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喝下这杯茶,便会成功操控母蛊。”江流尽量稳住声音,劝太后喝下带蛊的茶水。每次成功下蛊,都让他兴奋到疯狂。
太后有点膈应把不知名的东西放进自己身体,转念想到司樊,又有了勇气。
太难熬了,每次想起司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坚毅的眼神,都忍不住地心痛。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司樊,谢子依那不知廉耻的贱人凭什么抢走他。
太后想着,不甘和嫉恨涌上心头,端着那杯茶一引而尽。
“痛,有东西在本宫肚里动,本宫好痛啊。”太后捂着肚子尖叫,有东西在肚里乱窜的感受太可怕了。
“太后娘娘不要怕,这是它在找寄生的位置,一会儿便好了。”
江流缓声安抚太后,这是他第二次用情蛊。第一次用情蛊的那女子受不了被控制,竟和原本的爱人双双自杀。太晦气了,这次终于可以看到效果了。
太后疼了一阵,忍过去之后起身给了江流一巴掌。
江流也不恼,只是眸色更深。
*
司樊走进景阳宫,只见太后在悠闲地煮茶。
他不耐烦地眯下眼,只觉这女人麻烦,“千方百计地请来本王,说吧。”
太后心里悲哀,这人对自己一点耐心都没有。她不动声色地邀司樊坐下,尽力控住自己的手不颤动。
“别急,事关先帝,本宫不好让宫人传达。”
司樊大刀阔斧地坐在一边,泛着冷意的眸子扫一眼太后。这女人最好别耍花招。
太后奉上司樊喜欢的碧螺春,眼里全是迷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沉迷,当初对先帝不过是为了在后宫过得舒心些。
“当年,先帝病重,以防万一,给你发了密信。”
“说重点。”这些司樊早就知晓,他今天不是来听这些的。
太后自顾自地接着说:“先帝所料不错,安王和定王果然在先帝病危那天逼宫。若不是你,本宫与炜儿早已是他们的刀下亡魂。”
“当初是先帝求情,本王才得以出冷宫赴边关。不过是还他恩情。”
“先帝曾私下告诉本宫,若炜儿不争气,这皇位就传于你。”太后还记得当初听这消息,心中惊惧不已。
“本宫曾为此事和先帝争执,奈何先帝坚定,本宫未曾说服他。”
司樊心中毫无波澜,做摄政王一样权势滔天,万万人之上。等小皇帝长大了,看心情要不要放权。
“你回朝后,本宫才知道当初多虑了。你竟直接扶炜儿上位,丝毫没想过把那个位子留给自己。”太后深信司樊不贪皇位。
司樊懒得跟太后说这么多,起身想离开。
太后这时突然抛出一句:“你不想知道当初萧将军和你的两个舅舅的死因吗?”
司樊转头,眼中已然闪现杀意,“他们不是死在沙场吗?还是你知道什么。”
太后知道外祖一家是他的软肋,没想到要用在这里,“萧将军历经沙场,向来神勇无双,有战神之名。你的两个舅舅也是人人夸赞,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怎会轻易死在定州一站中。”
司樊想起自己初到军营,外祖他们看似不曾照料自己,却暗地里护着,两位舅舅更是悉心教授为将为帅之道。
外祖父喝醉,拉着自己的手道歉,说没有护住自己,他们没想到母妃会变得如此极端。
定州那一战,外祖父派自己去邻州传信。自己不曾起疑,快马加鞭地去了。
回来后,萧家军的鲜血染红定州城,八万大军,无一生还。
那天他翻了好久,外祖父身中数刀,死不瞑目,大舅更是四肢都没找全。鲜血染了满身,他以为自己也和萧家军一样死去了,只是躯体还能走动。
若不是为了找一个答案,他不会苟活至今。他查了好久,所有线索都证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外祖父他们是为国捐躯了。现在有人告诉他,事情不是如此。
司樊眸中充血,饿狼一般盯着太后。
“我自然会告诉你全部。不过摄政王来了许久,连一杯茶都未饮。”太后心里打怯,却不容许自己退缩,只差最后一步了。
司樊将手中的茶一饮而进,示意太后继续说下去。
“那日我给先帝送糕点,无意中听到先帝说萧将军死得冤枉,不该如此。”太后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直直看着司樊。
司樊只觉心神大恸,脑子渐渐迷糊。
“你给本王下药...”说完倒在里桌上。
“快,让江流来,看看这蛊成功没。”太后还提着一口气,她总觉得不会这么顺利。
不一会儿,江流进来查看一番,狂热地说:“成功了,成功了,现在等他醒来即可。”
“来人,把摄政王扶到卧房休息,关闭宫人,任何人不得入内。”太后要亲自守着司樊醒来,一想到司樊冷漠的双眼温柔地注视自己,她就无比激动。
*
摄政王府,暮色四合,摄政王还未归。
