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将欺月径直安放在背包上,用手细细摩挲着刀身,及至刀背,手柄,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忽喜忽悲。
“刀灵!”楼兰突然收手,生怕被人抓住一样,脸上划过一丝恐惧,被胡杨扑捉在眼里。。
“很值钱吧?”胡杨看见楼兰收过手一把将刀抓到手里,急忙问道。
“你有什么感觉?”楼兰不答反问一句。
“没有啊!哦,热热的!”胡杨仔细感觉一下,不明白楼兰什么意思,继续道“很沉!”
“有没有一种被一股力量吸进来的感觉,越抓越紧,”楼兰继续解释道,见胡杨一脸迷茫,又道“不是你可以感觉的,而是不受控制的”
胡杨手里继续把玩着这一把名曰欺月的弯刀,丝毫没有楼兰所说的那样恐惧情况,犹如把玩一把普通的刀,但心里知道这不是一把普通弯刀,光这个年代就不会普通,应该值不少钱,也许楼兰想让他放弃自己独吞而装神弄鬼。
“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位棺主应该是一个匈奴人,当然匈奴人都是马革裹尸,马背上的民族都是讲究哪儿死哪儿埋,甚至曝尸饲天鹰,人为这样可以永生,不会用如此奢华的胡杨木贵棺,有一种可能就是入主楼兰被同俗化”楼兰瞧了瞧爱不释手的胡杨,当然明白他的想法,但不想说破,走到胡杨木棺跟前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有更多信息,这才回头看着西边快要落山的夕阳,自顾自言语道。
单凭握一把刀她就知道棺主不是一般人,欺月曾经只是个传说一般的存在,没有人见过,只凭口口相传变成了横扫沙漠上可欺月的名号,平舞横地起风尘,上挥刀过留月影,从而得名欺月,这些都是楼兰从剑身得到的所有信息,她非常肯定此刀有剑灵,一个被封存今年的剑灵!这些说出来胡杨也不会相信,沉思良久决定再提及。
“你想知道这把刀主人的故事不?”楼兰回走几步蹲在胡杨跟前,胡杨惦着刀闻言抬头点点头。
得到的讯息棺主是个匈奴人这点无疑,而且是个情种,武艺高强,至少属于当时一等一的高手,在匈奴入住楼兰国后爱上一个楼兰女子,此女子是不是很漂亮不知道,总之他爱的如醉如痴,在匈奴失利撤出楼兰国的时候,好像他不愿意走或者楼兰女子不愿走,总之两人不得不分离,生死相伴……
“就这些!信息不完整”楼兰断断续续地说完,胡杨一脸错愕,满眼怀疑。
“你是不是想要刀?编的故事蛮好听!你咋得到的信息,刀告诉你的?我傻,很好蒙吗?”胡杨等楼兰话音刚落就一串问号,呛得楼兰脸有怒色,仍然不放过继续道“棺是你找到的,我承认,但整个棺木我自己挖掘的,刀也是我找到的”
“懒得和你说!谁稀罕!”楼兰一路高冷的脾性也是让胡杨逼到死胡同。
“你自己拿主意,我的建议刀放回去,不然会害了你!”楼兰补充道。
“好了,只要你不惦记,后果我承担!”胡杨一句话也是说到终点,楼兰眼看无法说动也就不再言语,但也不是很担心,毕竟剑灵的力道也不是很难控制。
胡杨打定主意要留下欺月弯刀,也不再多言,看了看棺木也是宝贝一个,但无奈胡杨木死沉而且巨大无法带走,便想原地恢复回填做个标记日后想办法运回去,绝对是个大的轰动,打定主意立即动手。
棺木一头有些倾斜,手抓棺木准备给扶正,突然棺木下窜一截,“咕咚”一声有东西掉落下去,传上来一声沉闷回音,棺木斜立而起。
“有狼!”楼兰低喝一声。
顺着土丘避开斜阳一侧的的暗影里,四只外形不太清楚的影子蠕动而来,暗淡的阴影里透出几道忽闪忽动的蓝色绿光。
“是狼!”胡杨也是大吃一惊,顺手就抓起铁锹,这是唯一可以防身的东西,背包的东西很多,吃的用的,唯独没有考虑防狼的东西,也不能责怪胡杨的粗心,胡杨的世界,狼只存在于动物园的铁笼里供人观赏的物种,哪会想到真有一天会遇到,就算考虑到拿什么应对,枪吗?没有!总不能备几瓶防狼喷雾吧?
