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淮带着方缇匆匆赶回筠平苑。
听到停车响声的涟姐赶出来,看到的就是他抱着方缇从车上下来。
“先生,太太这是怎么了?”
看到涟姐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屋内看上去也是一片平静安详,宴知淮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道“祈宝和福宝呢?”
涟姐马上道“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在婴儿房呢。”
宴知淮回到楼上,先是把方缇在床上放好,跟着去了隔壁的婴儿房。
两个小家伙躺在婴儿床上,两颗小脑袋紧挨在一起,睡得正香甜。
宴知淮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往后靠着门,后知后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蔓瑞那句话,委实吓到他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两个小家伙出了事……
不过,现在家里一切安好,难道蔓瑞那句话是故意说出来吓唬他们的?
宴知淮回想了一下先前在医院走廊的场景,蔓瑞回头看的最后一眼,好像看的人是……霍昭洵!
小五!
宴知淮脸色骤变,猛地站直身子。
……
霍昭洵几乎是以飙车的速度,一路狂飙回到家的。
霍家老宅是类似于古代园林的布局,他的车开到门口时,发现最外面的铁门是大大敞开着的。
微暗的灯光下,因为太过安静了,显得格外的清冷肃杀。
霍昭洵的心跳愈发的加快,一踩油门飞快地开了进去。
一路过去,没有看到一个佣人,周围似乎全部陷入到了一种死寂般的安静。
“吱——”
他猛地踩住刹车,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在前面平坦的路上,横躺着一个人影。
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地上的人是俯卧着的,他颤抖的手将对方翻过来——
是家里的一个佣人。
已经气绝身亡。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胸口的衣服,显然是中弹身亡的。
似乎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两只眼睛大大睁着,仿佛生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霍昭洵脸色煞白,起身拔腿往前面冲去。
没走多远,他的脚步再次慢了下来。
又一个横死的佣人倒在路上……
他抿紧唇,没有再停下来,继续往住宅楼狂奔而去。
一路上,接连看到了好几个中弹倒地的佣人。
直到跑到门口时,他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门口的台阶上,躺着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他的脖颈处开了一个血洞,因为伤到了大动脉,此刻仍有血液在汩汩地往外流……
在他的身下,触目惊心的血液淌了一地。
他的两只眼睛是睁着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惨死在了对方的枪下。
霍齐镛。
霍齐镛也死了。
霍昭洵整颗脑袋就像被炸开了一般,轰隆隆地作响。
他身体摇晃了一下,若不是扶住旁边的石柱,就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爷爷,奶奶……”
霍昭洵惨白的唇瓣颤抖地呢喃了两声,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踉踉跄跄地跑了进去。
最先看到的,是躺在地板上的管家。
紧接着,是倒在沙发上的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
他张了张嘴巴,想要出声,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前。
两个老人的脑袋贴在一起,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鲜血淋漓的血洞,狰狞的血液蔓延了他们的整张脸,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霍老爷子的手腕上,还戴着他上次送给他的手表,自从收到手表后,他就没有摘下来过。
霍老太太的手里,还抓着他给她买的女儿国国王……
“啪——”
霍昭洵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手指带着小心翼翼,颤巍巍地扯了扯霍老爷子的衣袖,张了张嘴巴,努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嘶哑无比的声音,“爷、爷,我……我回来了……”
他又去抓老太太的手,“奶奶,我……回来了,您的阿洵回来了……你们不是最喜欢我了吗?我回来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睡觉?我饿了……我想吃点东西,你们去给我煮点夜宵,好不好?”
然而,两位最疼最宠他的老人,再也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他伸手,用衣袖把两位老人脸上的血擦掉,再次呼唤“爷爷,奶奶,你们没有听到吗?我回来了,你们的阿洵回来了……”
泪水,从猩红的双眼夺眶而出,他用力握紧他们的手腕,带着哭腔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一个慌张无措的小孩,“我……我不喜欢这样的游戏,爷爷奶奶,这一点也不好玩。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怪我常常不着家,所以合起伙来恶作剧逗我的对不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一天24小时都留在家里,我以后都要寸步不离地跟你们待在一起,就算你们烦我了,要撵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睁开眼睛理理我,好不好?”
他指着霍老爷子手腕上的手表,“爷爷,其实我骗了您,这个手表不是我特地为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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