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晟忽悠半会，漆瞳凝视着小沈棠酣睡的容颜。
时辰渐动流转。
沈棠按照往常离开的方式，悄悄爬到阴鬼身上，阴鬼背起小沈棠。
国师府中。
色彩灼灼的漂亮灯笼，闪烁烛火光芒。
国师商礼看了一眼空中绽放着艳红花团的烟花，微微回首，目光直视着门。
片刻。
沈棠捂住隐隐泛痛的眉骨，低声喃喃：“奇怪，这里怎么会痛。”
冷风袭到沈棠后背，沈棠裹紧精致殷红的大氅。
阴鬼睨了一眼黑夜里晕染着的烟花。
“小恶鬼，喜欢烟花还是雪？”
沈棠抬着漂亮的眸，凝望着烟花。
“烟花和雪，其实我都没有喜欢或者讨厌。”
沈棠纤手接住飘着的小雪花。
微微皱下又有些痛的眉。
“阴鬼，前几日你说的宫妃恶鬼，是什么情况？”
沈棠蓦地想起此事，颇有些好奇。
阴鬼打声喷嚏，微微启唇：“不重要。”
之前已经和沈棠说过，沈棠睡着听不见全部内容，他也就不想再讲。
前方的鞭炮声音乍响。
沈棠视线眺望远处。
阴鬼快速飘动，一路来到国师府中。
国师府里即便布置的似过除夕，却内部看着冷冷清清。
商礼乌黑眼眸看到沈棠的身影，唇角上扬。
抬起备好的手炉，熟练的塞到沈棠掌心。
沈棠雪凉肤色的小手，攥紧手炉。
“师父，我们是在国师府，还是去酒楼过除夕，如今能开着的酒楼，只有一家，味道堪称御厨级别。”
国师商礼清眸慵懒，殷红唇勾，目光盯着又垫增高的小沈棠。
“安排下人去酒楼取定好的膳食，府里其他过除夕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
商礼牵着小沈棠的袖口，缓缓踏进书房软榻附近。
沈棠埋在软榻的被窝里面，略显冻红的小脸渐渐回温。
下一刹。
沈棠冒出脑袋，扎着发髻，戴着漂亮钗子，眼睛直勾勾看着师父。
“师父，你喜不喜欢吃蜜饯？”
国师商礼轻怔，微微摇头。
沈棠低声嘟囔：“骗人，明明喜欢吃蜜饯，吃那么多次。”
国师倾身细细听着沈棠嘀咕的话。
商礼眉眼带笑，轻碰沈棠正抱着的手炉。
“我哪里有骗人，是你觉得我喜欢。”
沈棠放下手炉，抬起装着蜜饯的小包袱。
“既然师父不喜欢，那常夫人送我的蜜饯，就不分享给师父了，听说这可是最好吃特别的蜜饯~”
小姑娘光滑细腻的漂亮小脸，扬起趣味恶劣的笑意。
国师目光注意着小沈棠白净的容颜，倏然抢走小姑娘手里的小包袱。
“徒弟，抢到了就是我的，你如果求一求我，我会分给你蜜饯。”
沈棠侧身下着软榻，来到门外。
国师商礼跟上自家的小徒弟，见到夜空漂亮喜庆的烟花。
沈棠喉咙微痒，又打声喷嚏。
蓦地。
国师抬着白皙的手，捂住沈棠的额头。
沈棠轻咳出声，眼睛迷惑。
国师长指转移，握住沈棠袖子，拉到房间。
叫来下人，安排沐浴更衣喝姜汤。
蓦地。
匆匆而来的下人管家出声：“主子，我们府里没有女子给姑娘换衣，也没有女子的衣裳。”
国师眼神僵住：“……”
他忘了，自己府里没有女子。
沈棠侧着眸子，看向国师愣神的容颜。
嘴角微扬。
“又不是感染风寒了，何必换衣沐浴。”
说完。
沈棠轻轻咬了一口古风小点心。
下一刻。
国师想起有女子的衣服，是师父穿的，他的师父比沈棠高一些，明显及笄。
思及。
国师叫来可以裁缝修改衣裳尺寸的人。
沈棠不懂，为何非要沐浴换衣。
半晌。
沈棠沐浴，细白小手点点水花。
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屏风上面折叠的袄裙。
沈棠尝着姜汤，蹙眉。
一股气喝完。
沈棠纤长的手捂住喉咙部位，想起喉咙轻轻发疼，并未在意。
未久。
沈棠来着国师所在的用膳位置。
阴鬼听说二人过除夕，拔腿跑到房间。
国师瞥见秦子晟也来和他一起过除夕，眼底冷森森。
“我和徒弟过除夕，你又来凑热闹。”
秦阴鬼扫视一圈周围，微微勾唇，目光讥讽：“人呢，都没有几个人，竟然也说我凑热闹。”
国师眉头狂跳，眸里凝聚一点点躁意。
冷着脸色，语气沉沉：“出去。”
阴鬼本想继续叭叭。
轻咳。
阴鬼视线触及沈棠，发觉沈棠微皱下眉。
秦子晟顿时转身，速度离开。
国师唇角渐渐一扬，和沈棠过着除夕。
阴鬼悄飘窗纸，戳下白色的窗纸。
眼睛紧盯里面过真正除夕的二人。
“过除夕不带我，国师很讨厌。”
阴鬼低声喃喃这句，飞到休息的房间。
