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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张歧路和慧龄的小姑已经交手一百余招。从交手开始两人几乎都没有动,靠的完是手上的功夫。慧龄的小姑招式精准巧妙,招招致命,张歧路接的更是精彩,他像是没有固定的套路,除了擒拿手,点穴手,时不时还会冒出几招太极拳,形意拳。
下面观战的民特委众人多少都是练家子,此时简直看得心神激荡。
突然慧龄小姑退后几步,收起了手中的弯刀头也不回地朝自己位置走去。
肖部长有些苦涩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给个解释。
霍文珺摊了摊手,无奈地一笑道「肖部,别这么看着我,我打不过他。」
肖部长一时感觉到了寒意,这种寒意不是闯进来的年轻人带给他的,是来自这些同事的冷漠,这些人对他这个外行人领导的面从腹诽。
肖常宁一个农村的孩子,从小就清楚改变命运就需要努力念书,然后往上爬。大学毕业后一路靠自己打拼进入机关,然后娶了自己领导的女儿。起初他还因此受益匪浅,但是随着老丈人的退休,他的仕途遇到了瓶颈,接下去的十年他竟然在仕途上毫无寸进。机缘巧合被他知道了民特委有这么个位置空出来了,他用光了所有人情,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谋到了这个冷衙门的部长之位。原本以为不做不错来这里混几年,最后努力一下再往上走一步,实在没想到这里的水会这么深。
民特委的每个人都有浓重的江湖气,想要完掌握这个部门对他这个读书人来说简直难如登天。肖常宁也是个狠人,一咬牙深入基层,一点点地磨出了一身江湖气。但是想要实质掌握整个民特委还是太难了。不久之前机会出现了,有人找到了他,是一位大领导的秘书,他表示上面有人觉得张歧路、秦道这些年轻人,太桀骜不可控,想教训教训他们。然后隐晦地暗示让他在来沪海的前几天什么也别做。
肖常宁算不得一个完美的好人,走捷径,耍手段,投机,但是他并不傻,他知道其中的轻重,权衡再三,还是决定遵从上意,对沪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等待上面指示。但是这两天的事态超出了他的想象,先是酒吧一战,拖出来一堆尸体,然后张歧路和秦道两个年轻人被有关部门无故带走,然后昨晚沪海两个大家族被人灭门,死亡人数超过二百。领导秘书的电话这几天完打不通。其实在开会前他就有所猜测了,这些事可能大领导根本不知道,又或者他知道,但他绝对不会认。
肖常宁开会时看似镇定,其实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是不能在沪海这次变故中有所作为,这口黑锅他就背定了。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不过到现在他也冷静下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是一个契机,打破僵局的机会。
肖常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此刻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缓缓地站起身,朝着张歧路走了过去。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民特委的部长,肖常宁。」
肖部长的姿态摆得很低,主动伸出手要和张歧路握手。
面对这样的一位领导张歧路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肖部长见张歧路没动,他也不客气,面带微笑地握起了张歧路的手。招呼他坐下说话。
「张歧路,久闻大名,早就想去拜访你,没想到你倒是先登门了。」
「闲话少说,我是来问你们要人的。」
「谁,你要找谁。」
「秦道,他昨天被你们带走。至今人还没回来。」
「这人不是我们带走的,你要人的话,不该来我们这里吧。」
「你们民特委是不是管理着华夏的江湖。」
「是。」
「你们
是不是官方机构。」
「当然。」
「秦道是不是官方的人带走的。」
「没错。」
「那我不找你们找谁。」
要论打架,宋部长可能是民特委里最次的一个,但是要论口才,应变能力与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他绝对没有辱蔑部长这个名头。此刻他马上话锋一转道
「秦道的事我这就让人去打听。」
宋部长这时朝着马德才招了招手。等马德才到了近前,他立马收起了微笑和亲切道
「小马,你这就去了解一下,秦道是被哪个部门带走了,然后马上跑一趟,要是那些人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话就把人带出来。」
「是,要是他们不给人呢。」
「还有王法吗?」
「什么您说什么宋部。」
「你问他们还有王法吗?要是没王法他们不肯放人,那么你也别讲道理了,拿出你们平日里的本事。」
「是,宋部。」马德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宋部长,就像川剧变脸一样,再次看向张歧路的时候又戴上了微笑的面具。
「不知道我这样处理,歧路你还满意吗。」
张歧路这时简直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的力气没地方使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身段柔软,能屈能伸的官僚,可能这才是官僚吧。
「昨天童家和胡家灭门案发生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昨天灭门案发生后,我们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那些歹人显然是有预谋有计划的,并且武力强大,我们到的时候人都跑了。」
