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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元杰陷入了深思,我这边也是不停思索,这个案子我们才刚一着手就有这么多不合常理的疑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ㄨ】
过了一会儿,甄元杰先说话:“李大师,你的意思是,它们是有意接近我的,而且还是为了我的钱?别怪我冒失,它们如果是脏东西,那要我的钱干嘛?”
我直接道,我也不知道。
甄元杰听了有些失望,嘴巴张了一下,没有发音又闭上了。
我知道甄元杰想说什么,大概意思肯定是,要我这个“大师”干嘛吃的之类的话。
甄元杰的脸很方,下巴的奴仆宫有些往外凸,下嘴唇很厚有些压着那股凸起的样子。
这说明甄元杰平时对待下属很严厉,而且嘴上可能有点毒,在员工的眼里,他是一个脾气很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领导。
甄元杰那些话没说出来,我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过了几秒钟,我就道:“这个故事就先听到这里,你把那个女人的资料,你能想起来,或者能找到的,全部送到我的面前来,对了,我还需要在你家里搜查一下,你没意见吧。”
甄元杰点头说,没意见,然后停了一两秒又补充说:“这两天我老是感觉家里有东西,好像是某个犄角旮旯盯着我,盯的我浑身毛骨悚然,我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可那种感觉又很真实。”
我好奇问:“你这么有钱,如果感觉屋里不对劲儿,不会找个酒店过一夜吗?”
甄元杰道:“酒店的感觉更吓人,这家虽然吓人,可是终究是我家,我熟悉的地方,我每次忙完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回来,而且我有时候觉得,那些在墙角盯着我看的眼神里有一个是我的小玲,我在等她回家。”
我对甄元杰说:“你女儿已经死去一个多月了,如果她的鬼魂再回来的时候,那说明她暂时基本是进不来轮回之路的,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女儿,就收起自己心中的执念,让你的女儿可以放心的走。”
其实亲人的鬼魂不散,不光是因为亲人舍不得自己,还有很多时候是自己舍不得亲人。
听我这么说,甄元杰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几滴眼泪从这个大汉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我把茶几上的抽纸对着他推了推,然后把书包挎在背后,再抱起我的木匣子问:“哪一个是你女儿的房间。”
甄元杰指了指楼上道:“二楼,门上贴着一只小猫贴画的房间。”
我们沿着跃层的楼梯上楼,我让蔡邧和贠婺负责楼下的搜索。
上了楼之后,很容易就找到了甄元杰说的那个房间,门上贴的是HelloKitty的贴画。
房间门没有锁住,转了一下门把手我们便推门进去了,这个房间的灯也是亮着的,整个房间布置的很甜美,整个房间都是粉色系,可见那甄美玲是一个很甜美的小姑娘,平时应该属于活泼爱笑的类型。
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是甄美玲自己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的很灿烂。
这房间阴气比起甄元杰家里其他地方,要较为弱一些,这倒不是说,这里没有进过脏东西,而是这里待过的脏东西,比其他地方的弱。【ㄨ】
也就是说,甄元杰的家里至少进来过两个不同的脏东西。
我伸手往甄美玲那粉红床单上轻轻摸了一下,就找下了一些她的命气,这她是生活了好些年的房间,就算她人已经不再了,可她的命气却没有那么容易散去。
因为这个房间已经印了她命气的印记。
我们每个人都一样,经常在一个房间住,就会在那个房间留下自己的命气印记,所以等自己下一次进去的时候,会觉得十分的亲切,而所谓家的感觉也是和这种命气的印记有关。
还有些人认床,换了床就容易失眠,那也是跟床上的命气印记有关,而认床的人一般对自己的命气都十分的敏感,归属感也是比较强烈,这样的人一般都很专一。
我捻起一丝甄美玲的命气,然后把木匣子递给徐若卉,再取出命理罗盘,将其命气放入其中。
三四秒的时间,那罗盘指针便指向了一个方向。
我往那边看了看,是一个窗户,我走到窗户旁边,把窗帘打开,往楼下看了看,顿时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的影子在甄元杰的楼下的一个喷泉池旁边游荡。
虽然隔着距离有些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游魂就是甄美玲。
见状,我直接打开窗户对安安道:“把她追回来,切记不要伤了她。”
安安点头,然后“嗖”的一下飞了下去,很快安安就带着甄美玲的残魂回了房间,她这残魂随时有散掉的趋势,我立刻把贠婺从楼下喊上来,他在稳定魂魄方面是我们这些人中做的最好的。
我见贠婺上来的时候甄元杰也是跟了上来,不过他被我堵在了门外,我对他说:“你现在进来会刺激到她,她的魂魄可能一下就会散掉,到时候她真的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甄元杰问我:“是我女儿吗?”