沈棠醉酒睡入梦魇，透明的虚汗弥漫额头。
手脚发颤，唇齿微张。
“不可以消失。”
轻弱弱的声音，响在国师耳畔。
国师垂首，俯视握紧拳头，咬着下半唇瓣的小徒弟。
“为何总是像做噩梦，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国师妄图看到沈棠的过去，依旧和曾经一样，失败告终。
沈棠发颤的身子，微微靠近软榻外面，差一点点摔下。
国师目视着小沈棠睁开眼睛。
小沈棠看到国师又盯着自己，微微起身。
“我是又做噩梦了，师父，我没说过什么难听的梦话吧？”
国师轻轻晃头，笑容温雅。
“当然没说过。”
轻咳。
沈棠松口气。
蓦地。
国师轻勾眼尾弧度，潋滟眼眸深深看着小沈棠。
“不过，你倒是做了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
沈棠眼底微显急切：“比如什么？”
国师低眸恹恹，像是没有什么兴趣继续说。
“小徒弟，师父想吃糕点。”
沈棠眉州一瞬，微微转动目光，语气试探：“那我去，给师父做糕点？”
国师唇角漾笑：“好，至于你做了什么，吃完再告诉你。”
沈棠来着小厨房。
国师侧身瞧见沈棠。
“小徒弟，你做糕点的手艺，和谁学的？”
沈棠回了一眼国师修长的身影。
低着首，慢悠悠做着糕点。
“我呢，是与另一个地方人学习过，做的糕点并不算好。”
闻言。
国师弯着的眼眸轻愣一会。
侧目视着，身穿他家师父衣裳的小徒弟。
沈小徒弟棠转过身，看到烧着火的男下人。
国师眉心微皱，凝看沈棠歪头捂嘴，打下喷嚏的动作。
沈棠蹙着染上面粉的眉头。
“你出去。”
国师一怔。
想问为何，最后默默离开。
阴鬼闲来无趣，飘动着鬼体，飞往作恶之人的眼前。
恶人瞥见飘着的阴鬼，抬刀狠狠砍向阴鬼，未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滚开，谁怕你！”
恶人屠刀沾染着滴滴血迹。
阴鬼紧锁着深黑的眉头，凝注着恶人猖狂的脸。
“你居然不怕鬼，果然是杀戮多了，连见鬼都不觉得害怕。”
下一刻。
阴鬼放出自己的噬魂蛇，蛇狂击恶人的魂。
恶人嚎叫声音倏地响起。
阴鬼眼眸紧紧的凝注恶人。
“还好，蛇对付你还是有用。”
最近尝试几次动用伤害恶鬼的能力，总是无法使用，除了遇到宫妃那一次。
思索至此，阴鬼微微揉着骨关节泛痛的小指。
恶人魂魄被蛇攻击，受到重重伤害。
良久。
阴鬼离开此地。
恶人浑身抽搐，眼睛空洞无神的躺在地面。
恶人临死前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死亡居然是被一只蛇影响，砍都砍不断这只蛇。
归国师府。
阴鬼感受到恢复一点点曾经的能力，目光一亮。
难道只要屠杀恶人，他是不是每次就可以恢复能力，还是说，是其他原因让他恢复能力。
阴鬼思考一番，未曾发现沈棠站在身旁。
沈棠醉音响起：“秦子晟。”
闻言。
阴鬼侧着脑袋，对视沈棠迷离醉晕晕的眼睛。
沈棠戳下阴鬼染着血迹的脸。
“你杀人了，阴鬼头子不是只杀恶鬼吗，人间的事也管？”
沈棠眼眸微微闪烁着好奇，直勾勾盯住阴鬼脸上的血。
阴鬼抬起手背，擦着脸上的血迹，语气正义满满：“我不但是阴鬼头子，更是一个善良的阴鬼，恶人屠杀无辜百姓，我自然也要解决他，为民除害。”
沈棠微微抿着染上酒味的唇瓣，抬起一瓶国师送她的白玉酒壶，微微弯唇：“喝不喝酒呀，师父送的酒真好喝，等等，师父人哪里去了？”
说到此处。
沈棠微微抬起琉璃杯，塞到阴鬼手里，往着琉璃杯倒下酒水。
阴鬼抿了一口酒水。
沈棠喝着壶中酒，身形轻晃。
蓦地。
沈棠瞥见国师吃着糕点的身影，快跑向国师。
国师少年眼眸泛起涟漪，含笑瞧着沈棠。
沈棠扯着饮酒的阴鬼跑来。
阴鬼的酒水撒了一路。
沈棠拿走国师身侧放着的一盘糕点，吃着一块小糕点，唇齿之间是酒味。
阴鬼盯着沈棠。
沈棠微微嚼下糕点，扯着国师的衣袍。
瘫坐地席上，微微仰望着国师。
国师商礼俯眸凝视沈棠酡红的小脸。
沈棠眼眶一红。
“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和你们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