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尊太古魔凰、”
太古界、礁岛不远的海面天穹,待得离倾影所化的太古魔凰展翼震空而起时,东域人间仙境、冰山之巅上身着风霓金缕袍的东皇太一目光西望,喃喃出声。
“是啊、在这个时代,冰儿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太古神兽呢。”
身侧、感应到散发在遥远处的那道古老而恐怖的威压,冰之女皇亦是苦笑出声。
想当初冷道与东皇太一相战之前,她与离倾影相互看对方不顺眼,那个时候她也曾以密冰之力凝化冰凰对离倾影施展过攻击。
可她怎么能想到,离倾影才是真正的凰,而且还是太古时代独一无二的太古魔凰?
“岁月流转,如今这片源域,存在的跨越时代的神兽真的是少之又少咯。”
冰之女皇话落,东皇太一同是附和出声。
实则来说,源域先辈对于时代的划分有借鉴神兽进化之说,这种进化并不是神兽的力量越来越强,而是神兽与灵兽越来越懂得适应以正魔两道为主宰的源域环境。
越是适应、神兽的血脉之力反之越弱,放在今日、太古和苍古初期那些神兽的恐怖血脉几乎彻底消失,不提以往有幸在炎天之主手中见过一滴太古神兽的精血,这亦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拥有生机之力的太古神兽。
不对、说是太古魔兽更准确些。
可感知着这尊太古魔凰的实力时,东皇太一又忍不住啧了啧嘴。
“嗯?夫君这是…”
见状,冰之女皇不解询问。
“天道者总是担心他的妻子与人对战而受到伤害,可这位离小姐又哪是什么善茬?这等战斗力就算是为夫都倍感头疼呐!”
想到冷道总是以羸弱实力将离倾影护在身后,甚至不在乎所引动的天道之力和施展的天道神通究竟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东皇太一就是止不住轻笑,他算是明白离倾影见冷道总是冲在前头时心里作何想咯。
“榆木脑袋、”
东皇太一话罢,冰之女皇冰眸微眯,转头凝睇着丈夫的侧脸,最终这样说了一句。
“榆木脑袋?”
东皇太一一愣。
“对、”
冰之女皇重重点头。
“呃~”
东皇太一脸色一黑,眉头浮现一缕黑线,冰巅上、只见东皇太一认真打量妻子足有数十息,最后哑然一笑而后将冰之女皇轻搂怀中。
“咳咳、为夫不过是以武境实力就事论事罢了,抛除这种层面,天道者所为才算有男子汉该有的样子。”
后知后觉的东皇太一咧嘴解释道,冰之女皇闻言,倾冠源域的脸蛋儿这才缓和了不少。
“那、炎天前辈所说的那件事情…”
不愿在此事上多谈,趁着离倾影今日成功进化太古魔凰提的醒,冰之女皇接着道。
“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嘞?现在为夫倒是觉得天道者所在的那个时代比这个世界更精彩。”
“既然精彩,错过可就成了遗憾咯。”
东皇太一目光遥望天穹,嘴角勾起一抹霸气睥睨的自信弧度。
如炎天之主所说,不提那个时代的阴域天炎主神,仅是无上强者就足有四位,群雄争霸的时代,少了他东皇太一岂能可行?
“嗯、”
怀中、冰之女皇软软应了一声。
她并没有丈夫那种与天争锋的霸气,可想到如此漫长的岁月前行,东皇太一应该更懂得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丈夫吧。
……
“这玩意儿找谁说理去?”
礁岛天地、抱着冷不离身处万丈之外的冷道望着冲天而起的妻子,感应到太古魔兽古老而滔天恐怖的威压再度蔓延,冷道念叨一句后咫尺天涯瞬间运转,又忙是掠出三万丈之远。
借助太阳烛照的威压,就算太古血脉再如何强盛他也怡然不惧,可此地儿还有小冷先生在场,若是伤了儿子,他不得心疼死。
奈何就是这么想着,冷道垂目望着冷不离后又是一咧嘴。
这小家伙依旧面色红润,甚至连呼吸都与刚才毫无二致。
源域大奇者,实则以他的儿子当先呐!