“快走!”楼兰一把拉起胡杨,胡杨只抓了一只背包,两个人仓皇沿着河道奔逃。
狼,是真狼!但并没有看到他们的逃跑狂扑过来,似乎对他们不感兴趣,也许是茫茫沙漠一个活物都见不到,太无趣!今天终于看到会动的,玩耍玩耍,也不着急,慢慢跟着胡杨楼兰他们跑的方向慢悠悠地跟着,本来想着偷袭,结果被发现,时不时还有一只脱离队伍站到山岗上,对着已经挂到半空的清冷月亮长嘶一声,“嗷……呜!”“嗷……呜”
良久,远处更高的山岗上回应而来“嗷……嗷”“嗷……嗷”………
“不好,它们呼唤狼群!”楼兰跑的裙角都撕掉一缕,突然顿住脚不动,仔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
两条腿,一眼望不到头的戈壁沙漠,天色已经逐渐灰暗,黑暗侵蚀了除了天际之外的所有光亮。
“它们,似乎在等待夜晚!”楼兰突然得到这样一个理由,这次胡杨听明白了,逻辑很有道理,身上奔跑的热汗瞬间变得没有了热力,浑身一股冷流席卷全身。
“刚刚得到一个宝贝,小命就要交代到这一片荒漠了吗?”胡杨胡言乱语道。
“快,去那边巨石上面!”楼兰四处搜寻一圈,十五米开外有两块巨石成三角造型背靠古老河道断崖,高有二米有余,至少可以有一面不用防护,两人意会快速朝巨石跑去。
刚刚爬上两块巨石,就有三只狼已经追到,只差一步之距,胡杨横握铁锹挡在楼兰的前面,头上汗水如注,楼兰见状心里掠过一丝暖意。
沙漠荒凉,狼也艰难,巨石下方三只狼成品之形将巨石围住,多日未见荤腥的三只狼已经从表面上看不出狼形,更像乡野间流浪狗,毛色杂乱,肋骨在稀疏的皮毛下若隐若现,不仔细看真不会把眼前的几只邋里邋遢的流浪狗当狼看,如果传出去我胡杨死在他们之口也是一种毁誉的丑事,但眼睛和牙齿分明说明它们就是真真实实的狼,远胜动物园里那些毛色灰顺,身材滚圆的家伙百倍,个个龇牙咧嘴,没有丝毫待客之道。
双方对峙十分钟,狼越聚越多,目前已经达到十五只,看样子楼兰说的对,他们刚才的长啸就是呼唤狼群,狼群将巨石三面团团围住,想走已经不可能了,呲牙咧嘴声此起彼伏,甚至可以听到长途奔袭而来的急促呼吸音。狼群如人,终于有按捺不住口边肥肉的诱惑,一声沉闷的怒嘶,一只肥硕的灰狼奔跑向巨石,巨石借力原地起跳扑向巨石,身形已经跃高巨石半米,紧张的胡杨铁铲抡圆横削而出,铁铲冲着跃升的郎腿狠削过去,一声嘶鸣,跌落在巨石边沿的狼因为腿部巨疼滚落下去,胡杨见状信心爆溢,巨石下的狼群犹如得到攻击的命令,争先恐后地发出攻击,唯一一把铁锹在攻击的狼群上方翻飞,有削到狼肚的,有拍中脖颈的,也有轮空差一点让胡杨掉到巨石下的。
狼是有智慧的。一只狼更健壮,远远站在狼群之外,指挥着狼群轮番展开攻击,不,更像是一个围观者。等到胡杨被一只狼攻击的差点跌落的时候,它动了,瞬间从一个不关己事的围观者变成最猛的冲锋者,巨石前脚踩狼群借力一跃,足足有三米之高,胡杨猛收身形,弓身如箭,双手合握的铁锹正正砸在狼头上,一股轮到铁上的酥麻感瞬间传来,铁锹脱手而落,狼跌落到巨石一下,胡杨因为巨大反震力收身不住,滑下巨石背侧。
常言道,铁头豆腐腰,说的就是狼,胡杨跌倒瞬间才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唯一的防卫工具铁锹也脱手滑入狼群,命休矣!
落地瞬间胡杨摸着一个熟悉的东西,不错,欺月弯刀。看来命不该绝,跌落巨石瞬间,装在背包里的欺月弯刀因为惯性划破背包拖带而出,胡杨自救抓住刀身,手腕虎口顺时传来割裂的痛感,看样子历经几千年刀口依然锋利,手被割破也顾不上,得赶紧爬上巨石,等站定身形调整握刀姿态,却没有发现伤口,正在狐疑间巨石上楼兰大喊一声“刀!”
胡杨这才想起楼兰,不自觉抬手一送刀就脱手自飞,眨眼已握在楼兰手中这都是瞬间完成,胡杨没有使劲,但刀就是飞走了!确确切切……。
瞬间,原地起狂风,沙石翻滚,豌豆大的石子打在胡杨肩上,将刚刚爬到巨石外沿的胡杨一个趔趄又给推到巨石之下……
楼兰欺月弯刀在手,轻飘飘舞出一个天花刺,平静躺在古老河床上的滚圆黑石如利剑万箭齐发,将狼群射翻摊成一片,狼群四散离去,楼兰跳跃巨石之下,死盯着一只毛色黄亮的肥健头狼,头狼也是露有怯意,但没有离去,似乎有一丝不甘……
楼兰几剑挥出,头上汗出如豆,体力已经透支至极限。
胡杨蹒跚走到楼兰身后准备扶她一把,结果被楼兰阻止,示意其退后闪避。
楼兰手握欺月弯刀,头狼仰天长啸,对峙三分钟,头狼终于后腿蹬地弓身如弯弓弹射而出……
楼兰弯刀驻地休息片刻,见头狼蹬地离身,就从下及上划出一刀,一股劲力沿着刀刃破空而出,楼兰倒地了!
事情没有楼兰所想的,一刀上天欺月的神奇镜像隔空再现……
头狼从空中头身异处掉落下来,头被整齐劈开只剩一半,落在楼兰脚踝旁边,一只眼睛,一只耳朵,眼睛睁着看着楼兰,目光少了刚才的怒火,唯留一份平和。
胡杨见头狼已死,楼兰跌倒在地,赶紧上前扶住楼兰,眼睛扫过头狼四散的尸首,奇怪道“为什么没有血?”
楼兰闻听仔细瞧看,头狼头部被齐齐削割的断口没有一丝血迹,顿时大惊失色,本来疲惫的脸庞更加煞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头看手中弯刀,欺月刀刃上一丝亮光忽隐忽现,刀身颜色似乎比刚才明亮一分……
楼兰又一次大呼一声“见血噬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