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寓一行人到达燕京市区已是下午六点,冬日天短,夜幕早已笼罩大地。都市的霓虹灯先后被点亮,闪烁着绚烂的光芒。
小李驾驶车子在城市里穿行了约莫四十分钟,车子最终在一独栋别墅的门前停稳。
“这是我小姨的家,咱们今天先在这儿住一宿儿,明天跟小姨参加寿宴。”江晓楠对这里很熟悉,走进别墅,她把林心寓带到一楼的一间客房,“今晚你就睡这儿吧,你先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去买身衣服。”
听到江晓楠的安排,林心寓又仿佛回到了重生前的岁月。话说回来,自从两人正式确立关系,他从头到脚包括内裤、袜子都是江晓楠包办的,虽说每天只有十块钱的零花钱,只要不违法乱纪,他大概是没有机会花掉的。
沈琳很赞同江晓楠的决定,她甚至贴心的派了司机全程服务。
在选衣服的过程中,林心寓就仿佛牵线木偶,江晓楠让他试什么,他就试什么;江晓楠说好看,他就觉得好看。羊毛衫、羽绒服、保暖裤、牛仔裤、袜子、运动鞋,除了没买内裤,林心寓算是改头换面了。
当得知江晓楠准备一样要两套时,林心寓抢着说道,“一套就行,明后天我就回去了,这大包小包的我可带不回去。”江晓楠这才作罢。
两人买完衣服,江晓楠又带林心寓去了手机专柜,花费近五千块,给他买了一部跟自己同款的摩托罗拉v3手机。
然后两人去吃夜宵,等吃饱喝足回到别墅,已经快十点了。
林心寓洗完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摆弄新买的手机,重温曾经被媳妇照顾到无微不至的生活,林心寓觉得两辈子只有楠楠一个女人也挺好,正思量着该怎么表白时,江晓楠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你睡了么?我睡不着。”
“躺床上了。”
“我给你买的羽绒服,你喜欢么?我觉得你穿宝蓝色的真的很帅。”
“我也觉得。”
“你想不想吃火锅……”
“……”
一条条短信显示在手机屏幕上,林心寓瞬间觉得手机不香了,回短信吧,都是一些没营养的家常;不会吧,他又觉得对不起媳妇一番情谊,这玩意儿是方便了人与人的联系,可也在无形中给他套上了紧箍咒。
林心寓瞬间掐灭了想要表白的念头,单身万岁,他必须得多体验一下不受拘束的单身生活。
……
转过天来,三人用过早点,依旧是小李开车将他们送到燕京一处四合院的门口。
打量着古意盎然的四合院,林心寓暗暗咋舌,“这是周云芳老先生的家?”
沈琳摇头道,“这里是一家私房菜馆,周老一个学生经营的,这些年的寿宴都是在这里举行的。”
“沈总您好,请跟我来!”
沈琳递上请柬,迎宾客气的招呼一声,领着三人依次穿过大门、屏门、二门,进入内院。
院子里已经到了不少宾客,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闲聊、或品评四周展台上展示的名人字画。
“林同学?”林心寓正在打量一幅字,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教授!”说话之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王文海。
“您不是在临湖吗?什么时候回燕京的?”林心寓问道。
“周老先生是我恩师,恩师寿宴,我岂可缺席?”
沈琳诧异的看着江晓楠,“心寓他在燕京还有朋友?”
江晓楠刚要说话,王文海也跟她打招呼道,“晓楠同学,那日听了你的《送别》,至今仍是念念不忘,凑巧恩师对此曲甚是喜欢,不知晓楠待会儿可否一展才艺?”
江晓楠不置可否,她先跟王文海招呼一声,又跟小姨讲述了与王文海相识的经过。
“王教授,久仰大名,”沈琳递上名片,又道,“我此番带两个晚辈进京,本就是应周老之托,岂敢劳驾王教授?”
林心寓听到沈琳的话术,他忍不住感慨:小姨不愧是叱咤商界的女强人,这几句话看似客套,实则没一句废话。
王文海哈哈一笑,“如此倒是王某孟浪了,沈总见谅则个。”
……
沈琳与王文海在燕京都有着庞大的人脉网,随着宾客越来越多,与他们寒暄的人也越来越多。林心寓、江晓楠插不上话,也不去扎堆,两人凑在一起欣赏展览出的书法作品。
“妇女至宝?”江晓楠好奇的看着其中一幅字,他问林心寓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林心寓以前只是在网络上看到过这四个字,他实在想不到现实中真有人这么写,笑着对江晓楠道,“书法你得从右往左念。”
“宝至女妇?”
“哼!”林心寓还没说话,他先听到一声冷哼,接着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上前来,他先是啧啧的打量江晓楠一眼,挖苦道,“小姑娘,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可你若是不懂乱说,那别人就只能当你是弱智了。”
江晓楠有些愣住了,她也没想到冷不丁就有人冲上来一通抢白,尤其嘴巴还这么刻薄,她下意识的看向林心寓。
林心寓也是心头火起,他先把江晓楠拉到自己身后,继而指着青年鼻子道,“你丫谁啊?我们俩聊天,关你什么事儿?”心里同时在想,这家伙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楠楠这么漂亮,一般人不会这么不留情面的。
年轻人针锋相对道,“你们聊天没有人管,可若是胡乱点评这幅字就不行!”
“这是你写的?”林心寓瞅了一眼落款,是云海,这让他想起沈琳所谓的《大侠螳螂周》的作者,这么年轻吗?
“云海是我父亲,我就云河。”青年人骄傲的说道。
“我说你骄傲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你老子把字儿放在这儿,难道不就是让人点评的吗?”
云河冷冷道,“我父亲的墨宝,当然可以接受点评,可若是外行人瞎说一通,那就不可以。”
“什么玩意儿啊,我跟你说,字是写给人看的,你老子那几个字我看也像妇女至宝,怎么了?要是不服气,你可以跟你老子说写清楚一点啊,行草可不是谁都能写的,学个四不像,丢人的还是自己。”
“你说谁丢人?”云海顿时急眼了。
林心寓没有回答,“我再送你一句话,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你若是连批评都不能接受,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以后的人生不会有太大成就。”
林心寓说话的时候人群中一个戴墨镜的知性美女听得连连点头,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他是怎么想到这般有哲理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