王爷从未在宫中留宿,管家清楚,自家王爷对皇宫是排斥的。
思索一番,管家找来林晓意,“王爷未归,林先生有王爷给的腰牌,烦请进宫看一看。”
林晓意也觉得不对劲,又想不到在宫中会有何危险,但事关司樊安危,立刻拿着腰牌入宫了。
入宫后,林晓意才知道司樊午时便去了景阳宫,不曾出来。
林晓意也见过太后,当即去了景阳宫。
敲了宫门,景阳宫的人只说太后闭宫谢客,不见任何人。
林晓意不确定司樊是不是在里面,自己一个外臣也不好硬闯太后寝宫。
转了转眼睛,林晓意想起了小皇后。
谢子依用完晚膳,正被采月压着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宫人来报,一位自称摄政王幕僚的人求见。
谢子依疑惑,也让人进来了。
林晓意终于见到了司樊的心上人,来不及多聊,简单说了来意。
“林先生,你确定司樊在景阳宫?”谢子依眉头紧皱,司樊多次救自己,这时候不能袖手旁观。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至少有八分可能。”
“足够了。那我们就去景阳宫走一遭。”
谢子依眼神坚定。司樊废了文禄,太后为侄子报仇,朝司樊下黑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队人就这么来了景阳宫,宫门紧闭。
谢子依和林晓意对视一眼,“来人,把宫门给本宫砸开。”
不一会儿,几人便破门而入。
“太后呢,本宫来向她问安。”
谢子依扫视一圈,只觉这景阳宫萧条许多,宫女太监们少了许多。
陈嬷嬷头上还包着纱布,咬着牙站出来应付谢子依“太后娘娘睡下了。皇后娘娘明早再来问安吧。”
“那怎么可以呢,本宫多日不见母后,甚是想念。想来母后不会介意我偶尔的叨扰。”
谢子依看陈嬷嬷急的额头冒汗,更加笃定司樊在景阳宫。
“嬷嬷若执意相拦,那不要怪本宫闯一回寝宫了。”
谢子依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找到司樊。
正当陈嬷嬷战战兢兢之际,太后的声音传来,“这是干嘛呢,本宫这景阳宫是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出了。”
谢子依看太后从后厅走来,衣服上的褶皱清晰,明显是匆匆而来。
“母后,陈嬷嬷说您已经睡下了。”
“是睡下了,这不你们吵吵闹闹的,扰的本宫不得好眠。半夜闯宫,有何要事啊。”
太后心里恼恨,面上应对妥当。不亲眼看到司樊醒来,她万万不会安心。
“臣妾无意打扰太后娘娘,实在是摄政王府的人找到后宫,说是有一要事需要摄政王亲自决断。”
谢子依笑意盈盈,直指要害。
太后恨极了这人,在这后宫何时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那就去找司樊,来本宫这景阳宫作何。你真以为拿了掌宫之权,孝道也不用遵了吗?”
太后语气严厉,用孝道压制谢子依。自古以来,不孝两个字总会让人身败名裂。
“母后说笑了,臣妾自然十分爱戴您。不过这守门的禁卫军说未见摄政王出宫。”
谢子依也是有人证的,当初司樊将太后禁足,可是留了禁卫军守宫。
太后眼神慌了一瞬,之后坚持说司樊不在景阳宫。
谢子依看太后不打算说实话,更是担心司樊的安危。
司樊在之前常年待在军营,谢子依担心他着了后宫哪些肮脏的手段。不然怎么会不露面呢。
“搜。”谢子依不打算等下去了,只要找到司樊,什么罪名都可解。
“你敢。你竟敢搜本宫的寝殿。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司樊他一个外臣,和你有何关系。”太后气急败坏,绝对不能谢子依把人带走。
“本宫是这后宫名正言顺之主,是上了皇家玉碟的皇后。后宫之事无有可越过本宫的。”谢子依强硬极了,直面太后不惧。
林晓意扮作小太监在谢子依身后,低着头暗赞小皇后,看着病弱不堪实则智谋胆识皆是上品。
“皇后娘娘,人在侧殿。”
太后眼中全是怒火,眼睁睁看着谢子依把人带走了。
“太后娘娘安心,无论怎样,情蛊已下,不必忧心。”
“为什么司樊会昏睡这么久,不是说一个时辰即可。”
太后如何能不忧心,一旦出意外,司樊醒来,必不会放过自己。
“摄政王是意志坚定之人,想要控制他的感情,颇要费力。我刚才一直守在旁边,已然到了最后阶段,子蛊马上就要成功了。”
江流自信,坚定自己一定会成功。太后这才稍微安心,司樊醒来即可见分晓。
*
昭阳宫,谢子依和林晓意紧张兮兮地盯着御医。
“两位不必忧心,王爷身体无碍,马上就会醒。”
两人对视一眼,疑惑极了,太后只是把司樊迷晕了?
说着,谢子依看见司樊手指动了一下,眼看就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