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雁归抽出放在床边的短刀,来到门口,单手打开房门。
「姑娘。」有翎羽卫出现在她面前,她持刀向着外面看去。
「咱们的人才要拦截,刺客就被人惊走了,属下吩咐了人跟上,您安心休息吧。」
如此情况下,定不会有第二次刺杀,纵然有,翎羽卫也不是吃素的。
「辛苦你们了。」谢雁归点点头,将房门重新关闭。
「雁归,怎么了?」安阳睡得迷迷糊糊,从帐中探出头来。
「没事,睡吧。」回到床边,谢雁归温声说着,将短刀收回刀鞘。
安阳答应一声,将头伸回去,滚了一圈回到床里,很快又沉沉睡去。
谢雁归瞧着她的模样,摇头笑笑,也躺了回去。
一觉就到了天亮。
起床练功时,予书从住处过来,跟她回禀这几日的情况。
她还给谢雁归带来了换洗的衣裳,昨日本想麻烦安阳,奈何她走得太急。
「这雁绣得真好,阿花在咱们那儿还习惯吧?」换衣裳时,谢雁归注意到衣角上的雁,笑着问道。
「姑娘放心,阿花姑娘每日都高高兴兴地来,如今学会好些字了,听阿九跟阿什说,阿花姑娘回去的时候,还会教邻里的小孩呢!」
自从阿九跟阿什从城外归来,知晓阿花在谢雁归的住处做事后,他们每天都会送阿花来此,再额外给自己找事情做。
除却谢雁归的衣裳外,住处内其他人的衣裳,也会洗干净后拿给阿花,让她帮着织补。
阿花不止一次提到可以直接拿过来,她会帮着浆洗,予书跟她说好,其余人的衣裳,无论是浆洗还是织补,都会正常给她结算工钱。
除此外,他们姐弟三人的午饭跟晚饭,也都要留在住处里一起吃。.c
予书非常坚持,加上的确有不少事情要让阿九跟阿什做,姐弟三人这才同意。
听予书说完,谢雁归的心中不由得一动,随即叹了口气。
如今黔南不稳,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已是不易,旁的事情只能等之后再议。
正说话间,有翎羽卫上前来,冲着谢雁归行礼,「姑娘,昨晚将刺客惊走之人乃是沈将军身边的,另外……沈副将昨夜暴毙。」
谢雁归挑了挑眉。
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感到意外,沈怀亦的选择,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样子,他已经收到了来自于沈怀景的回信,想必是对整个沈家的未来感到了绝望。
她是来守护黔南的,只因为让人查了些事情,令其余的沈家人感受到威胁,他们便不管不顾,想要她的命。
就连明知道情况的沈怀景,都选择了包庇,也不怪沈怀亦会用如此方法向她表态。
这才是清醒人的做法。
「既然沈舟已死,一会儿我跟安阳回去吃饭,把新的堪舆图准备好,再请沈将军过来。」看向予书,谢雁归吩咐道。
安阳迷迷糊糊中,被人从床上抱起,等她醒过神来,已经被谢雁归带回住处。
知道吃完饭后,谢雁归有正事要做,安阳嗔瞪她一眼,陪着她一起吃了早饭。
沈怀亦那边得了消息,但因为沈舟的「忽然暴毙」,要晚一些才能过来。
换做旁人,谢雁归会去吊唁,可对于一个要杀她的人,她倒不如留下来仔细研究新的堪舆图,以及战术。
尚不知戎狄何时会来,会有多少将士,近来的确是太过安静,这不是好事。
正想着,予书从外面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匣子,神情有些莫名。
「怎么了?」谢雁归看向匣子,忽
然觉得上面的花纹有些眼熟。
她凑上前去,仔细摸索片刻,诧异地询问予书,「哪里来的?」
「刚才下人来报,说是有人要见您,正好我在门口,就顺便看看,谁承想那人见到我之后,将匣子塞给我就跑了。」
听予书说完,谢雁归立刻向着府外追去。
然而,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唤了一个翎羽卫到跟前,谢雁归询问了几句。
可既然对方不想让她找到,她就算将边关翻过来,也还是寻不到人。
「姑娘,这匣子……有什么蹊跷吗?」予书未曾看过谢夫人留下来的手稿,所以她并不知道。
可谢雁归曾仔细看过手稿,知道匣子上的纹样与手稿所用纸张上的纹样,是一模一样的。
想到周谨曾与她说,关于辽北有两条消息,其中一条是胡叔来的那次,另一条想必就是这个。
「我检查过了,这匣子无毒,不过上面的机关,需要姑娘自己解。」
看谢雁归的样子,予书就知道,这匣子对她而言必定十分重要。
她将匣子放在桌上,退到一旁。
虽然可以确定匣子上面无毒,但不敢保证解开机关的时候,不会有带毒的暗器。
予书守在一旁,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可以及时处理。
谢雁归站在桌前,深呼了一口气,开始去解匣子上的机关。
机关开启,匣子也就此打开,没有任何暗器,内里也没藏着毒气之类,只有几摞书稿。
书稿上的纹样,跟匣子上的一模一样,除此外,谢雁归还瞧见了那极其熟悉的鬼画符字样。
这显然就是她的母亲秦昭留下来的。
只不过,此物并没有存放在胡老夫人那儿,谢雁归猜想,应该是她的娘亲不想为胡家引来杀身之祸。
知晓秦昭跟胡老夫人乃是忘年交的人并不多,所以当年也没什么人知晓她曾留下手稿,胡家也就一直安全。
这一次手稿会被胡老将军发现,算得上是意外。
如今送到谢雁归手里的这个匣子,明显是有人刻意要交给她的。
「姑娘,这些手稿……」予书向着匣子里看了几眼,看到鬼画符一样的字,略有些疑惑。
她不曾见过谢夫人秦昭的字迹。
「这是我娘亲的字,若沈怀亦来,就请他去书房稍坐,我要……看一看这些。」
尚不知晓书稿上都记录了什么,谢雁归猜测,大概与当年之事有关。
既然当年,她的母亲通过种种已提前预知了阴谋来临,她虽不能干预,却并不影响她保存罪证。
「是。」得知是谢夫人的字,予书有些诧异,但见自家姑娘因此而神情凝重,她不敢多问,赶忙答应一声。
谢雁归抱起匣子回到屋中,她将书稿都取出来,瞧见了放在书稿下的一些东西。
其中有块令牌,刻着一个「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