我说,是。
接着把门给关了起来,隔着门我听到甄元杰道了一句:“你们不要伤害她。”
贠婺进到了房间之后,我就吩咐他先不要忙着超度,把魂魄稳定住了,我问她几个简单的问题,他再进行超度。
贠婺点头就开始诵经。
过了几分钟后,那虚无缥缈的魂魄就渐渐稳定了下来,我捏了一个指诀,也是用相气替她稳定了一下魂魄的命气,然后才慢慢地问她:“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甄美玲呆呆地看着我,然后说了两个字:“水杯!”
这两个字冷冰冰的,听的我心里直发毛。
我问,水杯怎么了。
甄美玲那冷冰冰的声音继续说:“杯底,有人脸,笑。”
我的脑子飞快转动,同时脑补那个画面,人在用紫砂茶杯喝水的时候,等着水喝完了,因为杯底粘着一些水,所以会形成反光,原本不会成像的紫砂水杯的杯底就会照出自己的脸。
经常用紫砂茶杯喝茶的人,应该会有体会,可能也有人被茶杯底部自己的脸给吓到了。
我好奇道:“那人脸不是你自己的吗?”
甄美玲摇头道:“别人的,她要杀我,我拽不下那水杯,都被摁到我的皮肉里了,很疼,我不能呼吸,心脏好疼,然后我就死掉了。”
我脑中不停脑补一个紫砂茶杯的杯口摁到她脸上皮肉下的画面,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了。
徐若卉紧紧握了一下拳头,她对那脏东西肯定感觉到十分的痛恨。
贠婺则是“阿弥陀佛”了一声。
我继续问甄美玲,那茶杯是在什么地方买的。
此时甄美玲的魂魄在贠婺的经文的维持下已经越来越稳定了,说话也是利索了很多。
她道:“是在我们学校门口一个摆地摊卖水杯的阿姨那里买的,那一天是周末,下午放学,我爸太忙来接我有些晚了,我的同学都走了,我在准备打车回家的时候,见到了那个阿姨,我看她可怜,就从她那里买一个紫砂的茶杯,我当时问她多少钱,她问我多少岁,我说我十六岁,她就收了我十六块。”
我问甄美玲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甄美玲摇头道:“很奇怪,我有些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她是一个女人。”
我大概已经知道,卖那个紫砂茶杯并不是甄美玲的本意,她是先被迷惑,然后在迷惑下买了那个茶杯。她觉得是自愿买的想法,是脏东西灌入给她的。
而此时贠婺的诵经忽然停止,我问他怎了,贠婺说:“她的魂魄伤的太重,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过的,如果今天不送走,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听贠婺这么说,我心中有些诧异,因为我还有很多问题问呢,不过甄美玲的轮回是大,我也不敢耽搁,就让贠婺送她走了。
贠婺开始诵经超度,大概了用了二十分钟,甄美玲的魂魄慢慢地散去。
甄美玲被贠婺送走了,我问贠婺为什么会出现刚才的情况,贠婺说,大概是有人对甄美玲的魂魄做了手脚,让她的魂魄再也聚不到一起,如果强行聚集到一起,下场就是魂飞魄散。
所以贠婺只能给她稳定到一半的时候,把她魂魄给送走而且还送的很勉强,如果再稍晚一些,我多犹豫一会儿,甄美玲的魂魄可能就彻底散掉了。
能在别人魂魄中做手脚的东西,肯定不简单,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遇到刺头了。
还有甄美玲遇到那个卖水杯的脏东西,是甄元杰找的那个女人吗?
如果是,那这事儿就简单一些,如果不是,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此时我脑子里又把这件事儿过了一遍,在甄美玲死后,还有几个不同身份的人也都相聚死在同样的情况之下,这些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是说甄美玲的死,是被缠着甄元杰的两个脏东西报复的话,那其他人又是为什么被害呢?
他们之间除了那个紫砂茶杯之外肯定还有什么共同点,还有他们获得紫砂茶杯的方式会不会都和甄美玲一样呢?
我忽然觉得我们有很多的事情要调查,这所有的线头越来越多,要逐一梳理,的确是蛮耗费时间的,不过既然我接了这个案子,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更何况这件事儿可能还会把昆仑牵扯进来,我就更要去查了。
只是这案子进展缓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