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便不慌不忙地过去了五六日,柳清珣大病初愈,已经能下床了。对于大雨季的前奏,他已经错失了聆听的机会,故而整场风暴来临时,他显得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这雨像是从天幕中泼下来的水一样,连绵不绝。可泼下来的水,尚有泼完的时候,而这雨水却像是怎么泼都泼不完似的!莫不是仙女思凡的眼泪吧?柳清珣是这么想的。
雨顺天而下,柳清珣坐在屋檐下,有些雨滴溅到了她的脸上,雨珠洒在她白嫩的面颊上,就像流泪似的,一颗一颗从她眼下滚落。倒显得有些哀怨了。柳清珣陈然现在心情也比较哀怨,但也没有达到要落泪的地步。倒好像是这小雨季偏要她哭似的。
自己来这儿一周了,仍未见到白悦的消息,凌绝一说他被捕来永昼部落,可自己现在出这屋檐都是一个难事,究竟该如何找白悦啊?现在也未能寻得一个好的时机,柳清珣显然是焦灼更为明显。
柳清珣看着这雨幕,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故乡,自己的故乡下雨时节少,但每逢春秋也是雨膏烟腻,烟霏露结。而这里却显得如此的凶悍。就像这里没有绝对的力量,就只有等待死亡。柳清珣在迷茫自己为何会被送到这个世界?令人羡慕的力量,自己是绝没有的。自己也不是一个多么强硬的人,难道自己复刻的东西会成为后世的吉光片羽吗?
她想到这些时他突然想要有一个人来倾听一下自己内心的声音。如若给白悦听她会得到安慰。如若是凌绝一呢?柳清珣心里明白,凌绝一会理解自己,但凌绝一的口中绝对说不出什么讨喜的。他到底会说什么?大概是这里的雨如何如何?与其想着后事,不如想着现在。还是多做些实事,创立一个有秩序的世界来的强。柳清珣想到这儿,就想到凌绝一那张脸,当真是一张天潢贵胄的脸呐!
自己在现代也曾被人夸过芝兰玉树,但自己如今在这里呢?估计是孱弱无力吧?前几日说的那些调笑之言,凌绝一竟也说自己是白日做梦。
看着雨越下越大,漫过了一些土地,快要漫进屋子里时,柳清珣才恍然道外面的雨势如此之大,但她忽然间想到什么,瞳孔突然一动,这明显就是洪灾的先兆。
自她被卷入兽世,就开始对着洪灾有从心灵上的畏惧。甚至开始癫狂的想到会不会这次洪灾就能把自己给带回去?若自己回去,那白悦白云呢?她发现到这个时候自己想的仍然是那两个人,而非这整个世界,可算是自己也太过于自私了?慈悲吧……
来不及细想,自己走入了这雨幕之中,这水已经漫到了她的小腿处了。而远处凌绝一匆匆赶来,正打算带他撤离。不待他看,就看到柳清珣站在雨幕中。
着实把凌绝一吓了一跳,怒吼道你自己大病初愈,为何又要故作此态?是想一死了之,如此之懦弱不成大事。浪费了我那些生姜无事,可是再没有生姜来给你造作了!回来!
柳清珣听到凌绝一这话没不作声,低着头抬眼望了他一眼,这眼里面好像在说为什么要骂我?
凌绝一显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看着柳清珣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只是把人扛在肩上,打算把人扛到部署好的避难的地方。
柳清珣被扛着对凌绝一说:你就不怕这样子扛着我淋雨再发烧吗?凌绝一说:不会,这次从树林里面走,雨不会很大的。更何况我是想先去屋里给你拿些兽皮裹着扛着你走,但切勿乱叫,以免呼吸太多冷风伤了肺腑。
柳清珣听着凌绝一再次说着这些话,嘴里面也只问了一句:你不走吗?你要留守在整个部落里?
凌绝一说:当然我是一族之长,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在部落中央守着的。更何况我是蛇兽,在水里也淹不死。蛇兽本就喜欢阴冷潮湿的环境,这样大的雨对我也不足为奇。
柳清珣问道你每年都是如此吗?
凌绝一说:自然每年如此,这是我的责任,不可以推脱。被他们奉为族长,我就有义务去守护这些人,让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繁衍生息。
柳清珣听到了倒是称赞了一句:你倒是玉想琼思了。只是那白悦怎么办?
