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那位曹公公不是说了么?难不成,陛下还会诓骗我们?”
何璋漫不经心说着,手则是在大腿上轻轻按捏。
“走吧,这位陛下大抵不会插手此事。”
何隆冷着脸朝后走去。
“什么意思?难不成,父亲您不打算求见陛下?”
何璋挠了挠脑袋,只觉得疑惑。
他紧紧追着何隆脚步,一瘸一拐离开东宫。
“如何?”
曹公在暗处看着二人离去,方才返回言政殿。
许景抬头瞥了眼曹公。
“二人已离去。只是这何隆神色却不怎么好看。”
曹公一五一十回道。
“有意思,看来尔等的确是为儋州一事而来。”
“还想让朕插手此事?”
许景嗤笑,对于何家父子不屑一顾。
“去,安排几个人跟紧他们。”
“如若有任何不轨行径,只管抓起来。”
许景随即开口下令。
“诺。”
曹公点点头缓缓离开。
而另一边,坐上马车的何家父子各自揉着一双已经发疼的腿。
“父亲,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如若陛下不愿插手此事,那何家岂不是没救了?”
何璋苦着脸颇为无奈。
一想到好不容易积累下来,即将落入自己手里的万贯家财即将消失不见,他便只觉得肉疼无比。
那可都是钱啊!
“还能如何?尽早打道回府,将何家产业尽数抛售。”
“我何家只能另寻他地东山再起。”
何隆微微一叹,同样觉得无奈。
祖祖辈辈花费不下二百年光阴方才积攒下来的基业,如今只能低价抛售。
这如同一把刀在他的心上不断割着,早已鲜血淋漓。
“父亲,为何不去见一见萧宰相?听闻,这萧宰相可是大乾最为德高望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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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手段更是诸多,如若能够得其支持,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何璋天真看着何隆小心翼翼问。
“闭嘴!萧道龄?此人与陛下可是死敌!如若此事传入陛下耳朵里。”
“别说何家,便是你我都休想活着从京城离开。”
何隆压低声音怒斥何璋,示意其闭嘴。
何璋也知道,十之自己这是说错了话,只能捂住嘴巴摇摇头。
何隆长叹一口气,心中不免哀云密布。
二人回到酒肆后,便不打算再出门,似乎要待到第二日一大早便离开京城。
“何人?”
约摸午夜之时,敲门声响起。
何璋下意识轻问。
在他看来,十之是酒肆小二前来送东西的。
“在下乃是萧大人部下。”
门外声音响起,何隆浑身紧绷。
他们父子二人入京不过短短一日光阴。
萧道龄居然已经得知他们入京一事?
这位萧道龄果真在京城之中有着莫大能量?
这样想着,何隆心思略微有些动摇不定。
“不知萧大人这是何意?”
何隆压低声音朝屋外问道。
“不知何家主是否愿开门一叙?”
门外声音略微沉默,随后低声问。
何隆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上前将门打开。
只见在那年轻仆人之后,居然还跟着一位头戴黑色斗笠,一袭华丽服饰的人。
年轻人让开一条路,随即示意身后那看不清容貌之人率先走入。
“箫,箫宰相?”
何家父子看清那神秘人容貌,不免大吃一惊,瞪大眼睛连连惊呼。
虽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在大乾一手遮天宰相容貌。
可这位名气之大,即便在儋州各位知府手中亦是有他的肖像。
二人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位比之肖像年迈几分的老人身份。
“都起来吧。”
萧道龄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
何隆何隆父子乖乖站起,就站在萧道龄面前根本不敢就坐。
“坐下说。”
萧道龄微微一笑,示意二人就坐。
何隆父子这才战战兢兢坐下,面朝萧道龄拘谨无比。
“不知萧宰相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萧道龄一言不发,何隆只能鼓起勇气小心问。
“老夫听闻,今日早些时候,二位可是去求见陛下?”
萧道龄顾左右而言他,并未将自己此行目的说出。
“确有此事,这又与萧宰相有何干系?”
何隆微微点头,战战兢兢问。
“自然有,想来二位此行所为的,还是林海在儋州所作所为吧?”
萧道龄轻笑拿起茶杯瞥了言二人。
何隆咽下唾沫,有些忐忑:“的确,我二人此行的确是为此事而来。”
“只是不知萧大人又与此事有何牵连?难不成,您这是与那位林多大人有仇怨?”
何隆退居朝堂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这朝堂之上的水浑浊不堪。
只要一不小心走错一步,那便是万丈深渊!
所以,何隆言语之上慎之又慎既不敢开罪萧道龄,更不愿干涉党争。
“自然没有,老夫与这位林大人并无半点仇怨。”
“不过,老夫与此事的确有不小干系。”
“老夫几个学生乃是儋州各地知府,如今被牵连其中。”
萧道龄轻轻一笑手指轻敲桌面,有意无意撇向二人。
“还请大人明示。”
二人心中微微悚,压低声音继续追问。
“如若说得太清,可就不好了。”
萧道龄淡笑,似乎不愿将事情说破。
可这不上不下的言语却让何家父子心情忐忑,一时间不知萧道龄此行到底有何目的。
“我父子二人愚钝,又离京多年。对官场之事一窍不通。”
“还请箫大人恕罪,此事,我二人便不参与其中。”
何隆起身,战战兢兢解释着,唯恐开罪萧道龄。
“你二人不必这般畏惧。老夫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本宫要的,便是何家威望。”
萧道龄哈哈大笑,示意何隆就做解释道。
“萧大人,我何家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家族。”
“虽有着一个子爵之位却也算不得什么大家族。”
“还请箫大人赎罪。”
何隆苦着脸,再度拒绝萧道龄好意,似乎对于插手帝王与宰相之间的争斗没有丝毫兴趣。
“老夫不会逼尔等,只是给尔等一个选择罢了。”
“听闻,何家如今大半家产被林海扣押。何家主还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败亡?”
萧道龄站起身,话里话外皆是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