吱呜~吱呜~
冷道身影远离妻子气息所影响的天地范围后,原本围绕妻子仅万丈的万计飞兽亦是惊散而开,乌泱泱的飞兽传赤的并非本身的的清鸣,而是一种低沉的呜咽声。
声响震天、连冷道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
一尊太古魔兽对这些飞兽的压制力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无疑让这些飞兽在兽魂深处产生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匍匐。
再看那天穹之巅震动着无尽帝魔之炎的太古魔凰见万计飞兽皆是掠下半翼不敢抬首时,涌荡着阴煞帝魔气的凰瞳这才满意眯起。
唳~
可似是心头有些好奇,离倾影所化的太古魔凰再次清唳,漫天飞兽最前方、那些拥有人类无极境界甚至是无始境界的神兽以及灵兽又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接受着太古魔凰的巡视。
离倾影所想的倒也简单,此次自己已经进化成功,虽说日后她大抵鲜少有再度施展魔凰本尊的时候,可身入一途自然得摸清这一途的门道。
这些能够跻身无极地品或是天品、亦或是无始境界的灵兽神兽,定然是荒古时代、苍古时代甚至是太古时代的神兽退化而来。溯本寻源、趁着这个时间,她能多了解一些神兽或是灵兽的演化历史也不是坏事儿。
离倾影探寻这些记忆的方式并不复杂,介于太古魔凰对万计飞兽的统治力,她可以轻易用血脉威力拓印一份这些家伙的记忆,日后偶有闲时用来打发时间自是恰当不过。
“嗯?”
孰料在离倾影调取一只名为食天隼的灵兽记忆时,在不断飞掠的记忆流光里,人儿竟然觉得有一幕异常熟悉。
心思泛起、感知拓印的记忆也有数百份儿,离倾影停下举动后又将刚才关于食天隼的记忆调取出来。
可横观食天隼的记忆不过倏尔、太古魔凰震慑天地的太古威压在这一刻却彻底沉寂。
…
画面中、九天之上、密集尖厉的呜咽声仅持续数十息,紧接着以礁岛为中心的百万丈天地完全陷入灰暗,尖厉声音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山呼海啸般的雷鸣。
雷鸣响起、浮荡在天地的气息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毁灭之力。
那是冷不离出生时引动的道气天劫。
…
“幽主之手、”
九天雷弧砸下瞬息,浩渺源域一道沉闷声响遥传而开,下一刻离倾影便见天巅有一只足达十数万丈庞大的帝魔气手掌融空而出。
面对第一道天劫,她的父亲便将幽主之手这等幽府绝学施展而出。
“魔王印、”
虚空中、一座足有二十万丈长宽、十万丈之高的帝魔气印座诡异出现,遥遥感知这座魔印,仅是印座表面的奇异纹路和密密麻麻的古僻文字便可让感应与此的绝世强者彻底迷离神绪。
为了接下第二道天劫,父亲离天施展出来的底牌越来越深。
…
礁岛礁丘处、她的丈夫只是安静负手而立、气息平静,并无炎天之主和丈夫所说的为了试探第一道天劫力量便施展出第四部天道神通的事情发生。
…
第八道天劫之力降临之前,笼罩天地的白霞光屏再度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缝。
掌控空间规则的同时再去迎接道气天劫,饶是炎天之主都变得为难起来。
“炎主、这…咳咳、这第八道天劫…”
天劫未落、人儿能清晰听见父亲的声音已经阻塞起来。
“还能接下、至于第九道…便是舍尽底牌都容不得失败。”
“接下第八道天劫后照顾好母亲。”
天之巅、炎天之主的沉重声音遥遥传散时,礁丘上凝睇着第八道天劫降临的丈夫这样说道,在食天隼躲在遥远处感应的画面中,抬头望天的丈夫一步踏天。
“儿子出生、做父亲的总得给他献上第一份儿礼物才是。”
当时的她无法感应的天地之中,丈夫轻轻整理着衣袍,这样说道。
…
“天劫~”
将第八道天劫接下、炎天之主的白霞屏障彻底宣布破碎。
食天隼的记忆画面中,她的丈夫抬头望着那面犹如浩荡魔天的漆黑雾云、暗黑雾云滚滚翻腾,虽然只是记忆之中的影像,并未有雷弧砸落、可人儿依旧能感知天劫雾云之上是何等暴烈肆掠。
吱呜、轰隆、
面对独自站在天劫世界之下的丈夫,愈发紧绷而沉闷的轰鸣俨然知晓她的丈夫在藐视它,它要在顷刻间将冷道湮灭成虚无。
“天底下哪有当爹的让儿子来承担违背天地规则的代价?”
