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镜面上,光华流淌而过,显化而出一个清晰的影像。
影像上,是他!
镜子里的梅文信放下铜镜,推开门,悄无声息的走在了夜的龙门县城。
今晚的县城,漆黑一片,没有了巡夜的捕快,也没有嚷嚷着小心火烛的打更人。
梅文信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铜镜上画面,同时心中回想起来,白天他浑浑噩噩时候,老妻和女儿在家长里短时候提起过,今天开始,龙门县宵禁。
他在铜镜里看到的,正是自己,走在宵禁的龙门县。
“这是,今天。”
“是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梅文信心中明悟。
他向来小心,向来仔细,一眼就看出来铜镜里的梅文信,穿着正是他现在身上的衣服。
身为一个读书人,梅文信从来对自己的仪表有要求,一套衣服可以不贵,甚至可以有补丁,但绝对不会穿到第二天。
每天换上一套,哪怕洗得发白,也是一份读书人对持身的要求。
所以,镜子里发生的一幕幕,只能是马上,立刻就要发生的事情。
梅文信发现这一点后,心里陡然绷紧,吞咽了一口唾沫,认真地看着铜镜上画面变化。
他走过了大半个龙门县,眼前水光盈盈,那是走龙江畔。
江畔上,有一张皮子的碎片,只有两只巴掌大小,上面隐隐地有纹路若隐若现。
在梅文信看到这张皮子的时候,它正好悄无声息地漂到了江畔,为江畔的水草缠住,钩挂在一根卡住的枯枝上,固定在了那个位置,微微地起伏着。
铜镜中的梅文信若有所悟,他缓缓地走过去,捡起一根枯枝,将那张皮子勾了过来。
梅文信将皮子拿在手中翻看,正好之前拿枯枝勾它的时候,划破了手掌,有鲜血不小心滴在了皮子上。
霎时间,皮子上的纹路大放光明,整张皮子从中间鼓了起来,不住地撑起,像是皮子下面盖着一只兔子,正在伸着懒腰。
梅文信把皮子一掀开,看到了一个紫金色的葫芦突兀地出现在了皮子的下头。
打开葫芦,内里有一颗金丹,铜镜里的梅文信只是嗅了一口气,就面露飘飘欲仙之色,脸色都为之红润了。
铜镜上画面一闪而过,重新回到了梅文信自家家里。
梅文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将丹药化开,喂了老妻服下。
老妻脸上的蜡黄重回少女时候的白,干瘪的身材如同充气一般,恢复了刚生过女儿时候的饱满。
她的病一下痊愈了,十几年躺在病榻的影响,亦为之一扫而空。
梅文信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脏怦然跳动。
然后,他就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再次弄出血,滴落到了皮子上。
皮子又一次鼓起来,掀开是一个女子所用的梳妆盒。
梳妆盒里面,翡翠的手镯,点翠的步摇,珍珠的项链......
全套的女子出嫁头面,整个龙门县,没有几家能置办出这么体面的嫁妆。
铜镜里的画面,到此为止。
梅文信捧着铜镜,嘴唇颤动,跃跃欲试......
......
陈阳抬头,看着高明手下捕快,领着一个中年书生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你就是梅文信”
陈阳看到他点头应下,笑问道:“正好听到你的事,昨天晚上,你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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