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街上的镇民们纷纷侧身让道,等几位斩妖师路过身边后才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作为边境上的镇子,曾经也是斩妖师出入之地,所以很多人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标志的装束。
“这,这是妖狩司派人来了?”
“肯定是啊,看这些大人走的那么急促,多半是为杜员外来的。”
“可惜来晚一步”
“嘁,有什么好可惜的,能把那妖物抓住就好了,可别祸害到我们”
宋植从隐约能听到的闲话中,可以感受到这些村民心中的担忧,以及这杜员外的风评似乎并不算好。
这儿的员外并不是宋植这种六部册封员外郎,只是赐予纳税银极多者的闲职,辅佐处理乡镇的民事等,专指有钱的大户。
很快几人便在这名守卫的领路下来到了杜员外的府邸,这座府邸修建在镇子后方,往前走百步便是通往针叶林的镇后门,杜府的朱漆大门非常气派,上方还悬挂着两个喜庆的红灯笼,看来是冬至时分挂的。
但是从守卫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里面绝对不喜庆。
孟鹤神识向里一探,接着直接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大门,手悄然握在刀柄上迈步向里走去。
宋植也跟着走了进去,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反常。
偌大的庭院没有南方那种小桥流水,湖景凉亭,而是北部风格的鹅卵石铺地,只是简单摆放着两个大酒缸和一些腊肉,前院显得很宽阔。
正是如此,空无一人的巨大宅邸才显得分外寂寥,有些死气沉沉。
“我问你,这杜员外人在何处。”
孟鹤心知不妙,转头对身边的守卫问道,在他的任务卷轴上写的很清楚,是杜员外向妖狩司传的飞信,接着他们便立刻出发向北方赶来。
中间大概月余时间。
那守卫猜到这些斩妖师多半还没收到消息,当下准备将孟鹤他们拉出院子然后解释,却被孟鹤给按住了:“就在这儿说。”
“大人,这话说来可就怪了”这个守卫见孟鹤眼神冷漠,只好当下开口道。
“鄙人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和大人一样都是临时被叫来的。”
“我刚来这镇子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拿钱办事也就没多问,只是听这杜员外说过,是他那大老婆被妖物给拖进树林给宰了,修士也不只有我一个。”
“后来,他的另外几个老婆隔三差五,第二天早上也死在那片林子里,估计就是那时候这杜员外慌了才给你们求援。”
这汉子越说越紧张,那本来阳刚的脸露出了胆怯是神情:
“不止我们这些修士,就连请来的二品高手也没发现那妖物怎么做到的,他的老婆死完后就轮到了他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死的惨,有的甚至就”
“杜员外慌了神,知道是得罪仇家了,赶忙将剩下的孩子遣散去其他的镇子躲避结果第二天,那些孩子和护卫的修士全部死在了院里,当时那场面真的是让人腿软”
“最后家丁都开始死,所有和杜员外扯上关系的人都担心成为下一个,统统钱都不要了离开了这杜府,结果第二天杜员外他就”
宋植着急追问道:“他怎么了?”
“他被切掉了下体,千刀万剐吊在床头,死相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大汉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四处看了看,生怕杜员外那冤魂还在府内。
灭门惨案?
不只是宋植,黎梦和刘正义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没想到案情居然这么惨烈,这杜员外是造了什么孽,得罪啥玩意了?
孟鹤眉头也大皱,一般的妖物何敢如此猖獗,莫非是妖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孟鹤问道。
“杜员外,是三天前才死。”大汉回应道。
“当时你们身在何处?”
大汉露出一抹苦笑,没有隐瞒坦诚道:“我们都被吓破了胆,别说管这杜员外了,就是现在我们还不敢各自离村,怕第二天就死在这院里了,这不是在等大人们么。”
孟鹤又问道:“那个二品高手呢?”
“哦对,你们可以去找他,那个人挺负责的,杜员外天天和他在一起才活到了最好,若不是杜员外最后不想活了让他也离开,否则妖物恐怕不敢动他,目前也还没离开镇子。”
孟鹤点了点头,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二品这妖物忌惮,那就说明不是妖王,可以应付。
至于妖物为何盯着杜员外不放他倒不在意,妖性难测,有的妖就是偏爱折磨人类,他见得太多了,早已失去了探究因果的兴趣,灭了便是。
“带路。”
孟鹤开口道,眼前大汉太过胆小怕事,真正想了解信息,恐怕要从这二品高手身上问询。
“自然自然。”
大汉赶忙向门口走去,这刚死过一大家子的府邸,在他看来阴气沉沉,那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刘正义,黎梦,你们俩留在这儿查探,看能不能找到打斗等蛛丝马迹,宋植你跟我来。”孟鹤回头吩咐了一声,便跟着走出大门。
黎梦和刘正义顿时脸色唰白,虽然是大白天,但这宅子经过方才大汉一番话加持秒成阴宅,潜意识里感觉哪里都是鬼影,尤其是刚才说那杜员外怎么来着,在自己床上被凌迟了
但是孟鹤的命令他们不敢抵触,当下只好大眼瞪小眼,接着默契的左顾右盼,并肩小心翼翼向院内一步步挪去。
宋植给了黎梦一个安慰的眼神,赶忙小跑追了出去,去寻那位二品高手了。
三人蜿蜒了两条巷子,便寻到了这名二品高手暂住的小院,门口挂着两串红辣椒。
“大人,那人就在里面,那我就先走了哈。”大汉帮忙敲了敲门后,便准备告退。
孟鹤没理他,自己用力的拍起了门,丝毫不因为那人是二品,而顾及门后人的面子。
很快门被猛地,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后浮现,他睡眼惺忪俯视着孟鹤和宋植,这人的身高比孟鹤还要高半个头,恐怕接近两米了。
他模样倒不老,但是下巴上已经有浓密的络腮胡,人显得有些许憔悴,眼眶凹陷深邃,面相不像大渊国人。
“你们两个家伙是谁?”
他察觉出了孟鹤的实力,眼神也渐渐凝重起来,沉声问道。
孟鹤则是迅速后退半步,一根手指已经抵在了刀口上作蓄势待发,同一时间寒声问道:
“北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