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龚自宏骂兵马司是废物的时候,却不知道又有一件事情发生了。
兵马司内,用来临时关押人的牢房失火了。
这是一场大火,远远就能看到,把兵马司的半边天都烧红了。
火烧的大,想灭都灭不了。
而在这场大火下,牢房里关押的人是无一能生还。
而被关押在牢房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怀恩寺的和尚。
怀恩寺的和尚,就这样被团灭了。
当龚自宏知道这件事,赶到兵马司时,看到的只是在燃烧着的大火。
“是谁,是谁看管牢房的,给我出来。”
龚自宏目露凶光,这是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
有士兵走上前,吞吞吐吐道:“人,人没了,也在火里了,也被火烧了,一共有三个人。”
好嘛。
连让龚自宏亲自动手都不需要,人就以死谢罪了。
龚自宏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这场大火会是意外吗。
除非自己是傻子,才会认为这是意外。
这明显就是人为的,目的就是要让牢房里的人死。
谁最想让牢房里的人死。
当然就是县令了。
事情一定是县令做的。
把人关押在兵马司,其实是龚自宏的一种自信。
虽说不具备什么隐蔽性,但就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的大本营更安了。
可不曾想到,竟被人一把火烧了。
这事是怎么办到的?
要知道一起死了的还有三个士兵。
即便是失火,他们也不可能一起葬身火场。
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问其他人,都没有问出半点答案。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兵马司内部是不是有内奸。
仔细想想。
兵马司没有内奸才是稀奇。
十分简单的道理。
龚自宏根本不足以服众。
一个靠关系提拔起来的统领,在兵马司里连自己栽培势力都没有。
而兵马司的士兵,真的只是纯粹的士兵吗。
就算是没有龚自宏,也没少受过收买。
一个势力之中,总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的。
看着眼前的大火,再看着一个个士兵。
大火让士兵的身上浮现出一个个扭曲的影子。
一个个扭曲的影子,就和一个个妖魔鬼怪一样。
龚自宏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念头。
这些人没一个能靠的住。
龚自宏如今的处境正应了一句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
刘世仁一死,暴发了粮食的问题。
兵马司失火,失去了问罪县令的罪人,都多了这么多的命案。
龚自宏本以为自己手里有着刘府和县令的把柄。
自己很快就可以把刘府和县令都拿下。
到时,整个闵县就会由自己一个人独大。
可谁曾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的闵县,完没有要过年的气氛,乱糟糟的一团。
尤其是龚自宏,更是乱糟糟的,一大群人追着他问,要是没有粮食吃的怎么办。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也不需要他一个兵马司统领去管。
兵马司又不怕没粮食。
兵马司的粮食都是由朝廷直接下发的。
说起来。
这事找县令更加的合适。
可是县令是雷打不动的装病。
即便兵马司发生了大火,他也还是装着病。
不找县令,找龚自宏,也是因为,事情本来就是龚自宏造成的。
谁造成的,就要谁负责到底。
龚自宏当然是烦着的。
可也知道,这是自己在民众心里树立形象的好机会。
相反,自己要是置之不顾,丢下一个烂摊子就不管,民众的民心就会降到最低。
要是没有了民众,还说什么更远大的抱负。
龚自宏告诉自己,不是没有办法的。
他也是这样告诉其他人的。
龚自宏的办法就是。
只不过是闵县没粮食买而已,但可以去别的县买。
从别的县买粮食,只是多一点运输的费用而已,只要每个人多出一点点钱,就不怕没有粮食吃。
比起没粮食吃,大家最后则只能选择多花钱。
而从别的县买粮食的事情,而由龚自宏负责。
龚家本来就有经商,和其他县的商铺都有所往来。
本想着多花钱,就能有粮食。
结果却是。
其他县,没有粮铺愿意卖粮食给龚自宏。
这不是价钱的问题。
而是,当群体中有一个人的利益受到了侵犯,整个群体就是联手起来反抗。
这里的一个人指的是刘世仁刘府,群体指的则是同样开粮铺的人。
这些人也都同样有一个身份,他们都是士族。
龚自宏害死了刘世仁,逼垮了刘府。
这在士族眼里就是眼中钉,士族怎么会肯卖粮食。
还不是价钱不价钱的问题。
谁要是敢卖了,就会被踢出士族这个圈子,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帮忙。
团结起来的士族是可怕的,就连朝廷都敢叫板,何况是一个龚自宏。
龚自宏碰壁了。
他所谓的办法成为了一个笑话。
一个害了本土士族的人,竟想去找外地士族买粮仓,这个办法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最受不了的人还得是闵县的百姓们。
没能买来粮食,也就意味着真要闹饥荒了。
有人试着以私人名义去其他县买粮食。
可只要被知道是闵县的人,一概被拒绝。
给出的说法是。
闵县有一个只手遮天的兵马司统领,只要他在位的一天,闵县就和他脱不了关系,而他,已经被各县粮铺列入不受欢迎人士,和他有关的,也和他一样,被列入了不受欢迎。
这个消息一被带回闵县。
整个闵县都闹翻了。
没粮食,想买都买不到粮食。
原因是,闵县有一个龚自宏。
当把问题算在龚自宏身上。
龚自宏又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这就有了这样的声音。
“都是他,是他害的,他把大家害惨了。”
“我就说了,他什么都不是,一个靠关系上位的,能是什么。”
“就是,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本来大家过得都好好的,如今呢,整个闵县都乌烟瘴气了,不是有瓦匪,就是战马被盗了,不是死人了,就是着火了。”
“这个年还怎么过啊,我知道了,他就是个灾星,专门来和我们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