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话说得正起劲儿,孙氏突然觉得有点niao意,“梅儿,我去趟茅厕。”
“好,刚好我也要去,一块儿去。”杨华梅道,姑嫂两个一块儿出了堂屋往后院去了。
“三嫂,我肚子有点疼,怕是要多耽误一会儿,要不你先回堂屋去吧,院门堂屋门都没关,我怕有人路过进来偷东西。”
杨华梅蹲在茅厕里面,扯着嗓子跟等候在外的孙氏道。
虽然是个穷家,可穷家也是有个三瓜两枣的,被人偷了,哪怕偷走一碟瓜子她都不乐意。
“好吧,那我先回堂屋了。”
孙氏应了声,随即往前屋而去。
刚转过屋角,刚好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哪个?”孙氏立马唤了一声。
那个身影顿了下,朝孙氏这边扭过脸来看了一眼,闪身进了屋子,并砰一声把屋门关得紧紧的。
孙氏愣了下,方才那是……大白?
那孩子的脸咋那么白啊?就跟摔到面缸里去了似的。
那么大的孩子,家里来了长辈不说停下来主动打个招呼,长辈喊他,他连应都不应一声就跑了,真是不懂事啊。
相比之下,志儿,辰儿,宝宝三个比大白还要小一岁呢,懂事程度真的甩大白十八条街。
孙氏只是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便接着进了堂屋。
不晓得为啥,打从大白那屋门口经过时,她莫名的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扭头往大白那屋门处看了一眼。
门上面有豆眼大的窟窿,窟窿后面,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让她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抬头望了眼头顶,日头明明就挂在头当顶啊,可还是冷。
“三嫂,你咋站在这里发呆呢?去堂屋啊!”
杨华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先前笼罩在孙氏身上的那种阴冷的感觉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氏回过神来,对杨华梅这有点支支吾吾,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华梅的注意力刚好也不在孙氏身上,她望着洞开的灶房门,惊讶道“灶房门咋开了啊?我记得先前我明明是关上的啊,难不成那老花猫溜进去偷鱼吃啦?”
口中惊讶质疑着,脚下已风一般进了灶房去查看情况去了。
脚还没站稳,尖叫声便从灶房里传出来。
孙氏还没来得及问,便见杨华梅跌跌撞撞从灶房里出来,差点撞到孙氏。
“咋啦梅儿?出啥事儿了?”孙氏赶紧扶住杨华梅,问。
杨华梅脸上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手指颤抖着指着灶房里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孙氏见状,也是一脸恐慌,但她是不敢贸然进去看的。
幸好这时王洪全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了,看到这情况,王洪全拿着锄头就进了灶房。
“咋又这样了?”他在里面问,声音里也满满都是震惊。
孙氏这才扶着杨华梅跟在后面进了灶房。
灶房那只原本养了鱼的木桶已经倒在地上,水泼了一地。
三对鲫鱼,也就是六条,先前还活蹦乱跳的,这会子全都直挺挺躺在湿漉漉的地上。
每条鱼的鱼头下方都被咬破了一个洞,鲜血从那里放出来。
鱼眼睁得大大的,好像要从眼窝里暴出来那种,看得人浑身发寒,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不得了,那个怪东西又出来害人了!”王洪全惶白着脸,老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话。
杨华梅早已吓得不行,抱住孙氏的手臂浑身抖成筛糠。
孙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眼睛在灶房里四下看着,青天白日的,那怪东西都敢出来,不得了,不得了啦!
杨华忠刚刚躺下,一个梦都还没来得及做完就被人给喊醒了。
“三哥,三哥救命啊,那怪东西又出来了,我家一桶鱼全北它给吸干了血……”
杨华梅踉踉跄跄直接奔到了杨华忠的床前,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顿哭。
杨华忠一脸的迷瞪,片刻后那涨满血丝的眼睛里方才恢复清明。
“啥情况?你慢些说。”他道。
杨华梅哭得抽搐,哪里还说得完整?幸好孙氏在一旁帮着补充,杨华忠方才听明白了。
这一明白过来,他脸上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后的愤怒。
“狗曰、的怪东西,青天白日都敢跑出来作祟了,还还真是不得了,老子这就会会它去!”
……
杨华梅家的事儿一出,犹如往刚刚平复下来的池塘里丢进一块大石头,再次打破了村子的平静。
恐惧,惊慌,再次卷土重来,气势比之前还要凶猛。
人人自危,大白天的都吓得魂不守舍,各种谣言满天飞,关于这吸血怪物的来头,已经衍生出不下二十个版本。
起初第一回是夜里在老王家爆发的,这回又是大白天在老王家爆发,大家伙儿不由把目标放到了栓子娘的身上。
“你们还记得那年栓子娘上吊之后的事不?”
“咋会不记得呢?吊死鬼是百鬼里最凶的,那栓子娘怨气大,听说下葬后好一阵老王家都不平静,尤其是她上吊的那间柴房,一到夜里就闹腾,哭的哭喊的喊,门被拍的梆梆响呢!”
“诶,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后来据说是王洪全他们去请了半仙设法子,说是他们老王家祖上有个坟没葬好,后辈女眷里容易出上吊的。”
“啧啧,好吓人,那后来呢?老王家设法子来破解这个局没啊?”
“应该是设了的,听说修了祖坟,还把栓子娘上吊的那间柴房的屋门给拆下来烧掉了,家里才渐渐平息下去。”
“你们说,这会子这些邪门事儿都是从老王家先闹出来的,会不会跟栓子娘有关?”
一句话问出来,众人骇然,大白天的,一个个鸡皮疙瘩起了全身,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都发寒。
杨华忠焦头烂额的回了家。
差点把老王家的灶房还有那几条死鱼盯出几个洞来,都没能从中找出半点蛛丝马迹。
“真是邪门了,到底是啥玩意儿老是跑出来吸血呢?”杨华忠坐在桌边,喃喃自语,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
孙氏坐在一旁陪着他,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尤其是听到杨华忠的自言自语,孙氏唇瓣嗫嚅了几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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