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樱?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乐樱猛地一怔,害怕房内的人听见动静,连忙走开。
她这才定睛一看,是于知遥。
于知遥是于宥琳的表哥,出现在这里理所应当。
见她神色慌张,不免担忧。
于知遥蹙眉道:“你没事吧?”
乐樱整个大脑都被方才沈擎苍说的话充斥了,她又是开心,又是担惊受怕。
父亲要醒了……
他……不会对付父亲的吧?
不会的……
于知遥又叫了她两声:“乐樱?”
她如梦初醒,额上冷汗涔涔。
“我没事,谢谢。”
她无暇与他寒暄,转身作势要走。
“嘶——”
尖锐的疼痛传来,乐樱痛呼出声。
痛源在耳垂处,她的手指抚上去,摸到一股液体。
“别动,”于知遥抓住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你的耳环勾到项链了,再用力扯,会流更多血的。”
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微微歪着头,抿唇等待于知遥帮她把缠绕着的首饰解开。
“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乐樱瞬间想起这道声音方才说出来的极尽残忍的话,心尖颤栗。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沈擎苍几步跨过来,拉过她的手腕,用力往他的身边一扯——
“啊——!”
耳环还没有被解开,他陡然用力,乐樱只觉耳垂上的肉撕裂开来,更多的液体顺势流下,触目惊心!
沈擎苍卡在喉咙处的怒吼就这样生生停下来。
他黑眸一拧,想也没想,拿出胸前折叠精致的手帕堵在她流血的位置,为她暂时止住了血。
于知遥见状不忍,上前解释道:“乐樱的耳环和项链缠在一起了,我只是想帮她解开。”
沈擎苍抬眼,锋利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
“乐樱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说罢,他不再看他,抱起乐樱,消失在长廊里。
他带着她来到一间空置的房间,打了个电话,便出现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为乐樱紧急包扎止血。
血液染红了礼裙胸襟,沈擎苍皱眉,房门这时被推开,于宥琳着急道:“我听我哥说小樱受伤了?”
看到乐樱的情况,于宥琳惊呼一声:“哎呀,这样一会儿还怎么下去参加宴会呢?”
乐樱轻轻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待在房间里就好了。宥琳姐姐,你今天是主角,别为我耽误时间了,你去忙你的吧。”
于宥琳敛眉沉思片刻,转身对着沈擎苍道:“我带了几条备用的晚礼服,有一条偏小了一点,乐樱应该能穿,我去拿来给她试试?”
“不用了……”乐樱试图反驳,万一影响了于宥琳的宴会怎么办?
“去拿吧。”
沈擎苍淡声道。
乐樱噤了声。
于宥琳走了出去,不出片刻,便捧着一条香槟色的晚礼服走进来。
“快换上试试吧。”
乐樱看了看二人,有些不好意思。
“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于宥琳点点头,挽着沈擎苍的手臂:“走吧,擎苍。”
沈擎苍没有动。
他看着乐樱,沉声道:“宥琳,你先去,我一会儿来。”
于宥琳怔了怔,面部表情有一丝不自然。
但只是片刻,她便从容笑笑,慢慢将自己的手从他身上抽离。
临走之前,她似乎淡淡看了乐樱一眼。
乐樱只觉难堪。
明明于宥琳才是他的女主角。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愣着干什么,脱了,换上。”
沈擎苍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愠怒。
乐樱沉默地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
身体被掰过来,被迫直面他的视线。
“你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躲什么?”
乐樱就在他毫不掩饰的眼神中继续动作。
只是还没来得及穿上于宥琳给她的那条晚礼服,她便被眼前的人扑倒在床榻,随后不由她反抗求饶,他吻住她的唇,大掌落于后腰处。
乐樱只觉腰间颤栗,浑身酥麻。
“不要……”
沈擎苍便不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乐樱内心悲悯。
今天是于宥琳的生日,而她竟然不知廉耻的在她的宴会上……
她能完全感应到沈擎苍的怒气,只是,她不知这份怒气从何而来。
难道……
她又想起他方才的话。
是因为父亲即将苏醒,所以,他才这样烦躁的吗?
她知道他已经极尽克制,但她更知道——
他对她父亲的恨意,有多么深入骨髓。
两个小时后,沈擎苍穿戴整齐,出现在一楼宴会厅。
于宥琳挽着他的手,绝美精致的面庞言笑晏晏,明眸皓齿,落落大方地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乐樱站在台下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明明已经在电视里看到过许多次了,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真实感知,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心脏的钝痛蔓延至全身,这个方才还和自己亲密无间的男人,从来没有哪一刻是真正属于她。
记者媒体的闪光灯像是漫天繁星般落在二人身上,有记者问道:
“于宥琳小姐,今天是您的30岁生日,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我来说,年龄从来不是限制,30岁意味着更成熟,更独立,更透彻,我对我目前拥有的一切都非常珍惜,我由衷珍视爱我的每一个人。”
“那请问沈总,您很少出席这种私人宴会,想必于小姐对您一定意义非常吧?”
沈擎苍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乐樱。
乐樱连忙低下头,不想与他对视。
可她无法关闭自己的耳朵,他的声音清晰传来:
“宥琳是我的家人。”
乐樱垂眸,视线聚焦在大理石板上的缝隙处。
他说,她是他的家人。
是啊。
她的家人让他失去家人,而台上的女人,给了他新的家。
身旁一阵风扫过。
耳畔响起一道声音:
“乐樱,要不要出去走走?”
乐樱转过头去。
是于知遥。
她原本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交集,可她现在急于去一个不这么窒息沉闷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这个屋内的一切都快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