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仙宗由五个道脉构成。
归一、天剑、丹鼎、道衍、仙台。
至于为什么以“归一”作为宗门正名。
非因是由归一脉的初代脉主创立宗门。
也非“归一道法”是宗门至高无上的通仙道法。
纯粹是因为现任归一脉的脉主,白玉霓很能打。
“也就是说,师尊现在的修为境界,两位师哥到现在也没有摸清?”
白玉亭内,苏易抚摸着怀里的白兔,瞥了眼依旧不着片缕的垄世明。
他现在总结出了一个小技巧。
只要垄世明在山中放飞自我,日夜裸奔,酗酒睡懒觉。
那么就说明白玉霓并不在山中,而是云游他处。
所以现在正是打探一番,这个能随意绑架自己的甩手师尊的信息。
“嗯,师尊修为高深莫测,不可估量。”
李火抱着铜钱法剑,用修成手指划过每一枚铜钱,微微叹气道:
“我入脉四十载有余,历经数千上万场大梦,从一届凡俗修至金丹真人。”
“但面对师尊之时,犹觉自身与凡人时无二。”
垄世明手持一本玉册,面带欣赏之意,随意说道:
“师弟放心,咱们脉虽然人少,但修行资源的供给当属五脉第一。”
“虽然丹鼎脉颇有微词,想以各脉真传弟子的具体实力重订份额。”
“但是嘛,只需我和你火哥两人,打他们全部不是问题。”
“论道的话,你火哥见多识广,嘴皮子很利索,一个人就够了。”
苏易点点头,瞅了眼怀中快要睡着的白兔,心想还是放过它作为“系统”的第一任载体。
李火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剑柄铜钱上停下,脑袋微垂。
微启的嘴唇勾起一丝邪笑。
当即,他的后背被无形之剑捅了一剑,眼中暴虐邪意顿时消散一空。
“嗯,最近实在是有些困乏。”
“似是上次梦中所化之人,他的人生还有转机,并未走完。”
李火右手伸至背后,沾了沾鲜红的血,将之抹在铜钱法剑之上。
无形的波动扩散。
他身上如血红衣忽然暗淡失色,连气息和存在感都消失近无。
“玄天你刚入归一脉,又神魂有损,记忆有失。”
“以下是你在和师尊相处时,必须遵守的几条戒律。”
“不论何时何地,不可直呼师尊真名。”
“师尊面上云雾消散,不可直视师尊真容。”
“当师尊身着非白衣后,立刻封闭听觉,不可听闻师尊话音。”
苏易眉头抖了抖,顿时想起了家乡的某些亚文化,说道:
“但师尊以前和我说过。”
“性命垂危之际,可直呼其名求救。”
李火愣了一下,皱眉思索了片刻,语气带着些许疑惑:
“那可能是师弟你的归一法,与师尊的比较相像吧。”
“我入脉时,一境只得知一字,待到成就金丹之际才得闻师尊的全名。”
看了眼太阳,还未到与裴剑辉的约定之时。
苏易索性准备一次性,把关于白玉霓的情报全部打听:
“火哥你以虚实入道,世明哥以阴阳入道,我以人嗯,人妖入道。”
“师尊的归一法为何?”
闻言,李火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一旁欣赏玉册中图画的垄世明抬头,合上玉册,眼中闪过十数个古拙小字。
“师弟们的这个疑问,还是由我来回答吧。”
坐直身子,垄世明清了清嗓子,很是满意两位两人的倾听之色,低声道:
“物与我。”
“世间森罗万象,却仅有物我之别。”
“当然,这都只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些猜测。”
“可能只是窥到了些许师尊的归一法的表象罢了。”
想起与白玉霓相处时,那些移天挪地,以云雾凝为万物的表现。
苏易觉得垄世明的推测还是挺可靠的。
啧,这个世界的人族地界真恐怖。
还是抓紧时间分裂出足够的神魂碎片,把“系统”调试完毕,再薅上几戒指的资源。
然后以修炼之名,早日润回妖族地界去发育吧。
打定主意后,苏易刚想起身道别,就听垄世明继续说道:
“关于师尊,还有一点要特别注意。”
“阿火刚才是提及了,但没有细说。”
“师尊平日喜好白衣,换了衣着颜色自然是换了性情。”
苏易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垄世明的意思:
“性情?”
“性情乃是人的性格,习性与思想的集合,这如何能换?“
垄世明耸耸肩,又打开了手中的玉册欣赏,说道:
“但事实就是如此。”
“师弟刚入我脉不久,现在与师尊接触不多。”
“以后你自然会察觉到师尊身上,偶尔会出现些许的陌生之感。”
“不过也不必过于紧张,即使性情变了,她依旧是我们温柔的好师尊。”
人格分裂?又或者是归一法?
心中闪过数个猜测,苏易放掉怀中白兔,起身拱手道谢,说道:
“多谢两位师兄解惑。”
“我还约了裴师妹去天剑山求剑,现在就先告辞了。”
玉册“啪”地一声再次被合上,垄世明抬头看向李火,忽然怪笑两声:
“玄天,你可知你的李火师兄,早期也是有过一个嗯,两个道侣。“
李火身上的晦暗失色之感褪去,自嘲般地苦笑一声:
“师兄就别再笑话我了。”
“玄天道心坚韧,又天资聪颖,自是不会像我这般唉。”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许疑惑未解。
但苏易看了眼玉亭日影,只得再次拱手告辞,唤出了承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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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流光远在天边,却转瞬即至。
“剑辉,久等了。”
温和男声忽然响起。
打断了坐在古树枝丫上的裴剑辉,那天人合一般的顿悟状态。
后者睁开眼,自然而然接过苏易递来的黑缎,遮住双眼,然后移步站在了承影剑上。
“没有,我也只是刚刚赶到。”
感受着腰间被环抱着的力道,苏易缓缓抬升飞剑,说道:
“刚才是在想事情么,远远的就看你神色有些沉浸。”
“唔,只是在发呆罢了。”
裴剑辉把头埋在苏易背后,忽然面上升起一丝绯红,抬头垫脚耳语道:
“收回前言,其实剑辉是想你了”
“想紧紧的抱住你。”
狐躯一震,苏易不自觉咧嘴笑了笑,再次稍微降低了点承影剑的速度。
好土的情话,不过我喜欢。
最近裴剑辉似乎是觉醒了土味情话的天赋,一声声甜到发腻的情话,
极大地治愈了苏易在施展归一法分裂神魂后,痛到苍白的无力之感。
“剑辉,你这小嘴是越来越甜了。”
裴剑辉并未第一时间回话,苏易只是感觉到腰间被环绕着力道又大了几分。
片刻后,背后忽然冒出细弱蚊呐般的声音:
“那师兄想尝尝吗?”
狐躯一震再震。
但万般考虑下,苏易只得装作周身风声过大,没有听见。
早日种花,早日化形。
这狐世仁,自己是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