这天早晨，张裕兴刚进公司电梯，就被行政部的人叫住。
行政部主管面色为难，“刚才有个人，往前台放了五万块钱，说是给牧董的。”
这么离谱的事情，张裕兴还是头回遇见。
看着黑色塑料袋里的钱，张裕兴纳闷。
送个五万，怎么个意思？送二百五十元他倒能理解。
“人呢？”
“走了。”行政主管说，“我们已经把监控调出来了。”
主管带着张裕兴到监控室，指着暂停的画面说，“就是这个人。”
这怎么看怎么像学生啊，身上穿的脏兮兮的，张裕兴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峮山那边的人吧。
但随即就想到，人家是来送钱的，峮山那边要是能找到这里，来要钱还差不多。
“你看这钱，怎么处置呢？”
“处置什么？人家都说了，这是给牧董的钱，你还想私吞了啊？”
“哟。”主管吓一跳，“这玩笑可开不得，牧董给我的工资不低，我犯不上贪这个。”
张裕兴笑道：“别紧张啊，开玩笑嘛。”
他用自己的手机把那人的摸样拍了下来。
然后拎着钱，找牧鹤年去了。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就看到椅子上的老板在玩手机。
“董事长！这才几点，怎么就看起直播来了？”他把报表连同塑料袋，一起放到牧鹤年桌子上。
牧鹤年的眼神从手机上移开，“什么？土特产？”
“钱。”
“什么钱？”牧鹤年防备的后仰，“打开看看。”
张裕兴直接给他倒了出来，“一个年轻人留在前台的，说是给您，总共五万，行政主管和我都点了一遍。”
牧鹤年也问：“什么年轻人？”
张裕兴刚才拍下来的东西就有用了。
牧鹤年一看到手机上的人，就知道自己这番示好，算是彻底白费了。
搞不好人家还得生气。
但是为什么非得把钱还回来呢？是不看重钱，还是觉得钱给少了呢？
结合他认识的那位贵人，大概率是钱给少了。
“董事长？您认识这位？”张裕兴问。
牧鹤年看他大有坐下来详谈的架势，赶紧赶人，“有你什么事？回去工作。”
“我这不是关心您么？”张裕兴拿起旁边签过字的文件夹，“毕竟您也这把年纪了，怕您信了什么不该信的人。”
“赶紧出去！”
“出着呢。”张裕兴走到门口，还得回头说一段，“网络直播您看归看，可别打赏主播啊，您有那钱，还不如给我，您想看什么节目，我现场就能给您来一段。”
“滚！！”
牧鹤年本来就烦，送礼没送对，人家给退回来了，多打脸啊。
张裕兴这个没眼色的，一天到晚的叭叭，吵的他头更大了。
看着桌上的五沓钱，他就烦躁。
那钱上面好像长出了巴掌，看一眼，就被钱扇一巴掌。
像他这种人，不可能说，事情没办好就随它去，等着后面不确定的结果来找他。
他是主动解决问题的那一类。
得问呐，是钱玷污了您的品格吗？估计不可能，这钱就是对方开口要的啊。
那只可能是钱给少了。
也是，本事越大的人，胃口自然就越大。
干脆，发个六十万过去。
但万一人家正在气头上……
假如不涉及这些高人，他办事绝不会这样犹豫。
想来想去觉得都不合适，干脆给贵人打了个电话。
“小林啊，您有空吗？”
林芫正啃着鸭架，说话口齿不清，“什么事？”
“不愧是您啊，我这还没说，您就知道我有事。”
林芫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天雷背上，听着对面一连串的客套话。
感觉他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再不说正经事，我就挂电话了。”
“是有个为难的事，想请教您。前两天，维稳会的那位……”牧鹤年把事情经过讲完，又说，“真是我的错，我不该看他年轻，就只给五万。
他把钱直接丢在了前台，估计是对我很不满吧。
我想请教您，这下我怎么办比较合适呢？”
同是高人，想必贵人更能明白那位的心里。
林芫是明白啊。
明白的相当彻底。
就是她让他这样还钱的嘛。
“你大可不必着急。”林芫说。
牧鹤年在电话那头恭恭敬敬的听着，就想听听她后面说的什么，结果只听到了嗦鸭架的声音。
他不得不出言提醒，“贵人可有合适的化解办法？”
“化解啥啊，我让他这么还钱的。”林芫说，“他前天晚上来夏陵村找你了，没找着，碰见我了。
人一小孩，头回收这么多钱，想来想去，觉得这钱收的不合适，想把钱还给你。
直接退给你吧，你又不收，就准备当面跟你说。
这不没找到你么，还问你家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啊，就让他还到公司去。”
牧鹤年一听说是这么回事，瞬间舒坦了。
不是嫌钱少就好啊。
“我家就在裕华园呐，裕华园七栋，您要是想来我家，到门口直接报名字就行。”他回去就跟物业打招呼。
“你家有什么好东西？”林芫想着，要是有什么稀奇的玉石，还可以向他买两个来玩玩。
牧鹤年家里好东西是挺多，古玩玉器，在带保险的展示柜里摆了一柜子。
但是想到贵人随手拿出来的巧克力豆，还有埋在门前的树叶子。
跟贵人比起来，他手上的这点，还算得上什么宝贝呢？
“实在惭愧，只有些俗物。”
“那以后再说吧。”林芫用灵力开了罐旺仔，“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贵人稍等啊，还是有关维稳会那人的事。”牧鹤年问，“他要是嫌钱多，我给一万可以吗？”
“说这个，人家差的不是钱，你可别硬塞，到时候别人借着这是做文章，反而害了他。”
“哟，那是我想的不周全了，差点闯祸，幸亏多问了您一句。”
“牧老板呐，得亏你是老板，上班时间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也没人说你。赶紧挂了吧，我这忙着呢，都腾不出一只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