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放心,只要你将来尽心尽力辅佐四殿下,魏家成为下一个相门世家又何尝不可?”
庄妃的声音如同一个蛊惑人心的魔咒,瞬间让魏尚书野心澎湃。
他蛰伏多时忍辱偷生,为的不就是这一刻?
而且他知道庄妃早就视这位新上任的徐相为眼中钉,让他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只见魏尚书深吸了口气,再次朝着庄妃五体投地的跪下身来,“谢娘娘恩典,下官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他感受着自己浑身沸腾的血液,可双手已经不住的轻轻颤抖着,便听庄妃轻轻笑了笑,“当然,如今太子下落不明,陛下夜不能寐,你们也该为其分忧,早日寻到太子踪迹才是为臣之道。”
话及此处,魏尚书便明白了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信誓旦旦,“娘娘放心,下官必定不遗余力寻找太子下落,争取在陛下之前……”
争取在辰皇的人找到太子之前,下手为强!
总之,不会再让任何人挡在四殿下的前路!
庄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那间屋子。
“老爷,您看,这些都是方才太后宫里赏赐下来的!”当魏尚书回到隔壁,满屋子的宝物琳琅满目,尚书夫人一边笑着,可一边还是有些担忧。
“你是想说太后却没有亲自过来看望小皇子,怕是不喜欢这孩子?”魏尚书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夫人心中所想,可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如今也由不得太后喜不喜欢了。”
这是何意?
尚书夫人不解,而魏尚书很快想起了什么,“我交给你的东珠,你可是命人制成了凤冠?”
“凤冠?老爷您在说什么呢……”尚书夫人一脸莫名,她脸色忽然一变,惊恐的半掩着自己的嘴,“老爷是说献给庄妃娘娘的头面变成了凤冠?这怎么可能!妾身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命人打造那等……”
对于皇后,凤冠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无上的殊荣。
可对于他们这些寻常人,便是要命的东西!
而且入宫前她可是三番检查过,那副头面并没有任何异样!
只见魏尚书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可尚书夫人惊魂未定,“娘娘可有说什么?老爷,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还是想个理由将那凤冠收回来……”
“愚蠢!我看婉蓉就是被你教坏的,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且当不知情便罢了!”
看庄妃娘娘的表情,很是喜欢那顶凤冠,魏尚书知道若自己当时说这礼物有错,不就等于当场驳了庄妃的脸面,觉得她配不上凤冠,坐不了皇后之位?
虽然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暗中调查那凤冠的来历,他最紧要的任务还是快些寻找太子踪迹,绝对不能让太子平安回京!
“婉蓉,父亲母亲就先回府了,你定好生照顾小皇子,也要顾全自己的身子。”尚书夫人宽慰了依旧有些浑浑噩噩的魏婉蓉几句,随后趁着一旁的两名嬷嬷正伺候着小皇子,她便无声的将一包药粉塞进了自家女儿的手里。
魏婉蓉眸光一闪,便见尚书夫人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叮嘱着,“宫中不比府里,如今你母凭子贵,多的是人眼红嫉妒,尤其是那云国公主,她肚子里的孩子……”
世人皆以为云国公主腹中的骨肉是六皇子慕昭的遗腹子,可如魏尚书这样的奸猾之人,怎会猜不到其中厉害?
如今魏婉蓉尚未站稳脚跟,再等个三四月,云国公主也该生了,到时候若又是个皇子,难免会影响到自家女儿和外孙的地位!
“母亲?”魏婉蓉只觉得手脚冰凉,这包粉末难道是……
尚书夫人的眼底精光一现,泛着无尽的冷酷,而一旁的魏尚书也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傻孩子,你一定要记住,弱肉强食,为母则刚,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小皇子你也必须狠下心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
而另一头。
奢华的行宫中,窗前静静的坐着那大腹便便的素衣女子,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那盆君子兰。
“公主,那秀禾宫的魏家小姐诞下了男孩,我们是否要过去送礼道贺?”身后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便见夏柔萱缓缓回过头来,就那样沉默的看着她。
宫女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夏柔萱未施粉黛,略显丰腴的脸蛋却有种沧桑的疲态,她笨重的挪动了下身子,“她那儿,应该得了不少赏赐吧?一定围了很多人,热闹极了吧?”
“怎、怎么会呢?那魏小姐的宫中一向冷情,哪里比得上公主这儿,冬暖夏凉的。”
辰皇为了弥补夏柔萱,特地将她安排在庄妃宁闲宫不远的这处玉暖阁内,按着皇妃的吃穿用度供着,待遇比魏婉蓉不止好上一点点儿。
“呵。”哪知道,这样的安慰对于夏柔萱来说却只是一个笑话,“人活着,不就为了一个希望?她如今诞下了小皇子,未来一片光明,而我呢?”
卫玄麒将夏柔纯送回了云国,确实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她了,可她就如同一颗弃子,无人问津。
夏柔萱早就知道慕严对她没有半分的情谊,可心中却想着不论如何,自己都怀了他的骨肉,念在她是云国公主的身份上,也该来探望她。
但这世间就是有如此薄情寡义的男子!
他做尽了恶事,却向辰皇请旨,替六皇子慕昭收了她,占尽了美名。可自己却成了一女侍二夫的笑话,走到哪儿都有异样的眼光。
她原本还想着,那魏婉蓉如自己一样,慕严也不曾去看过她,可如今两人的处境大不相同,魏家的人将会鼎力支持,而她呢?
她只能留在这异国他乡,自生自灭。
还有自己腹中的孩子,永远也得不到庄妃的正眼相待,在世人眼中,这个孩子是不受宠的六皇子遗腹子,将来会是个什么模样,也掌握在他人的手里。
如她这样身处于深渊之人,为何还要她去给魏婉蓉道贺?
“公主……”宫女一时语塞,这段时日夏柔萱总是阴晴不定,她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能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可很快,一道轻柔的脚步声由外而来,夏柔萱不由得冷喝一声,“出去!我说了,我不会去给她道贺!”
“若公主也想为自己争一个希望,就该去。”
哪知道,一道久违的声音传来,夏柔萱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望向来人。
“是,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