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墨与白清舟悄然松了口气,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
然而,白清浅不动声色地甩给秦锦墨一个轻笑,叫他心中隐隐不安。
陈川才折腾了秦锦墨,绝不会因为一点不确定的小细节影响他们和秦锦墨接下来的关系,崔廷看到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会是什么呢?
她淡定自若地爬上马车,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的背影。
“什么东西不一样呢!”
她漫不经心地在马车上翻找,除了秦锦墨的药材,就是他的各种衣物,当然了,也有一些她和孩子的衣物,但不多。
不然用这个理由搪塞陈川,怕是搪塞不过去。
手轻轻放在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她不由得挑起眉梢。
是冷刃兵器?
她依然假装翻找东西,却不动声色地把上面盖着的衣裳拿开,把底下的东西通通收进了空间里。
好家伙!不仅有武器,还有银票。
他们一路上穷得叮当响,都要靠卖皮子赚钱了,秦锦墨的马车上却装了这么多银票。
还有许多兵器,长得都小巧玲珑,适合藏在身上,就是数量大,身上藏不住。
“看到没?有没有什么东西?”
身后传来崔廷的催促声。
她把最后一把小刀收进空间里,转身跳下马车,面不改色地对上陈川审视的目光,摇头道:“就我们的衣物和世子的药材,没什么东西,崔廷不会看错了吧?”
这话一出,崔廷面色陡然一沉,“不可能,我的眼睛从来不会看错。”
说罢,崔廷一把推开了她,登上马车搜查。
秦锦墨和白清舟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你查归查,我把我的贴身衣物都装在一个绣了粉色桃花的包袱里,你别乱翻啊!”
然而这话一出,崔廷的目光偏偏就落在了那个包袱上。
“三小姐也是世子妃,虽然感情不和,但说不定就包庇他了,万一呢?”
白清浅顿时脸色大变,拔高音调道:“崔廷,你住手!”
“陈川!你们想干什么!”
她急得直跺脚,脸色难看,人已经来到马车前了。
然而,陈川一个眼神示意,就让人拦住了白清浅的去路。
崔廷手里拿着那个粉色桃花的包袱,毫不客气地打开,各种肚兜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陈川等人脸色微变。
“啊!”
白清浅气得不轻,猛地推开了拦着她的人,抢过包袱,一巴掌甩在崔廷脸上,眼眶通红,羞愤欲死道:“你们就是故意为难我,是不是?我跟太子殿下是有一些牵连,太子殿下如今嫌我丢脸,是想让你们逼死我,是不是?!”
她声音很大,除了白家众人,周围的难民也能听到她的话。
众人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白清浅已然小脸通红,浑身发抖,怨恨地看着崔廷,“你们真的要逼死我!要逼死我!”
话音落下,她直直地冲向马车柱子。
“浅浅!”
云烟吓得脸色煞白,飞快冲了上去。
陆安宁和阮思思也吓得惊呼一声。
白清舟和白清砚兄弟两人也变了脸色,冲了上去,挡在了马车和她之间。
白清浅重重地撞在白清砚肚子上。
白清砚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这妹子是真打算自尽啊,肚子都快给他撞破了。
白清砚忍着疼,抓住了白清浅肩膀,将她交给了云烟,“娘,你看着她,可别寻死了,等有机会,我们定要给她要个交代!”
这话掷地有声,陈川眼神蓦地一冷,阴沉沉地扫了崔廷一眼。
“还拿着干什么!给三小姐放回去!”
陈川快被这个蠢货气死了,都闹成这样了,他还把人家衣裳拿着。
难不成崔廷真被美色迷了眼?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就驱不散了。
陈川看向崔廷的眼神也冷得骇人。
崔廷哆嗦了一下,拿着包袱的手微微发抖。
完了!这下他的前途没了。
崔廷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抢这个功劳,让给别人了。
而白清浅被云烟哄着,趴在云烟怀里,哭红了眼睛。
陈川不耐烦地退后,催促白家众人快点把马车抬起来,继续赶路了。
众人看向陈川等人的眼神都带着刀子,恨不得把他们活剐了。
虽说白清浅这个三小姐平日里做事不动脑子,但好歹是白家三小姐,怎能被别人随意羞辱!
察觉到众人眼神变化,陈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别那么生气。
白清浅就是个傻子,只要抬出太子殿下,稍加添油加醋,说太子殿下艰难,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只要白清浅不追究,就算以后秦锦墨帮忙在皇上面前说话,皇上也不会真的怪罪太子殿下。
想罢,陈川心里松了口气。
马车拉上来以后,秦锦墨沉着脸看向了白清浅,让她也上马车,暂且避一避。
秦锦墨都发话了,陈川自然不敢拦着。
白清浅哼哼唧唧地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前,还愤愤地瞪了崔廷一眼。
陈川瞥见了,狠狠踹了崔廷一脚,直接把人踹沟里了。
白清浅放下帘子的最后一刻,看到崔廷栽沟里一脸痛苦,放下帘子就笑了。
秦锦墨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直到马车继续前行,他才幽幽开口:“你故意的?”
“我不闹,你以为崔廷会善罢甘休?”
白清浅稍作整理了一下衣裳,撑着下巴,笑吟吟地对上秦锦墨的审视,“还是说,世子有更好的办法遮掩,而我,自作多情了?”
秦锦墨微微吐了一口浊气,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些。
“那东西呢?”
“在这呢?”
白清浅回过身去,掀开一层又一层衣服的同时,把东西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放上去。
等她挪动身体,就让秦锦墨看到了那些东西。
看着厚厚一叠银票,她忍不住啧啧两声,道:“没曾想,世子有这么多银票傍身呢。”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秦锦墨冷不丁地看了她一眼,“再多,也用不出去。”
的确,就他们一路走来,路过的都是一些树林草地,偶尔遇到一个城镇,也不一定能去。
白家是戴罪之身,不能拿着银票买买买,起码流放这一路的日子不能过得太好。
她无趣地叹了口气,“那我帮了世子这么大的忙,世子是否有所表示?”
“有话直说。”秦锦墨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咧嘴一笑,指着那银票道:“给我一张,我不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