宋部长适时地露出了惋惜和不忿的表情,表情给的很精准,张歧路此刻才知道,所有政客都是演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个人群相比较那些拿奥斯卡的专业演员确实要更专业。
「查出什么了吗?」
「暂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被江湖人或是修行者杀死的,所以这两起灭门案暂时不归我们管。」
张歧路还是平生第一次,说话的节奏被别人完掌握。他没有说话,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桌椅扶手,他是刻意停下来的,试图重新掌握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难道,你们就不想破案?」
「我们是官方组织,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据我知道,他们两个家族都有具备法律效果的继承人活着,跑了出来。」
「是吗,那真是万幸。」
「他们承诺,如果能找到凶手,公正公平地依法处置他们,两个家族愿意拿出产业的百分之十,通过正规渠道,赞助给这个部门。」
「当真?」
这两个家族的资产何止百亿,如果能落实,未来五年甚至是十年的部门的奖金有了,差旅费也不用拖半年了,换装备的经费也有了。宋部长终于激动起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我没必要瞎说。」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现在他们很安。怎么了?」
「他们在现场的话一定有线索。需要他们来配合调查。」
「你刚才不是说案子不归你们管吗。」
宋部长一点不尴尬,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地道「还有王法吗。我们作为官方的执法部门怎么能允许这种毫无人性的国外黑道分子逍遥法外。那两个人在哪里。」
「跑出来的两个是孩子,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我是绝对不可能把他们交给任何人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张歧路拿出了一个手机
打开阿福不久前给他发的一个地址,无需多言,张歧路就知道这个地址里有什么人,给他这个地址是什么用意。
张歧路把手机展示给宋部长看。
「什么意思。」
「去这个地方一定会有所发现。如果到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那么调取马路上的监控,他们人多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你这是在把我们当枪使。」
「这是你们的职责。」
「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很多年轻人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
「那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人抓来交给你。」
这句话终于让宋部长接不下去了。
「不管如何,我希望你们立刻开始动起来,咬住他们,最终如果要行动的话,通知我,我们会来帮忙的。」
见宋部长还是不说话,张歧路朝着虚空一探,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符,很自然地放在了旁边宋部长的座椅上。
「这是一枚我制作的平安玉符,这本是一块灵玉,天生灵力充沛,我在这枚玉符内灌入一抹气机,让它能生生不息和上面的符文相互呼应。这枚玉符可以当成传家之物传下去。你进我们这一行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听过我制作的纸符箓,在香江能卖到六位数,水晶符能卖到七位数,你猜猜看这样一枚玉符能卖多少钱。」
「八位数?」
张歧路摇了摇头道「无价之宝,这些年我只做成三枚这样的玉符,玉石难寻,也太耗费精力。」
张歧路从宋部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光芒,不过一闪而过,他知道这个老狐狸已经上钩了。
「这有什么用。」
「你把玉符挂在家中能保你家宅平安,家人无病无灾。如果佩戴在身上,能避祸,提运,如果佩戴者遇到什么生死危机,它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佩戴者遇难成祥,化险为夷。当然是在一定范围内,比如有人朝佩戴者打一枪,这颗子弹可能会打飞,也可能只擦片皮,但是如果有五个人同时开枪可能就不管用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吧。」
宋部长当然知道这枚玉符的价值,此刻他的心就快跳到嗓子眼了,这块玉符如果拿到香江一定会被人疯抢,卖出一个天价,那也是有价无市。留着自己用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这算什么,贿赂吗。」
「当然不是,你可能不知道,你们这个部门接受别人馈赠法器或者是各种武器是不算受贿的。因为你们部门太危险,身上有保命的东西,没人能说什么。」
「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现在是一把手,非常时期你们对地方治安有绝对的指挥权,在这个时候和你达成一个互惠的同盟关系是很有价值的。」
宋部长的手悄悄地盖在了玉符上,他已经决定搏一搏,这次就算没做出成绩,拿了这枚玉符提前几年退休好像也不亏。
「那我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