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一向是养尊处优,哪怕是被囚禁的这些年,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风霜。
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远,从未有过的凄凉感浮上心头。
再看看周围,越发黑洞洞的死寂,她的心更显慌张。
咬了咬牙:“等一下,你们等一下。”
着急的呼喊着,她急匆匆的追上马车。
“我,我认识大长老,你们如果想要认识他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
“吁!”
马车终于停下。
车上的少年探出头来,眼神中透着怀疑:“大婶,你是骗我们的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大长老那样的身份?”
“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把我带到前面的镇子,前面镇子里有个叫涩图的,他就是大长老的弟子,我可以为你们引荐。”
“……”
少年狐疑的打量了她几眼,挑起身后的车帘。
“先生?”
车厢里静谧片刻:“让她上来吧。”
男人的声音懒懒的。
梅妃道过谢以后,吃力的爬上马车钻进去,终于感觉到了一点温暖和安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夫人饿不饿?这里有些点心夫人可以慢用。”对面的男人推过来一个点心匣子。
饥肠辘辘的女人也没想太多,抓起点心就往嘴巴里塞。
男人又贴心的送来温水:“喝口水别噎着,前面的路还很长,咱们还有些话要说呢。”
“多谢。”
梅妃头都没抬,大口大口的吃着。
这一路的逃窜,饿的她前心贴后背。
马车继续上路,慢悠悠的走着。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吃。
“多谢。”吃饱喝足的梅妃,终于满足的长出一口气,打了个饱嗝:“说实话,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没有这一顿吃的舒心。”
“山珍海味?恕我冒昧,夫人这装扮可不像是吃过山珍海味的。”
“孩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本……夫人也是有过资本的人。”梅妃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男人。
他缩在黑暗中,五官上一团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也是,如果不是有个资本的人,怎么会认识大长老呢?夫人真的认识大长老吗?”
“当然,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上你的马车才骗你的吧?”梅妃不屑的一声冷笑:“没那个必要,如果不是……算了,不说当年的事了。”
“为什么不说呢?长路漫漫,咱们不说点前程往事,还有什么意思?”男人的声音透着一点玩味。
梅妃有种不好的感觉,往后缩了缩:“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当面重谢。”
“夫人不认识我?”男人很是惊讶。
“……我应该认识你吗?”
“我们是旧相识啊!”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你,你是谁?”
黑暗中的男人往前倾了顷身,五官露在光线中。
“夫人!”
“……”梅妃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这张脸他看着很眼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不是一个好事。
她悄然的往车门的方向挪动:“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以前的我……你根本没有认识的机会。”
“为什么没有认识的机会?”男人笑了,眼神中透着深深的鄙夷:“难道就因为你住在帝宫,是高高在上的魔后?!”
“……啊!”
女人尖叫一声,掀开车帘要跳下车,却被少年一巴掌抽在脸上,狠狠的打回到车厢中。
“魔后娘娘,上车容易,下车难,我这马车你还没买车票呢,难道就想跑,想逃票吗?”
“西子长舟,人家好歹也是魔后,你怎么能说给人家一巴掌就给一巴掌呢?”男人幽幽怨怨的叹息着,脸上却淡出一抹笑:“虽然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可好歹也是曾经的凤凰呀!”
“你,你是……”魔后抚摸着脸庞,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
记忆中关于这个男人的印象越来越深,越来越清晰。
“你,你是印钊!!”
“诶呦,我就说嘛,魔后娘娘,您一定会记得我的!”印钊开心的笑了,像个孩子。
但是在魔后的眼中,这个笑容是那么的惊悚恐怖。
“不,不可能,你当年和那个野种一样,被赶出了魔界天门……”
印钊和宗凛是同门的师兄弟,也是他最有力的臂膀之一。
为了彻底搬到宗凛,他们先从他身边的左膀右臂开始,一一折断他的羽翼。
首当其冲的就是印钊!
他们挑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按在了印钊的头上,想要逼死他,但是印钊是个鸡贼的,巧言善变的为自己开脱,换了个流放,自我驱逐的结果。
没想到,他竟然又回来了。
“说起当年的事情,”印钊皱了皱眉头:“魔后,我还真的很疑惑,当年我只是酒醉,又不是死了,做没做过的事情,心中还是有数的……您的养女,就是当年被我杀死的那个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魔后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我在宿醉之中,还能将她给凌辱杀害,还有,魔后娘娘,您当时是证人,说是亲眼看到我杀人,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在我杀人的时候,您没有救她呢?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把她给杀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能在这里?!”魔后忽然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
不顾一切的,她疯了般的扑向印钊。
印钊不屑的一声嘲笑,手指轻轻一弹,瞬间将魔后打飞了。
她但是后背重重地撞在车厢上,车厢晃了晃。
西子长舟连忙道:“我说,你能轻点吗?咱们还没到地方呢。”
魔后的嘴角挂着血,吃力的抬头:“本宫是魔后,你敢放肆!”
“魔后?逃跑的魔后吗?”印钊近了些:“你说说你,我们费尽心机的把你给救出来,你偏偏要自己逃走,本来呢我们是一条光明大道给你的,可你偏偏要选一条死路。”
“……你,你什么意思啊?那,那姑娘是你们的人?”
魔后后知后觉,这才明白过来。
“那姑娘是故意叫我出来,然后故意放我走,你们,你们也不是偶然遇到本宫,而是……而是蓄意的?”
“肯定是呀,难不成天下竟然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刚回魔界,就遇到出逃的娘娘您?”印钊皱着眉头,嘲讽的摇了摇头:“说实话,魔族在你的手中没落,皇族几乎死绝了,我现在是一点都不稀奇了。”
这个女人有掌控一切的心,却没有掌控一切的能力,怪不得可以被大祭司和大长老利用。
“听说你儿子也因你而死,你就没想过是因为什么吗?”印钊掐住魔后的脸庞,恶狠狠的一笑:“因为你愚蠢啊!与虎谋皮,还以为自己掌控了天下,掌握了大局!蠢女人!!”
马车突然停下:“到了!”
魔后的脸色也变了:“什么到了,你们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话还没说完,被印钊掐着脖子扔下了马车。
“啪嗒”
一把匕首也跟着扔了下来。
“你要是受不了了,就用这个选一个体面的死法!”
“……”
什么体面的死法?
什么叫受不了了?
魔后惊恐的目光从匕首上收回,看向四周,瞳孔瞬间地震。
“这,这什么地方?”
“乞丐窝呀,你看不出来吗?”印钊趴在马车的敞口,怡然微笑:“身为高高在上的魔后娘娘,如果要死的话,怎么能死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呢?这里一共有二十三个乞丐,一个个都是壮年,而且很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啊!印钊,你敢,你敢!”魔后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爬起来就跑。
印钊鄙夷的翻了个白眼,一指弹出,打断了她的脚踝骨。
“啊……”魔后惨叫着摔倒。
也就是这一声惨叫,惊醒了睡着的乞丐们。
他们陆陆续续的走出破庙,好奇而贪婪的看着倒地哀嚎的女人。
印钊随手扔出一袋银子:“这是给你们的赏钱,如果你们玩的好的话,这里还有另外的重赏……如果能把她玩伤玩残,赏钱更多……”
魔后停止了哀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你敢,本宫是……”
印钊又是一指点去,打碎了她的喉骨。
“你的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