我带你去安的地方,你会见到他的。先不要多说了,雨势蔓延上来,我淹不死,但是你可就不一定。
被送到安地点后,柳清珣才发现这雨竟是如此的可怖,甚至她都没有来得及寻找白悦,在此处吓到了。
柳清珣原先不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有多么好,直到目睹了这一场灾难,才知道自己原来住的是什么地方。凌绝一给自己安排的地方,地势很高,即使洪水再大,也绝不会将人淹到溺毙。
柳清珣知道古代会有人专门画下记录灾难的图片,呈给圣上观看。为了让圣上了解民情,播下灾款。柳清珣也曾看过这样的画,这画面多描述的是人而非是灾难环境,那些人造型千奇百怪,却无一例外透露出一个苦难二字。自己眼前这一副图景倒有些像是毁天灭地,绝非苦难二字能描写。
剩下低洼处未能撤离的兽民们有一些被卷入了洪水之中,过度的惊恐使他们暴露了兽的特征。不停的想要抓住什么能稳定自己的东西,可是他们手里面抓的不是别人的尾巴,手脚就是一节被冲断的枝干碎片,再大的树木在强大的冲击力面前也会被冲成碎片,而他们知道自己手里是什么东西后,也依旧没能松手。
这雨下的速度很快,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而那雨珠滴落的瞬间,柳清珣却听到的是兽民在朝拜。定是今年献祭的不够,兽神是来向他们讨要祭品的。柳清珣听到这话,转头怒目而视问他们如今都这样了,你们就没有想过下去救救他们吗?
那些人嘻嘻笑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说出这种话的?下去我们也会成为祭品的一部分,你看看你身后的人吧!下面人虽说也不少,但数目怎么能多得过我们这儿呢?
柳清珣知道这是人性,生死面前也妄图跟人性争输赢,是自己妄言了……眼中缓缓的划过一颗泪珠,就当是为他们送别了。
凌绝一看到柳清珣哭够了。明白了这里的残酷后,这才缓缓走过来。温柔地问道:你在哭什么呢?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吗?柳清珣看到凌绝一过来,眨着泪眼对他说:看这下面还有几个孩子呢?我想去救他们,可是没有人愿意帮我,求求你了,救救他们吧!
凌绝一听后就真跑下去救了,永昼部落在高地上,但有些兽人就是喜欢在外围平原上居住,这来不及搬迁的兽人里当然会有几个小孩,这些人未能躲避这场灾祸,确实有自己咎由自取的原因,其实倒不必凌绝一冒险去救的。
凌绝一冲入在水中化为蛇形,一条如同蛟龙的蛇冲出了水面,嘴里面衔着两个小孩,顺着水流游向了自己的部落将小孩交到了柳清珣的手里后,就自己走向了部落的中央镇守去了。
柳清珣抱着这孩子才想到要去找白悦。在一个高高的树下面看到了白悦。他就坐在那一棵树下,充耳不闻身旁的声音,好似这些声音都不入他的耳。柳清珣冲到白悦的怀里叫到:白悦,我来找你了,凌绝一跟你说了吗?
白悦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猫眼瞪的大大的看着眼前的柳清珣。咵的一下流出了眼泪说:这几天你到底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我连他们的仓库都翻了,就是没有找到你,你有没有事,他们有没有对你不好?
柳清珣看着白悦说:我很好,你为什么会被他们捕到这里来?有没有受伤啊?
白悦听到柳清珣这话不解道:什么叫捕到这里来,我明明是来这里找你的,只是我与那族长能力相当不便动手,而且他好像抓你来只是为了要制盐的配方,我知他雄才大略,只是有点阴毒。要了这方子也不会乱用故而才给了一些。
柳清珣惊讶道:他说你是被捕过来的,如若不给他配方,就要对你动手。
白悦一听,这威逼利诱确实是他的做事风格,如今配方也给了。料想他从我们两个人手里拿了步骤,应该也没有大事了。
柳清珣听他这样说也多有放心。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族长,只是虽说雄才大略,但也未知他的秩序究竟是什样的啊?如若还是凌弱,以强者为尊的话,也比现在好不了多少啊!
白悦听到柳清珣这么说,摸了摸她的头说:先不讨论这些,如果你想要一个新世界,我便为你创造。只是现在先让我抱一会儿,清珣这些天我真的吓死了,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你被抓来,被欺负,唉!
柳清珣听到白悦这么说。摸着他的头说:我也是,我十分担心你跟白云,白云没事吧?
白悦听到柳清珣在问白云,心想老子欠着小子的,和我抢人了!嘴一歪道:那小子过得还挺好的,交给别人养了呗。说罢还露出圆圆的耳朵说:你喜欢小猫这里也有哦,多看看我!我才是最好的小猫!
柳清珣扑到恋人的怀里,任由恋人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