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镜里有许多小妖怪,但他们都灵力低微,且因为生活的环境太过和谐安宁,也养成了他们和谐友善的性子。
往日里他们为一点小事打架比划是常有的事,但从来不会大动干戈,因此他们见证最多的大场面可能就是花妖和狐狸精的争宠之战。
魔帝和扶摇上神大打出手,可算是让他们开足了眼界。
两位大神在天上打,一群小精怪在地上模仿他们的打斗动作,也打得热火朝天,鸡飞狗跳。
而水庭里,以锦晏为首的吃瓜群众正一边煮茶喝一边看他们打架,好不悠闲。
另一边的御天和锦瑟就没这么舒坦了。
虽然他们俩的处境没到水深火热的地步,但也很惨了。
御天打斗时察觉到锦瑟有危险分了心,被宋淮看准时机一击即中打成了重伤。
但即便如此,他也有强大的神力支撑,再重的伤,只要不危及生命,都是轻伤。
反倒是锦瑟,她全身上下已经被荆棘尖刺扎了无数个小洞,因为出血过多的缘故,被御天找到时,她已经危在旦夕了。
御天将自己的神力渡给锦瑟,又给锦瑟喂了许多保命的神药,这才将锦瑟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等锦瑟醒过来,看到御天,立即就要扑到他怀里,可她动了之后,浑身的伤口都被牵扯着动了起来,瞬间疼痛就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满脸痛苦不堪,哽咽道:“天御哥哥,我怎么了?”
御天万分心疼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
锦瑟好像记起了什么一样,她笃定地摇头,“不,不是你,是有人要害我。”
御天以为她说的是魔帝,便道:“你放心,那我不会再让那人伤害你。”
锦瑟却担心道:“可是你能打过他们吗?之前我就听宫里人说起过栖霞山,他们说这里有很多妖魔鬼怪,所以父皇才会将那个恶灵送到这里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哥哥他们还在往这里送东西,可见那个恶灵还活着呢,一定是皇后和太子哥哥将宫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知道我在宫里的地位有多高,嫉妒我被父皇宠爱,嫉妒我所拥有的一切,才会害我!”
她语速很快,说得非常急,听起来就很生气的样子,但却把御天说愣了。
“恶灵?”御天问。
锦瑟:“就是跟我同时出生的那个女孩啊,不过她一出生父皇就下令将她处死,后来父皇仁慈饶了她一命,但也把她赶出了皇宫,还让她永远都不能回皇宫,她至今连个公主都不是,父皇不喜欢她,宫里所有人都讨厌她害怕她,除了皇后跟太子哥哥……”
想到太子,锦瑟更生气了,“太子哥哥哪怕是处境最艰难的时候,也一直想方设法给栖霞山上的恶灵送礼物,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有人知道呢,其实我们都知道,但我离开皇宫这么久了,他都不派人找我,也不关心我的安危,我以后再也不要叫他太子哥哥,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了!”
这话她在宫门口就已经说过了,御天也亲耳听到了,但再次听到,他的心情还是很愉悦。
御天没去管锦瑟那些颠来倒去的话,只欣慰地看着锦瑟,温柔地说:“瑟瑟长大了,知道不去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了,我很高兴。”
能让瑟瑟叫哥哥的,只有他。
想到什么,御天的眼神变得幽暗深邃,既强势又缱绻,他将爱意都融进了那一双眼睛里面。
被他这样看着,锦瑟忽然害羞起来,又叫了一声天御哥哥。
御天眼神柔和,注视着她,“怎么了?”
锦瑟似是忘了身上牵扯的疼痛一样,一点点爬起来,将身体靠到了御天怀中,两手十分费力地抱住了御天的腰。
她忽然道:“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时,我就觉得很很好听很熟悉,好像早就认识一样。”
御天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放在她的头发上,“那现在呢?”
锦瑟偏过头,将脑袋枕在了御天腿上,她仰头看着御天,“现在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比现在还亲密……”
<div class="contentadv"> 她顿了下,脑海里闪过一些奇怪的东西,很快她就羞红了脸。
御天眸色渐暗,他的手紧紧贴在锦瑟腰间,眼神强势而危险,盯着锦瑟的胸口,“想到了什么?”
锦瑟脸色通红,摇着头不说话。
御天:“是不是这样?”
在锦瑟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御天低下了头。
……
皇宫。
总管太监提醒天子,“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天子示意让太子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刚要行礼,天子一个眼神过去,太监立即扶住了他。
天子:“你身体不好,不必行大礼。”
太子:“父皇,礼不可废,儿臣的身体还没到不能给您行礼的地步。”
可他脸上毫无血色一片苍白,露在外面的手腕也十分纤细,甚至是皮包骨头,看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病秧子。
天子心想,太子身体都这样了还不忘给他行礼,可见太子心中对他这个帝王这个父皇还是十分崇敬的。
他以前以为太子是藏得太深,假意对他恭敬,实则一直在蛰伏,看来是他高看太子了。
“来人,给太子赐座。”
太监立即搬了一把椅子上来,太子再三推辞之后才坐了下来。
天子开口,“朕派人给栖霞山送礼一事,你知道吗?”
“儿臣听说了。”太子说。
天子看着他,“你如何想的?”
太子起身,谨慎说道:“儿臣不敢揣摩圣意。”
天子侧身而立,一半脸隐匿在阴影中,一半脸却没有任何情绪。
他说:“你是太子,是储君,若你连朕在想什么都不懂,你又如何能知道那些心机深沉各怀鬼胎的大臣在想什么,又如何掌控他们?”
太子倏地跪了下来,“儿臣惶恐!”
所有宫人都低着头。
太子殿下若知道陛下在想什么,时刻都能将陛下所想看穿,那太子殿下也不能在储君之位上坐这么久。
他们这些卑贱的小人物都能看透的事情,太子殿下又如何看不透?
在这个宫里,看穿不说穿,才能活得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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