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芫端着碗敲开了隔壁的大门。
小张开的门,一看是邻居端着碗冒尖的鸡肉,擅自以为是给他们送的菜,伸手就去接,“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他那手伸多长,林芫就避多远,“别抢我晚饭。”
小张这才知道会错了意,“不好意思啊。”
“谁在门口?”里面老人问。
“是昨天给我们指路的女士。”
“有什么事吗?请她进来吧。”
林芫一进去,就看到里面空的不行,只有一套不像样的八仙桌放在堂屋,估计是从好几户人家临时凑起来的。
“家具都被他们搬走了?”林芫问。
牧鹤年招呼她坐下,“他们要就拿去吧,本来这家里也要置办新的家具。”
林芫坐到牧鹤年对面,开始扒自己的饭,“你们都吃过了?”
“还没有。”牧鹤年对旁边站着的人道:“小张,你接着做饭吧。”
等小张走后,牧鹤年看着林芫的眼神越发放光,“闺女,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吗?”
林芫看他眼神中满是期待,心里就有数了。
“那就要看,你是为什么来的这里。”
牧鹤年深吸一口气,“闺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身体实在不行了。
按说我这把年纪,也可以死了,但我还有心愿未了,还想撑两年。”
他的语气又伤感又沉重,但是唯一的听众江芫,正面无表情的啃着鸡爪。
牧鹤年喝了口茶缓解情绪,“我的病医院已经没办法了,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还剩三个月。”
林芫一口撸掉鸡掌心的肉,嗯,入口即化,嘴唇都要被粘到一起了。
“医生没办法事,我只能求神拜佛。”牧鹤年说,“我去大佛拜佛时,碰到一位道士。他就像是专门在等我。”
林芫把鸡骨头放到自己带来的纸巾上,然后一口咬掉半个鸡蛋。
这鸡蛋是煮熟后,剥壳再放进砂锅中和鸡一起炖,虽然看起来不咋地,但非常入味。
牧鹤年看她两口一个鸡蛋,心里有些没底。
这人到底是不是他的转机?
“是那人说,我大运被封,死期将至,唯有回到出生之地,才有一线转机。”
“他还说,我的转机在回家的途中就会遇到,说只要我在出生之地住下,就会有贵人上门,这个贵人就是能让我多活几年的人。”
“闺女,我的贵人是你吗?”他这些话说出来后,内心非常分裂。
一方面非常期待面前的人点头,说:我就是啊,然后给出个什么神仙宝贝,让他续几年老命。
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疯了,面前这闺女年纪不大,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救他命的人。
她听着他这些荒唐的话,还能毫无反应的淡定吃饭。
他知道,他和这闺女之间必然有一个人不正常。
“牧先生,做人不能迷信。”林芫反问他:“你不觉得在佛寺里碰见道士很奇怪吗?”
牧鹤年的心,凉了半截。
“在我们这儿佛道关系一向融洽,应该也不是……很奇怪吧。”
这时候,林芫的碗已经空了,该办正事了。
“仔细说说,让你到这里来的那个人吧。”
牧鹤年的心,有逐渐回暖的趋势。
“那人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但精神很好,我还没有张口,他就知道我所求的是什么。”
“你认识那人吗?有联系方式吗?”林芫问。
牧鹤年摇头,“他很奇怪,似乎专门在等我,跟我说完那些话后就离开了,并没有留给我联系方式。”
厨房里传出焦糊味,以及小张着急又无奈的‘哎呀’声。
林芫道:“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牧鹤年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衬衫往上翻折,内心既忐忑又期待。
林芫压根不会把脉。
但她可以用灵力探查对方的身体情况。
“你这不是生病啊。”林芫收回手,“你是中毒啊。”
牧鹤年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中毒?”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也不奇怪。”
“不过医院为什么没查出来?”他纳闷啊。
“你是长期中毒,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加上你年纪又大了,医院以为是老年病也不奇怪。”
“那我这毒能解吗?”牧鹤年握着茶杯的那只手微微发抖。
林芫不知道他的未了之事是什么,但他这么迫切的想要活下去,天道也说这人能救。
关键她现在还缺钱,那这毒必须能解啊。
“能。”林芫说,“但要看你用多少诚意来换。”
“只要你能医好我,我承诺我们集团将成立基金会,给社会上看不起病的人提供帮助。”
林芫皱眉,“我是说你能付我多少钱?”
牧鹤年明显一愣,“一……”
他也纠结,该说多少钱合适。
“一亿。”这个价钱对他来说,刚好卡在中间,不是太低不至于辱没贵人身份,也不是太高,他现在就能给得出。
林芫以为,他能给个一千万就不错了,一百万也行,她就想用回春丹换个房子重建的钱。
但是人家要给一亿,没道理她还主动往下减。
她做了两百多年的奸商,在异世一棵普通灵植就敢卖八百中品灵石。
现在一颗丹药收一个亿,她会不收吗?
当然不会。
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打钱。”
到打钱这一步,牧鹤年的脑子就有些清醒了。
他总算是开始怀疑:这人要是骗子怎么办?
虽然对他来说,一个亿就算白丢了,也损伤不了他什么,但干嘛要丢呢?
留着这个钱,还能有别的用处。
“这不是一笔小钱。”牧鹤年说,“无法立刻就打到你的账户,不如……我一千万一千万的给?”
“随你的便吧。”林芫是一个很爽快的人,她完不怕对方赖账。
毕竟她能救他,也能让他再中一次毒。
“我先把你的毒解了,至于这钱,你想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我不是很急。”
林芫借着口袋遮挡,从戒指里取出一粒回春丹。
牧鹤年看着林芫手上的东西,真的忍不住怀疑,那真不是巧克力豆吗?
这位到底是贵人,还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