她所爱的人如是一笑,抻展双臂时背后道气力量疯也似的蔓延开来。
“我非天道、无双阴阳、四身齐现、源域君王、”
“君王神通、无上噬、”
原来、丈夫是以消耗第四部天道神通的代价单独面对最为恐怖的第九道天劫力量。
…
天劫雷瀑降临的力量与丈夫所凝聚的道气漩涡触碰一瞬,人儿能看到狂暴云团围墙将那天劫雷瀑、道气漩涡,甚至是站在太阳烛照之上的丈夫彻底淹没进去。
那一刻、源域天巅好像被豁开一道狰狞的伤口。
…
“起、”
九天之巅、死死支撑着无上噬和天劫雷瀑的丈夫艰难抬动着手臂,每抬起一寸似乎都要消耗丈夫所有的力量,
遥远处的天穹倾泻的光芒是世间最美不过的夕阳余韵,可此刻顶着道气漩涡和天劫雷瀑力量的丈夫依旧在嘶哑怒吼。
十数息后、人儿看到丈夫双臂高居头顶、终是将那无上噬撑起过半。
…
“起、”
遥远处夕阳的光芒越发沉黯、天穹之巅、她的丈夫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为自己鼓足信心,想要一抬天劫。
可当丈夫双膝几欲抻为弓步时,支撑着他的最后一口气还是泄了开来,她所深爱的男人再度单膝跪在太阳烛照身上。
那一天、冷道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
“给我起啊!”
东域天巅、待得最后一道沉闷嘶吼传出,只见托着天劫的丈夫两条小腿掣速散出层层道气涟漪,终于、丈夫在最后一喝后将双腿挺为最稳固的弓步之势。
“狗天劫、睁大的你的狗眼看一看、我可是天道者啊!”
撑起天劫雷瀑,纵使道气身躯连同本尊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可丈夫的脸庞依旧带着极端狂妄的的笑意。
…
“那混账天道对、对本公子束手无策,竟然让你这时间规则将、将惩罚落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
“本公子知道你能、你能听见、来啊、有什么手段都朝本公子身上招呼啊!”
…
“来啊、本公子可是要成为逆转天道的存在,又岂会怕你这一道小小的规则反噬?”
…
儿子出生的那天,折了颜面的天地规则终于将规则反噬的代价凝成十寸雾芒。
是的、天地规则恨她的丈夫。
她知道的、
…
不愿让丈夫去承受这股规则反噬之力,她看到炎天之主和父亲一次又一次出手阻拦,可似乎…丈夫早就知道这一天,纵使脚踏深渊,他的思绪依旧能保持绝对的清明。
以血缘之血破解了炎天之主的规则回溯世界、
以帝魔气破解父亲离天的魔河阻挡、
…
“以后可要少埋怨父亲一些哩、”
规则反噬之力融入意识灵台,人儿清晰看到以一己之力接下道气天劫第九劫、怒对天道、甚至破去炎天之主和父亲数次阻拦的丈夫再无半分余力的朝地面垂坠而下。
……
唳~
海洋天巅、进化成功的太古魔凰蓦地彻底而鸣,万计飞兽凄厉而散、一望无垠的海洋顿有海水垂天万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