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浅咽下口水,心里怪紧张的。
马车上,她二嫂阮思思被她娘云烟护着,两个孩子也很是乖巧,睡在小摇篮里不哭不闹。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看守显然没料到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围上来,两人低咒一声,脸色难看不已。
其中一人转身来到秦锦墨所坐的马车旁边,压低了声音道:“世子爷,眼下情况不一般,劳烦你下来看看?”
“大胆!”
秦锦墨的侍卫之一秦逐冷声呵斥,“世子爷本无过错,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看守知道秦逐和他身边的秦觉不好惹,悻悻一笑,“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情况特殊更应该保护好他。”白清浅听到两人对话,对看守说道。
一听她这话,看守嘲弄地看向她,好像在说:“你有啥资格说这种话?”
白清浅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好吧,作为罪魁祸首,她确实没资格。
此时,数十个难民都围了上来,双眼紧盯着他们,为首的几人甚至相视一眼,在心里暗自瓜分了他们的东西。
看得白清浅心头紧。
动手吧,都是无辜难民,为了口吃的才这么做。
不动手吧,他们说不定会被抢得一粒米都不剩。
嘶!她纠结得牙疼。
然而,双方对峙,不知道难民堆里的谁突然高呼一声,“抢啊!”
数十个难民一拥而上。
即便白家兄弟带着小厮婆子守着板车和马车,看守也很努力地帮忙,板车还是很快被掀翻了。
生了虫的大米,磨得精细的苞米面都撒了一地,饿疯了的难民不管不顾地趴在地上,捧起那些东西就往嘴里塞。
“别抢!”
“走开啊!”
“啊——”
“……”
白清舟和白清砚兄弟俩只能尽力护着马车,大嫂陆安宁吓得花容失色,被丈夫白清舟送到马车上,而小厮婆子还试图跟这些人抢东西,秦锦墨的两个侍卫只会保护他的安。
唯独落下了白清浅。
她此刻已经被难民围住了。
不知道谁突然拽了她一把,把她拽进了难民群中心。
混乱之中,一个难民突然扑上来。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地上,本就单薄的衣裳被粗粝的地面划破,甚至划破了衣物,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痛得她倒抽冷气。
那个难民也立刻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阴鸷:“去死!”
霎时,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
白清浅憋着一口气,一脚踹在对方胸口,骂道:“去你大爷的!”
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他也没想到白清浅一个弱女子力气这么大。
白清浅揉了揉被掐的地方,暗自吐槽脖子肯定有了一个五指印。
见那人翻身而起,她就像盯上了猎物的狼,抄起身边的石头就扑了上去。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砸了。
只听他闷哼一声,倒下了。
白清浅却不敢放松,因为她发现想杀她的不止一个,而且这些人眼里没有其他难民对食物的渴望,而是混入人群,直勾勾地盯着她。
呵!
太子派来的人吧!
想一了百了,把她弄死了,以免夜长梦多。
她眼神倏然一冷,主动冲向其中一人。
对方也没想到她会主动出手,眼底尽是不屑。
毕竟在他们眼里,白清浅就是个无敌的蠢货,刚才打倒其中一人,都是运气好。
可当她打倒一个、两个甚至是第三个时,剩下的人慌了。
谁也没说白清浅这么厉害啊!
白清浅利索地放倒第四个时,发现剩下的人眼底多了几分慌乱。
她朝着其中一人无声说道:不怕死就来!
然而,剩下的人自知情况不对,抢粮食的难民因为没吃的了,也逐渐散去,他们失去人群掩护,只能退了。
白清浅冷笑,还想走!
她扭头朝着马车大喊:“有人要杀世子爷!”
话音刚落,秦逐立刻飞身落到其中一人身边,一招放倒,剩下的两人亦是如此。
如愿抢了粮食的难民见他们的不好惹,立马后退,那些没抢到虽然不甘心,但白家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打不过了,只好后退。
很快,场面恢复平静。
白清浅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却见秦锦墨被秦逐秦觉抬下马车,坐在轮椅上,骄矜地来到她面前。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刺客?”秦锦墨眼底尽是怀疑。
白清浅见过楚玉后,变化天翻地覆,会医术不说,还能分辨出混在难民堆里的杀手。
她那蠢脑子,可看不出问题。
白清浅“嘿”的一声,双腿盘坐在地上,道:“因为他们是来杀我的。”
“你?”秦锦墨深邃无边的眸子里尽是怀疑和审视,好似要看穿她的心思,把她所有想法都挖出来。
白清浅轻笑,很可惜,她已经不是恋爱脑的原身了,她清楚地认识到,于太子而言,她现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世子爷,我说过,我跟太子势不两立。”
见她眼神坚定,秦锦墨眸色冰冷,忽然俯身,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突然袭来。
白清浅心中暗骂:就这么喜掐脖子是吧!
“你说,我就信?”秦锦墨话里带着几分嘲讽。
刚才的事情,他更怀疑是太子和她商量好的一出戏,只为了赢得他的信任。
倘若他信了白清浅的鬼话,下一次,白清浅手上的石头就会砸在他的脑袋上。
白清浅定定地对上他的目光,清澈坦诚,“信不信由你,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世子爷,你的腿,只有我能治!”
被抓住命脉的秦锦墨脸顿时黑得能滴出水来,厌恶地甩开她。
“浅浅!”
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云烟就看到女儿被女婿推开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
“娘,我没事,麻烦你看着孩子,我跟世子有话要说。”
“可——”
“我真的没事。”
白清浅态度坚决。
云烟愣了一瞬,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照看孩子了。
白清浅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双手扶住秦锦墨轮椅的扶手。
“世子爷,你怕死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不然这么谨慎干什么!”
秦锦墨微眯着眼,声音低沉冷漠:“难道你不怕?”
她笑:“怕啊,不然我为什么说要跟太子势不两立呢?因为太子容不下我了。”
太子诓骗原身,打听了多少将军府的消息,她和太子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