哱塔娜牵着马跟随杜文林来到路旁,看着杜文林。而杜文林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场面有些尴尬。
“你找我有什么事?”哱塔娜开口问道。
杜文林嗫嚅着:
“是这样,哱塔娜小姐,你肯定也知道了前两天发生在总督府的事情。现在我的两个同伴还在总兵府里关押着,想求你帮帮忙!”
杜文林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完这些话。说完后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
“你说的是那两个姑娘吧?我能帮你什么忙?”哱塔娜冷着脸道。
“我知道这事会让你比较为难,但是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才能救她们!”
“你把叶梦熊的头颅带来了吗?”
“他的头颅我更拿不来。”杜文林无奈道。
“那我如何帮你啊?”
杜文林心中道,我如果能把他的脑袋拿来,还用得着求你帮忙吗?
“叶总督的人头我拿不来,可是她俩我还必须救回去,所以此事必须求你帮忙!”杜文林的语气软了下来,此事非同小可,难度也极大,人家凭啥帮你?
哱塔娜的一双大眼死死盯着杜文林,半晌才道:
“你与我父王的交易没有完成,却企图让我背弃我的父王,凭什么?”
杜文林苦着脸:
“这个交易我本身就无法完成。那两个姑娘又的确无辜。她们本不应该牵扯进来。小姐如果实在帮不上,我只有亲自找你父王,把两位姑娘换回来。要杀要剐随他便吧。”
哱塔娜转头看看路上不断经过的行人与巡逻的士兵,说道: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她牵着马,杜文林陪在一旁,向南门方向走去。
不一会来到一个客栈门前,哱塔娜让小二把马牵去马厩。
战争时期,外来的客商也少,客栈的生意并不好。
大堂里没有几人吃饭,他俩找了一个靠里的桌子坐了下来。
哱塔娜要了二斤手抓羊肉,一大坛烧酒。
“有点饿了,边吃边聊吧。”哱塔娜拿过两只大碗,倒满了酒。
“我俩第一次喝酒,先干一杯。”说着,她碗中的酒已经一饮而尽。
杜文林的酒量并不好,可是即使拼了命也得把这碗酒喝下。
硬着头皮,也把碗中酒一气干掉。酒碗放下,立即咳嗽不止。
哱塔娜并没理会他的反应,又把两碗斟满:
“这一碗是我作为东道主敬你这位远方的客人。”话音落地,碗又见底。
杜文林皱着眉头,只有把第二碗也干了。
哱塔娜又把两只碗斟满:
“这第三碗,祝愿你心想事成。”第三碗,又干了。
一听到“心想事成”四个字,杜文林心中一阵激动。她是不是愿意帮助自己了?
不用多说,这碗酒更应该干了。
三碗酒下肚,哱塔娜面色未变,可是杜文林却已面红耳赤。
眼前的哱塔娜,突然变成了曹翠竹,正对着自己嫣然而笑。
似乎又是王铃,正用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得看着哱塔娜,似乎想弄清她究竟是谁。
哱塔娜的面容也微微发红,面呈羞涩,轻声道:
“从那一夜你闯进我的帐篷,就再也没有从我的脑海里消失过。每天想的最多的事,就是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虽然,也知道这种思念没有意义,但是总是忍不住要去想你。”
她的声音像是诉说,又似梦呓。
杜文林的酒虽然有些大,但是对面这位纯真姑娘的表白他还是听懂了,可是却无言以对。
“一想到你整天与那两个美丽的姑娘在一起,我心中就充满了嫉妒,嫉妒她们的幸运。后来,听说她俩被抓,当时,心中真的非常高兴。直到今天,你求我去解救她们,我非常难受。”说到此处,她的眼中隐约含着泪水。
杜文林不由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两人就这样默默看着,许久没有说话。
大堂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老板坐在柜台旁打着呵欠:
“我说二位客人,时间不早了,如果话还没有说完,我帮你们开一间上房,你们继续聊,怎么样?”
哱塔娜猛地一嗓子:
“要开就开,废什么话?”
老板见这位女军官发怒,赶忙让小二去后面收拾房间。
哱塔娜站起身来,把手伸向杜文林:
“走吧。”
杜文林从心底不愿随她去客房,可是王铃与蓉儿还在冰冷的牢房里,目前来看,除了眼前的这位姑娘,谁还能救她们出来?
握着哱塔娜修长的玉手,心跳不由加速。
哱塔娜依偎着着杜文林,俩人就这样慢慢走进客房。
客房里只有一张大炕,哱塔娜进门就躺倒炕上,嚷着叫杜文林帮其脱了鞋袜。
杜文林虽然感觉脑袋有些发沉,可是还能保持清醒。
看着躺在床上的哱塔娜,踌躇不已。
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姑娘在如此尴尬的环境中独处一室。
对这个美丽的姑娘,心底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喜欢其豪放的性格。
她与王铃的性格十分相像,都是属于优越环境中长大的小姐,虽然性格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强势了一些,但是她们的身上都有着一种普通女孩所没有的高贵气质,这种气质是发自骨子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显露无遗。
杜文林的心中从来也没有如此矛盾过,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心思,可是自己有得选择吗?
