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一颤,立刻挡在阮思思面前,抬手一抓,把东西牢牢抓在手里。
白清浅远远看着,拍手叫好:“二哥威武!”
白清砚皱紧眉头,沉声道:“白清浅,你别胡闹。”
可阮思思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怔愣片刻,就从他手里拿了过去。
“是青橘。”阮思思说着,就准备剥橘子了。
白清砚也愣了一下,旋即看向白清浅,可她已经抱着她的乖儿子说说笑笑了。
生气了?
白清砚别扭地移开视线,他才生气呢,东西说扔过来就扔过来了,万一砸到思思怎么办。
想罢,白清砚压下别扭的念头,从阮思思手里拿过青橘,“我来。”
酸涩的橘子汁在嘴里炸开,压下了阮思思胃里那股子蠢蠢欲动的翻涌。
见夫君一点点为她扒下橘子瓣上面的白丝,阮思思又看了白清浅一眼。
自从她嫁给白清砚,白家从未亏待过她。
夫君待她百般体贴,大哥大嫂对她也很是关切,婆母温和宽厚,从不苛待她,就白清浅这个小姑子任性一点,偶尔跟她有争执。
如今流放,就连任性妄为的小姑子也变了,也知道给她吃她喜欢的青橘了。
娘说得对,夫君于她,是最好的归宿。
“想什么呢?”白清砚见她若有所思,把剥好的橘子喂到她嘴边。
阮思思恍然回过神来,摇摇头。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白清浅几个橘子收买了。
阮思思啊阮思思,你就适合过苦日子,别人对你稍微好点你就心软了。
白清浅明明那么讨厌!
想罢,她再次看向白清浅的眼神就变了。
白清浅正在哄孩子睡觉呢,一抬头,就对上阮思思幽怨的目光。
她心里咯噔一下,咋的?给橘子还给出仇了?
那下次她不管了!
“爹爹!”
怀里的姑娘小子异口同声,两个小家伙一人抓住她一边头发,疼得她直接低头。
秦锦墨就在这时来到她面前,皱着眉,眼底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白清浅呵呵一笑,小声对两个孩子说道:“撒开,娘亲疼。”
两个小家伙愣了愣,这才松开小手。
“爹爹,抱!”
小姑娘这次反应可比哥哥快,奶声奶气地求抱抱。
这声音,听得白清浅心都化了。
秦锦墨也愣了一下,眼看女儿已经伸手了,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从前不喜与孩子相处的他,竟然生出几分不舍得孩子失望的心思。
不知不觉,他就已经伸出手,把闺女抱在怀里。
“别碰到你的伤口了。”
白清浅有点酸,还不忘提醒秦锦墨。
本来已经可以给他治疗双腿了,但上次被陈川刺伤,伤势严重,要重新养一段时间。
她每次给他换药,都给他用了一点灵泉水,伤势严重恢复得快一些。
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正式治疗他的腿了。
假以时日,意气风发的秦世子就能重新站起来。
届时鲜衣怒马,任君逍遥。
她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浮现出秦锦墨骑着高头大马,策马奔腾的画面,不禁咂舌。
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
“你看我做甚?”
秦锦墨略带不悦的话,将她从幻想中拉出来。
她嘿嘿一笑,“看世子爷长得好看。”
秦锦墨不禁皱眉,“难怪太子瞧不上你,不知进退,不善言语,就知道让人生气。”
白清浅:“……”
“世子爷,夸你好看也让你生气的话,那我们确实不合适,时机成熟咱们还是早点和离吧。”
秦锦墨脸色更沉了。
“你白家还未完全脱困,你就迫不及待想踹了本世子,是太子许给你什么好处了?”
白清浅瞥了眼不远处偷听的崔廷,瞎话张嘴就来:“世子爷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你。”
秦锦墨:“……”
崔廷:白清浅还有点自知之明。
“爹爹,娘亲。”
小姑娘一手抓着秦锦墨,另一只手伸向白清浅,刚才还盛满笑意的眼睛就红了。
“我的乖乖,你怎么了?”白清浅见状可心疼坏了,就要伸手把小姑娘抱回来,还不忘埋怨秦锦墨一句:“世子爷也知道,你连孩子都不会带,咱们在一起,于我而言等丧偶式婚姻,到了西北,咱们还是尽快和离了吧。”
秦锦墨脸黑了。
他虽然不明白丧偶是何意思,但能大概明白白清浅的意思。
就是说他这个父亲不称职。
笑话!
比起她这个当娘的,他这个父亲好多了。
白清浅还不知道,秦锦墨的胜负欲被她唤醒了。
一旁偷听的崔廷以为白清浅和秦锦墨两人就这样了,眼底划过一抹嘲弄,又把两人的话大概跟陈川说了一遍。
“她之前果然是欲擒故纵。”
陈川冷笑一声,“她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太子殿下,当上太子妃,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也罢,就让她得意两天。”
“是。”
崔廷应了一声,便去一旁歇息了。
这边,白家几个婆子忙着把板车上的肉分成小块,又把剩下的盐腌制了几块,挂起来晾晒,希望能保存得久一点。
云烟就和张婆子几个把午饭做了出来。
肉被切成薄片,加了盐巴和水炖煮,又做了不少馒头。
忙活之余,还不忘给家里两个孩子煮一点米粥。
白清浅的戏演完了,见秦锦墨被她气得不轻,干脆先逃之夭夭,凑到云烟身边,见锅里炖着肉,就是味道不咋地。
“娘,我来帮忙。”
说着,她就用锅铲在锅里搅和几下,趁着大家没注意,扔了两大块姜进去,去腥,然后又放了一点香辛料,彻底掩盖肉的腥味,只剩下香气。
香味四处蔓延,难免吸引了周围的难民。
可一旦有人敢凑上来,陈川等人就亮出牌子和腰间长剑,把人赶走。
知道他们是官府办事,又浑身煞气,想死的人才会凑上去呢。
肉汤出锅前,她还不忘把里面的生姜和香料捞出来,免得被发现了。
吃饭前,白清浅又看到一个试图偷粮食的难民被崔廷踹翻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别的不说,陈川的人做事干脆利落,心狠手辣,有时候给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如果还是之前那两个官差看守他们,恐怕肉都臭了,他们也不敢把肉拿出来。
“吃饭!”张婆子嗓门大,一声吆喝,大家都凑上来了,端着自己的碗,盛上一大碗肉汤,再加上一两个馒头,这顿饭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