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局一家的一顿饭,真就没什么重点。饶是如此,依旧宾主尽欢。酒席结束后,除了领班沈清有些不舍和留恋之外,其他人全都皆大欢喜。招待所门口。吴远安排着明朝开车,把刘局一家三口,一并送回机关大院。刚好把自己给留下来了。沈清顿时有些意外,连忙把吴远和熊刚让到里头的茶座,安排了一壶新出的明前。吴远看在眼里,不忘道谢。办完这些,沈清也跟着皆大欢喜了。其实她并不在乎在一众姐妹们面前,给吴远开后门打,大行方便之门。相反,她是生怕,和吴远的交集仅限于迎来送往。那样一来,她这个领班的价值,也就得不到体现了。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凭借着多次跟吴远打交道的经历,才得到这个升任领班的机会。吴远这边道谢完,回头就听熊刚有些不太理解地道:“走都要走了,你对刘局一家还这么上心,是不是有点过了?”这话听着,已经是有些上位者的思维了。所以吴远笑着,也不强行分辨道:“是我上心,又不是你上心。你有什么想不开的?”熊刚闷头道:“看你这么上心,比我亲自上心,还别扭呢!”“要是叫你三姐知道,我肯定没好果子吃。”吴远拆开一包华子,散过去道:“放心,三姐不会知道的。”俩人凑头点上了华子,吴远吐了口烟雾道:“搞定了刘局这边,剩下的就是要等着走组织程序吧?”熊刚弹了弹烟灰道:“嗯,趁这段时间,我得先去建管局摸一下门路,找找突破口。”吴远不假思索地道:“工作方面,我相信你。”半拉钟头的功夫。马明朝开着宾利慕尚,去而复返。吴远见状,刚站起身来,就见沈清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熊刚看了幺弟一眼,似乎有警告意味。脚下却跑得比谁都快,给吴远和沈清留足了独处空间。“吴老板,欢迎下次光临。”“放心,下次光临还找你!”吴远也干脆道,随即目光落在那胸牌上,“还是要祝贺你,当上领班了。”“不管我当上什么,只要是您来,我都亲自为您服务。”吴远点点头,快步走到门前。却见先一步出来的熊刚又推上了他那辆破二八。吴远当即出面拦下来道:“车就先放这儿,我送你回去,捎带手的事。”随即转身对跟来的沈清打了声招呼道:“这车交给你们了。”沈清甜美一笑:“放心啊,吴老板,熊局,这车放我们院里,不会丢的。”毕竟是喝了酒了。熊刚也拗不过幺弟,被幺弟推着上了宾利慕尚。然而此时的陵园东路,正是夜市最热闹、客流最多的时候。二八大杠都推不动,更别提宾利慕尚了。于是马明朝只能打东边绕了一圈,徐徐往陵园东路推进。结果也只能推进到陵园东路最东边的桥下面,就再也开不进去了。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连最东边的桥面上,都摆满了摊位。三姐的门店,反而接近于整条夜市的C位了。熊刚见状,推门下车道:“行了,幺弟,你回吧。我走几步就到,没多远了。”吴远伸头道:“那跟三姐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得嘞,放心。”回到吴家小楼,已经是夜深人静了。看看时间,其实也才九点多点。晚上九点钟,对于没有路灯,没有多少娱乐活动的农村,就相当于深夜了。刘慧带着俩孩子已经上楼睡了。但杨落雁还在楼下客厅里等他,顺便准备好了解酒套餐。吴远进屋,先褪去了外套,解开衣领和袖口,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脸。洗干净之后,这才坐到香香的媳妇身边,痛痛快快地享受起解酒套餐。正吃着果盘,就听媳妇杨落雁提起道:“爹刚才打来电话了,说是事情已经办妥了,明天就能办理发货。顺利的话,后天就回城了。”吴远一听,“不错啊,爹还是那个能耐的老支书!不用别人打招呼,就把路子跑通了。”杨落雁语气微酸道:“反正听那口气,是没少吃苦。”“可吃苦他还乐呵呵,怪不得我妈直骂他活该,自找的。”吴远也笑了:“怪不得妈这么晚就上楼睡觉了,骂过了爹,今晚肯定能睡个安稳觉了。”说完,话锋一转道:“对了,村里的虾塘挖完了吗?许叔有没有信过来?”杨落雁纤指抚着他衬衫上的褶皱道:“刚才晚饭过后,许叔来过了。见你不在家,就叫我们跟你说,虾塘都挖完了,村里出了点油费,叫你别嫌少。”吴远失笑道:“许叔这,跟我还见外。”杨落雁一语道破真相道:“我估计,许叔也是怕被爹找后帐。”吴远一想,“真有可能!”俩口子说完体己话,外头的夜色更深了。连大黄都已经钻进了狗窝。吴远回头一看,只觉得香香的媳妇特别撩人。正准备凑上去香两口,却被一把推开:“洗澡去!”小楼的土暖气早就停了。但热水器的热水,始终都有。只是这一年到头下来的电费,赶得上一个生产小队的总量了。这倒不是吴远家用电有多浪费。而是村里其他人家里,用电太省。除了用来点灯,开开电视,就没其他用途了。了不起夏天热的难耐时,再开开风扇罢了。但用得多归多。给生活带来的便利,确是实打实的。像是一晚上洗个三五遍的,一点压力都没有。转天是周日。吴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连个美梦都没做。毕竟美梦在入睡前,已经实现了。没那个做的必要了。醒来时,钻入耳的第一个声音,却不是媳妇的。而是儿子小江的,小江叫干妈的声音。特别激动,特别高昂的那种。这儿子,每回见到干妈,都比亲妈还要亲。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家里来客了,吴远自然不能再赖床了。不然媳妇脸上挂不住不说。万一宋校长举一反三的,以为自己有多虚的,那可就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