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柳青峰真的还活着，他也不应该站在斩妖楼的对立面！”陈轩眉头紧皱说道，“毕竟他曾经也是斩妖楼的一员，甚至可以说，是斩妖楼的元老！”
“人是会变的！”李夏沉声道：“或许曾经的柳青峰确实是一个满腔正义的英雄，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现在依然如此！”
“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柳青峰现在，就是个恶魔！”
陈轩面露难色。
似乎打心底里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曾经为人族浴血奋战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站在人族的对立面？！
“陈老。”李夏严肃道：“我知道您现在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但你要想清楚，你是斩妖楼的楼主，你身上肩负的责任，不允许你优柔寡断！”
“现在的情况，与我当时…”
说到这，李夏骤然停下。
“你当时怎么了？”邱月疑惑道。
李夏眉头微皱，若是现在告诉面前这两人自己是重生到这里的，那事情就更难解释清楚了。
稍作思索后，李夏话锋一转说道：“没什么。”
“总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柳青峰！”
话毕，屋内陷入沉默。
李夏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陈轩身上，等待他拍板。
“就算找到了柳青峰，我们也未必有胜算。”沉寂许久后，陈轩缓缓开口，“但是，总好过坐以待毙。”
话音落下，陈轩扭头看向邱月，微微点头。
邱月瞬间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匆忙走出门去。
“小子。”陈轩看着桌上的纸，问李夏道：“这些线索，都是你摸索出来的？”
李夏愣了愣，点头道：“是。”
陈轩露出一抹赞许的浅笑，拍了拍李夏的肩膀，“青出于蓝啊。”
“什么意思？”李夏疑惑道。
陈轩靠在沙发上坐下，轻笑道：“风谷那小子，可没有你这么缜密的心思。”
“要不然也不会被落入灵教那群人的圈套。”
李夏越听越懵，怎么好端端的，还突然扯上风谷了？
按理来说，陈轩不应该知道李夏和风谷的关系啊！
“为什么这么说？”李夏试探性地问道。
陈轩幽幽看向李夏，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风谷应该收你为徒了吧。”
李夏心头一颤，疑惑道：“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陈轩轻哼一声道：“从你第一天进入斩妖楼开始，风谷就对你关照有加。”
“你可能不知道，风谷那小子傲气得很，不会轻易向人示好。”
“就连我这个楼主，也常常看他的脸色。”
“但是他对你，可谓是百依百顺。”
李夏怔了怔，喃喃道：“是么…”
“从长鸣山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
“平日里你除了忙活事务所里的事情以外，做的最多的，就是调查虚空之眼的线索。”
“甚至前几天还亲自去了趟黑市。”
“种种迹象表情，你和风谷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两个大男人互相这么关照，除了师徒关系，我只能想到那啥了。”
说着，陈轩顿了顿，抬眼看向李夏，“你们不会是，那啥吧？”
李夏果断摇头，“不管你说的那啥是啥，都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不知怎么的，陈轩的语气中，竟然听出了些失落的意味。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李夏继续问道。
陈轩眉眼微垂，扭头看向窗外，轻叹一声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么？”
李夏顺着陈轩的目光看去。
走道上，斩妖楼各部门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因为凌海市正在遭受入侵。”
陈轩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陈轩突然看向李夏，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因为，凌海市现在，没有主心骨。”
“你是说，风队？”
“嗯。”陈轩点头道：“其实每过一段时间，妖兽都会发起一些有规模的袭击。”
“但以往的时间里，斩妖楼从来都是井然有序，没有一点慌乱。”
“因为他们知道，到了必要的时刻，有人会出手。”
“但是现在不同了。”
说着，陈轩的神色有些落寞，“没有特级斩妖师的城市，就好比战争中失去了最重要的武器。”
“只能靠战士的血肉来抗下敌人的进攻。”
“但是，这样又能撑多久呢？”
“那为什么不向别的城市请求支援？”李夏疑惑道。
“这跟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区别？”陈轩严肃道：“在这个时间点，一旦别的城市的特级斩妖师赶来支援，那么妖兽就会立即转移目标！”
“所以，无论怎样，都一定会有一座城市被攻陷对么？”
陈轩神色凝重道：“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现实。”
“除了特级斩妖师，难道就没有人能守护这座城市了么？”李夏沉声道。
陈轩颇为郑重地点了点头，“几乎是这样。”
话音落下，绝望的气息瞬间布满整个房间。
“所以你才会说，即便找到了柳青峰，我们也未必有胜算…”李夏眉头紧皱道：“难道就只能这样等死么？”
说着，李夏再次看向窗外。
这些仍在忙碌的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想到这，李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凄凉。
突然，李夏猛地抬头看向陈轩，“你早就知道这些了，可是你为什么会现在告诉我？”
“既然你之前并没有对外声张，现在也完没有必要告诉我！”
“就像外面被蒙在鼓里的所有人一样！”
陈轩没有应声，只是愣愣地看着李夏。
眼神中的那份期待，始终没有褪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因为你，或许能成为凌海市的定海神针。”
话毕，李夏陷入良久的沉默。
实验小队，城西事务所，兽窟…
一时间，陈轩对他做的所有事情在他脑中连成一条线。
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却最终指向了一个终点：斩妖师。
也就是说，从长鸣山回来，陈轩就已经将李夏当作斩妖师来培养。
然而，或许早就预感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李夏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片刻之后，李夏沉声开口：“凌海市的定海神针，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