轻轻坐到炕边,把哱塔娜的袜子脱了下来,露出一双晶莹赛雪的天足。
哱塔娜忽然坐起身来,双手搂住杜文林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胸前。
杜文林嗅着头发上的清香,大脑瞬间有些迷糊。
哱塔娜抬起头来,轻轻吻住杜文林的嘴巴,杜文林心里感觉到极大的震撼与矛盾。
这是位异族少女,又是敌人首领的女儿,他俩如果有了关系,战场上以后如何相对?
哱塔娜并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已经在脱他的衣服。
他伸手抓住即将被扒下来的上衣,可是当看到哱塔娜眼里那股幽怨与即将发作的怒火,霎时没有了坚持的勇气。。。。。。
天还没亮,哱塔娜就悄悄穿衣起床,然后出门而去,临走时还没忘轻轻带上房门。
从哱塔娜开始起床,他就已经醒了,但是没有睁眼,也没说话。
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今夜发生的一切。
虽然,极想再问问她能否搭救那两个姑娘,可是还是忍住了。
在这种情形下,他是真的张不开口。
静静得躺在炕上,虽然闭着眼睛,却再也没有睡意。
扪心自问,今夜与哱塔娜之间所发生的情事自己真的是出于被逼无奈吗?
还是心底本来就有与她亲近的想法?
脑海中又出现了曹翠竹楚楚动人的身影,一瞬间,心中对其满是愧疚。
用手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也许只有疼痛才能减轻那种负罪的感觉。
就这样,迷迷糊糊躺着,不愿醒来。
突然,门被推开。天还没亮,这个时候,谁会来这个房间?
难道是哱塔娜又回来了?
“哼,他倒是悠闲的在做旖旎春梦呢!”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杜文林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在梦中。
耳朵突然被拧住,往上提着。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王铃正拧着他的耳朵,蓉儿笑吟吟地站在旁边。
已经确定这不是做梦。
赶紧坐起来,伸手握住王铃的手:
“你们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在梦中呢。”
“哼,是不是惊醒了你的美梦啊?快点交代,梦里与哪位美女约会了?”王铃笑着道。
她无心的一句话,却使杜文林面红耳赤。
“约就约了呗,用得着脸红吗?况且,只不过是梦里约约而已,我们也不吃醋,对不姐姐?”蓉儿戏谑道。
“梦里约也不行!”王铃故意板着脸。
两个姑娘从进门就没住嘴,让杜文林又好笑又惊喜。
握着她们的手,似乎还在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总算问到正经问题了。
“是那个哱塔娜去把我们放出来的。”蓉儿答道。
杜文林瞬间怔住了。
哱塔娜半夜离去,原来是为了救她俩。
此时,自己也不知内心是什么感觉,酸甜苦辣都有。
“喂,你怎么了?”蓉儿问道。
“哦,没什么。回来就好。”杜文林掩饰道。
天刚亮,三人乔装改扮一番,匆忙离开了客栈。
他们怕夜长梦多。
叶梦熊、梅国桢看到杜文林三人回来,真的是又惊又喜。
从杜文林独自去宁夏城以后,他们就忐忑不已,现在见到三人安回归,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杜文林汇报说,他曾经救过哱拜的女儿哱塔娜。这次在走投无路下去求她帮忙,于是她解救了王铃与蓉儿。
叶梦熊他们都是思维极为缜密之人,杜文林的解释并不能让他们信服。
但是,不管其中还有什么秘密,毕竟两位姑娘都安回来了,他们也不愿再去深究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们都安回来了,非常好!下面我们就开始商议如何破城吧。”叶梦熊把话题拉到正题上来。
“叶大人是不是有了什么妙策?”梅国桢问道。
“宁夏城的坚固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强攻还不知哪天能攻下来。皇上可是给了我们时间限制,必须在冬季到来之前拿下此城。”
“是啊,的确如此!时间不等人,这儿每年的初冬就会漫天飘雪,到时候不说攻城不易,就是补给也成问题。”梅国桢叹道。
“思来想去,我以为还是用水攻见效快些。”
大家都懂叶梦熊所说的水攻是什么意思,那天在黄河边上就提过一次。
但是水攻会给宁夏城的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大家也都清楚,今天听他再次提起,皆不言语。
叶梦熊扫视着大家,见大家都缄默不语,就继续道:
“我看这样吧,我与梅大人共同书信一封,把水攻宁夏城之事上奏皇上,求皇上定夺。这样如何?”
梅国桢表示此事可行。众人也表示没有意见。
如果皇上准许水攻计划,以后也就不怕言官们在朝堂上以不顾百姓生死为借口进行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