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原身的情感在秋存墨的心中瞬间爆发,心疼到抽搐的痛感弥漫身,但她又要理智的保持冷静,交错的情感压制让她近乎窒息。
秋冽似乎是发现了她的不寻常,缓缓抬头,声音一如当年:“你,叫我什么?”
沉沉的颤吸后,她努力压下心悸的痛,敛下双眸,故意大起舌头,含糊不清道:“大,大少爷,我,哦,奴婢是哑杀,新来的,刚才送水走错了,请大公子见谅。”
“滋滋滋”
炉灶上的小药罐煮开了,秋冽刚抬手,秋存墨立即道:“大公子,我来。”
药罐子的热气扑面而来,混淆的药味让她微微蹙眉。
——这味道?
——很不对!!
转身时,手故意一松,“啪嗒”一声,药罐子摔了个粉碎。
“大少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秋冽却摆手:“你没烫到吧?”
看似简单的一问,却让秋冽的心更难受了。
“我没事,大少爷,我这就收拾。”
她清扫了药罐子和药渣,深深的一鞠躬:“等一会,我会再给您送药来的。”
“算了,这种大喜的日子,不必为我烦心,少喝一顿药也没什么要紧的。”
秋存墨没有说什么,拎着药渣退出门外,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药渣仔细检查。
“果然有缬草根!”
缬草根是一种疏散骨头结构的毒草,长期服用会导致骨质疏松,骨头变形,最可怕的是只要是稍微的一点外力,都可以让骨头碎掉。
从秋冽的情形来看,他已经中毒多年了。
是谁下的毒呢?
他可是秋家的长子长孙啊!!
秋存墨离开秋家时太小,又多年没回来,对秋家不是太了解,一时间也猜不到是谁做的歹事。
她翻墙而出,找了一家药店,随便买了些草药,从空间里取出一株碎钉草,混在药里,又重新添置了药罐,回到秋冽的小院。
秋冽坐在院子里,正在用吉祥草编织花环,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掉了上面的紫色小花。
听到动静,他淡冷的抬了抬眼:“怎么又回来了。”
“我给大少爷送药。”
“放那吧,我自己来!”
秋存墨像是没听到,洗干净药罐后,将草药熬煮好,端给秋冽。
“大少爷,喝药。”
秋冽的手倏然一顿,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药盏,再看看秋存墨,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一声佞笑:“原来是今天!!”
放下花环,他接过药盏,盯着秋存墨,大口大口的灌下药,眼神逐渐冰冷。
喝完最后一口,他将碗倒扣,双眸依旧森冷的没有感情。
“你可以回去复命了!记住,把花环送给她,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吉祥草,算是她的新婚贺礼,也祭奠我与她的兄妹情深!!”
“啪!”
药盏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秋存墨明白过来:……秋冽以为自己给他的是一碗毒药,所以才喝的如此决绝。
她蹲下身,不动声色的收拾碎片:“大少爷的花,是送给二小姐的吗?还有其他的话要我转达吗?”
秋冽猛然掐住她的下巴,用尽力的提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你告诉她,我会在黄泉路上等她,等她来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
——害他的人,是,秋存墨??
——不对,是丁宁!!!
竟然是丁宁!!
这个贱%……人,她究竟做了什么!!
“你?”秋冽盯着秋存墨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昔日小妹妹的瞳影,手指下意识的一颤。
“大少爷的话,我一定会带到!”秋存墨敛下长睫,避开哥哥的视线,隐忍的怒火充斥于心:“但是请大少爷记住了,此后,除非是我送来的药,大少爷都不要再喝了!”
秋冽的心一颤,立即看向药罐子。
之前的汤药,他喝了好多年了,如今一换药他就闻到了变化,还以为秋存墨端来的是要自己命的毒药。
可听那丫头的意思,这药并不是致命毒药!
他意识到不对,转头看时,却已经没了秋存墨的身影。
她如疾风般出现在与孙旱约定的地点。
他早就等候多时了:“姑娘,这么久的没等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正要去找你呢。”
“一点小插曲,你查的怎么样了?”
“和你猜的一样,丁宁是以你的身份回到了秋家,当时的她受了伤,回来就说是废了修为养伤的,所以一直没被怀疑真实身份。”
风云庄事情挺复杂的。
秋存墨的继父秋大业是秋家长房,妻子在生下秋冽后中了产后风,死了,秋大业续弦娶了秋存墨的母亲,两人后来又生下一个孩子,也就是秋存墨的弟弟秋池。
丁宁以秋存墨的身份回来后,秋大业耗费了不少家财为她治病,引起了二房和三房的不满。
两房人商议之后,煽动族人罢免了秋大业族长的身份,只给了他祭祀先祖的闲职,并且插手了秋大业当年的私人产业,将那些生意都变成了秋家族人的共同财产。
秋冽不服族人欺凌父亲,想要通过搏猎的方式,夺回父亲的族长之位,谁知道却在比赛中受了伤,此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彻底垮掉了。
就在大家以为秋家长房完蛋的时候,丁宁以秋家二小姐的身份搭上了伯爵府的胡仁阳,这才让秋家长房保住了最后的尊严,没有被赶出秋家大院。
“姑娘,你呢,打听出什么了?”
秋存墨取出缬草根:“有人给大哥下毒,大哥说那个人是我!”
“丁宁?”孙旱默默的点点头:“怕打草惊蛇,我没敢细问一些事情,但是从那些人的酒后谈资来看,秋家的二小姐确实……哦,是丁宁,她确实有点忘恩负义!”
秋大业为了救她的伤,几乎散尽家财,还被逐出秋家,可她得势后,并没有感恩图报,回报爹娘兄长的恩情。
“听说,这一次的大婚,她的爹娘,也就是姑娘你的爹娘亲眷,是没有参加婚宴资格的,送她出嫁的高堂是二叔三叔,送轿的哥哥是那几个堂兄弟……总之,你的父母兄弟都以各种借口被拦下了!”
一场大婚,秋家二小姐备受诟病。
她嫌弃爹娘不是秋家族长,不配坐高堂,嫌弃哥哥残废,弟弟恶名,更不许他们送轿。
“姑娘,这场婚宴,咱们是不是要去搅一局呀?!”孙旱摩拳擦掌:“丁宁那个小贱¥%人的虚伪脸皮,我一定要给她撕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