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他神色好,急忙问道:“几位是来吃饭的吗?”
“娘,这是我请来的先生,姓吴是进士出身。
这不是族学里没有先生嘛,我就把吴先生请来了。”张树立又给老娘行了一礼赔罪道:“没先跟您商量是儿子的不是。”
“这位是吴娘子吧?快进来坐,暖和暖和咱们再走。”老太太没搭理自家儿子,起身来到妇人跟前,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见过老夫人,小妇正是吴娘子!”她给老太太行了礼才回道。
“不必多礼了,咱们坐着说话。
丫头们,快给吴先生他们到点热水暖和暖和,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食,没有就出去买些回来,中午咱们就在这吃完再回去。”
“哎,来了!”白术回了一声就把热水端了来。
…………
县衙,郭县令还以为马上过年了,他能清净几天了呢,就听鸣冤鼓响起。
“哎!这是不得闲了!”
“威~武~~”
三班衙役喊了堂威,换好官服的郭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何人击鼓?”
“民女张韩韵有冤,请大人为民女申冤!”韩韵跪在堂前,虽是农女,那一身的气势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郭廷玉就觉得这带头的姑娘眼熟,一报名还真熟,这姑娘鸣冤他可不能马虎。
这可是钱袋子,平安村作坊给他的分红,他交了一多半到公账,作为他们缴纳的税银。
他虽说是下放的京官,三年就能回京,但是他还是想为这方的百姓做点实事,他看好平安村,看好张家,定不能让他们受了冤屈。
“启禀大人,这母子两人今天到我家铺子吃麻辣烫,吃完那年轻男子就躺在地上,年老的妇人一口咬定说是吃了我们我铺子的吃食中毒了,把她儿子吃死了!”韩韵如实回答。
“大胆刁民,竟敢胡言乱语?”
郭廷玉一拍惊堂木,怒喝一声:“不是说中毒身死了吗?如何还跪在堂前?难道是本官眼花了不成?还不如实招来!”
那男子被大人的一惊堂木和那一喝,给吓得当场就尿了,不停磕头求饶。
“大人我招,我全都招,求大人饶了我吧!”
“被告有什么说的,尽管道来,我会酌情处理。”郭大人说道。
“大人是这样的,呜呜……”那男子刚要说嘴就被那说是亲娘的妇人捂住了嘴。
“大人,我们是乔家的亲戚,您可不能……”
“啪!”
“大胆刁妇,竟敢咆哮公堂,左右衙役,把她给本官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不等那妇人说完,郭廷玉一拍惊堂木就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衙役这活干的顺手,麻利,很快传出那婆子的哭喊求饶声。
“你们不能打我,我是乔家亲戚,你不看??……啊……别,啊……”
堂内那男子听着惨叫声吓得瘫软在一旁,嘴里喊着:“大人别打我,我招,我啥都招。”
“被告哪里人氏,姓氏名谁,把事情原委如实招来,饶你丈刑。”
“回大人话,小人,小人家乡招灾,逃难至此,昨日那妇人找到我,说我给他当一天儿子,装一下死就给我五百文钱,还带我去馆子里吃又麻又辣又烫的好东西。
小人下有妻儿,就同意冒险,吃下她给的三颗种子,吃完东西她就让我装晕,后来我就真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大人。
是小的被猪油蒙了心,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了小的吧!”说完不住磕头求饶。
待他讲了经过那边的板子也打完了,两位衙役把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妇人拖回来时,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叫嚣了,软软的趴在地上。
“大胆刁妇,还不如实招来?”郭廷玉听这妇人说了两次她是乔家的亲戚,这是要拿乔家压他了,谁给乔家的脸面?
“大人民妇招,全都招了!”看来乔家在县太爷这不好使,她被打怕了,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和盘托出,一一道来。
“大人,这不是要过年了么,我就去乔府串门,去看望陶姨娘,看看能不能在她那儿得点好处,好过个肥年。
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说事儿,也没避讳我,我听她说的是我们镇上的那个什么麻辣烫的铺子,我就插嘴说我知道那个铺子,然后陶姨娘就说,如果我能让那铺子倒霉,就给我五两银子,让那铺子开不下去,给我十两银子,我就心动了。
她还给了我那个什么陀螺的东西,说只要有人吃三颗这个种子就能让人昏迷,吃不死人,我就信了。
她还说他们乔家在京城有人,就是在大人面前都有几分颜面,让我尽管做,出了事儿她兜着。
尽管她说不能吃死人,可是我还是不敢自己吃,也舍不得家里孩子吃,昨天在镇外看到他。”她指着那男子说。
“我就有了找他演戏栽赃的想法,于是我给了他五百文钱他就同意了。
今天在进店前我就给他吃了三颗那陀螺种子,吃完麻辣烫就让他装晕,后来就被他们拉到这来了,大人,我真的都招了,都是那陶姨娘让我做的啊,大人!”
“三班衙役,传陶姨娘上堂!”郭大人吩咐道。
很快传来了陶姨娘,她一上堂就被满身血乎乎的妇人吓了一跳,不过她也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小妇参见大人!”她自认为很给大人面子的曲膝行了一礼。
“威~武~”
那边衙役厉声喝道:“大胆妇人,见了县令大人竟敢不叩拜,是想造反吗?”
“啊!”
陶姨娘哪里见过这场面,也不知道见官还要跪拜,只以为他家老爷是在县令这里是极有面子的,不曾想,不好使,被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膝盖一软,“噗通”就跪下了。
郭大人问:“陶姨娘,那个妇人你可认识?”
“回,回大人,民妇,民妇……”她看不清趴着的人是谁,只能细细端详。
“大人,民妇认识她,她是我远方亲戚。”
“她招供说是你指使她去陷害他人,现在认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郭县令问。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
她去人家铺子找晦气,吃死了人,这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大人,您可要明查啊!”陶姨娘极力狡辩着。
“启禀大人,我有物证。”孙郎中从他的药箱拿出一个刺球,说道。
“呈上来!”
衙役上前,用托盘呈到案前。
陶姨娘一看是那颗曼陀罗果子,心里一慌:“大人这曼陀罗可不是我给的,您可……”
“啪!”
一声惊堂木脆响。
“好你个毒妇,竟然还在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陶姨娘都把郭大人气笑了,这个蠢妇,还害人呢,将来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吧?
“你说你冤枉,那本官问你,从你上堂开始,就没人说过案子的事,,你却直接说出那妇人是去人家铺子找晦气的。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