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云王只是转身看了一眼阮梨,声线有些颤抖地出了声:“不,小七,你不会知道的,你母亲她肯定会怪我的吧,都怪我当初无能,没能把她带走,更没能反上京都,让凶手逍遥自在了那么多年。”
阮梨走上前,轻轻地说:“不,父王,这不怪你,都怪那人掩饰得太好了。”
云王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极其严肃的看着阮梨:“所以,小七,你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所谓的一国之母?”
阮梨点了点头,道:“父王,的确是她。”
一簇火焰瞬间在云王地心口被点燃,他平复了一下胸口,道:“我就知道是她,当年你母亲就给我留了一封信,让我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怪任何人,也让人不要去调查任何事情,我当时就猜到了是你母亲身边的某个可信之人,我一下就想到了沈青菱。只有她,和你母亲走的最近。”
阮梨听着云王的话,一下就找到了关键到,她问云王:“等等,父王,你说母亲给你留了一封信,那这样的意思就是母亲可能早就与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她仍然选择了留在京都,没有离开。”
云王想到这儿,颇为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是的,我早就猜测你母亲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留在了那里,我猜测或许是为了轩辕宸,那么多年以来,我不是怪你的亲生父亲,我只是怪我自己,我怪我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就容易轻信了你父亲的话,否则我怎么样都不会将你母亲交给你父亲,这样你母亲也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了。”
云王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你母亲将你送过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以为她终于原谅了我这个做哥哥那么多年来没有尽到的职责,可谁知到一年后,她就死了,当我收到她的那一封信的时候,我派人赶过去的时候,阮家已经被灭门,当时在场的人无一人生还。”
阮梨很快就想到了阮九歌所说的,她皱皱眉,问云王:“所以,父王,阿阮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王疑惑地看着阮梨,好像是没有想到阮梨会问这个问题:“阿阮,你怎么会知道阿阮?”
“我就是在调查的时候查到了她,所以现在就是想问问,关于她的事情,我查到了她是我的妹妹吧。”云王这时候才慢悠悠的转过了身,道:“是的,小七,你还有一个妹妹,而阿阮就是你的妹妹。我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只知道你母亲在信中告诉我说,阮家灭门地的前一天,她就遵照高人的指示将阿阮送到了莲花村,她希望这些年,我一直不要去打听阿阮的消息,也不要刻意地去看阿阮,所以那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去看过阿阮,但是那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暗中给莲花村的那家人提供经济支持。我一开始本来也不知道你母亲这样做是意欲何为,直到看到你母亲在心中所写的只有这样做,才能在十几年以后让你和阿阮活一个下来。
我当时本来一直都有纠结,要不要将你妹妹给接回来,可我实在不敢拿你的生命去冒险,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的保护你,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瞒着所有人,将你妹妹继续养在莲花村,就是想为了让你能够活下来,这些日子里,我听从你母亲的话,没有再打听你妹妹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妹妹这一段时间怎么样了。”阮梨看着这样的云王,不知道该不该把阿阮的事情说出来,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开了口,道:“父王,阿阮她,死了……”
“小七,你说什么?阿阮她,死了??”云王听见这个消息,一下就有些接受不了,一直手扶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继续道,“怎么可能?阿阮怎么可能会死呢。”“父王,我知道阿阮其实也不是因为调查到了她,你和我母亲隐瞒得那样严实,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查到了,我当初突然决定去京都也不是突然就决定去的,只是在有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我遇到了危险,是阿阮救了我,之后她被谢家人接回去,路上遇到了危险,我没能救下阿阮,她终究还是死了,但因着她和我长相一样,我便成为了她,活了下去。可谁知道那时候我以为谢府的人只是因为我和阿阮长得像,可是后来我看到了阿阮身上和我一模一样的桃花胎记,我就大概猜到了阿阮的身份。我本来当时就想给你写信问清楚这件事情,但是当时忘记说了,我就一直顺着调查下去,在那个时候,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就知道了阿阮的真实身世。是我对不起阿阮,我终究没能救下阿阮,也不知道阿阮从小受了多少苦。”
阮梨的眼角有几滴泪珠掉落了下来,她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是没有怪过阮九歌,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来承担,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经历着什么,甚至她的妹妹在生下来就被自己的母亲决定了生死。
是她对不起她的妹妹,是她对不起阿阮。
“小七,这不是你的错,这要怪只能怪那个所谓的皇后。”“我……”阮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该要怎么说是她霸占了自己妹妹的身体。
“小七,我听轩儿说,你遇见了沈青菱的弟弟沈司晨,那你的清水令拿回来了没有?”
阮梨听见沈司晨的名字,有一些恍惚,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把清水令拿回来,沈司晨的防御心理实在是太强了,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拿回来。”
云王走到阮梨的面前,道:“小七,你想好了,这件事情你既然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么你和他几乎就不可能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我相信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是想要你幸福的。”可是他们如今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还能怎么办,她和沈司晨回不去了,她更不会原谅沈司晨在婚宴之上将剑指向了她。
“我知道了,父王。”阮梨垂了垂眸,云王一时之间也不清楚她内心的情绪。
阮梨恍恍惚惚地走出了云王的房间,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道现在的沈司晨在干什么,沈司晨会不会有那么一刻,也在想她?
而她想到的沈司晨,此时此刻也的确是在想她。
此时此刻的沈司晨坐在他为阮梨所准备的房间,那一间房间原本被大火所烧毁了,但是没过多久,沈司晨就命人将那间屋子重建了,里面的所有装饰都和当初一模一样,可是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间房间已经没有了原本应该居住的主人。
此时的沈司晨已经病让所有的人都退下了,他肚子坐在床边,拿起地上的酒一坛接一坛地喝,屋子里甚至没有点任何的烛光,整个屋子都陷在了黑暗之中,只有些许零零碎碎的阳光透过窗子斑驳地直射了进来。
“阮阮,你怎么就自己走了呢?我们当初还说好要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你怎么就先离开了呢?”
“阮阮,你一定是怪那时候的我对你拔刀相向了对不对?阮阮,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没有你,你让我一个人该怎么办,阮阮,对不起,当初的我就不该拿剑指着你。”
“阮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我更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阮阮,对不起,我甚至患得患失,总是质疑你的爱,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阮阮,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阮阮,我什么都不要了,名位我不要了,将军我也不要了,清水令我也不要,阮阮,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司晨醉眼朦胧,说了很多很多,可是空气中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迷离中,沈司晨好像看到了阮梨在向他招手,过往的所有回忆一股脑地浮现在他的面前,他心中的思念一下就像是三月的绵绵细雨,绵延不断。
“阮阮,你在那边,还好吗?那边冷不冷,你一个人在那边,是不是很孤单?”沈司晨看着这样的阮梨,纵然知道只是一个幻影,他仍然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摸摸她。
“阮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承担了那么多,我更不知道你的身世,如果我再多给你一些理解,你再多给我一份信任,我们两个之间,会不会不一样,你会不会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
“阮阮,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要干什么我都陪着你。”沈司晨的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流了下来,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他不知道,心原来可以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