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一会儿后,谢大华把小包往肩膀上一背,朝朱雨深说:“今天是星期六,我女儿在家学习。我骑车带你去我家辅导她,顺便晚上请你吃个饭。”
朱雨深看着谢五妹,想听听她的意见。谢五妹对他说:“你自己骑车去吧,就不用大华姐带你过去了。”
朱雨深领会了谢五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跨上车先骑车走了。谢大华在后面发动她的踏板车,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她放慢了速度,在公路上和朱雨深并驾齐驱着,并向他投来笑容。朱雨深没有完全接纳她的笑,只是想顺着她一道走,从而骑到她家。
其时天气已经转热了,傍晚骑车在路上兜风,凉风沁人心脾。谢大华一直处于朱雨深的左前方,她的衬衫薄如蝉翼,上身里面穿的花内衣完全映了出来。迎面走过来和骑车相向而来的男性,无一例外都要扭转头,眼睛跟着谢大华性感的身子转。
一段时间后,他们骑到了河滩边的一个村子上。那几户人家是统一造型的二层小楼,矗立在绿荫环抱之中。这时的河水已涨到了较高的水位,视线所及,到处都被水包围着。从这里骑车到镇上也无外乎二十几分钟,公路的那头就是赤镇。谢大华的家是在最北面的那一栋。
他们进门时,谢大华的女儿正伏在桌子上做作业。她看见朱雨深后,马上说了声:朱老师好!然后就如获救星似地把需要请教的题目都摆到了眼前。
朱雨深立马就坐到了她的身边,从数学开始逐一帮她解答着。他们俩都很快进入了状态。仿佛置身于学风浓厚的教室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谢大华在厨房里紧张地忙着。之前她问过谢五妹。了解到朱雨深喜欢喝白酒,她还特意准备了一瓶好酒。谢大华忙得腰支乱颤,油烟顺着风飘到了朱雨深的鼻子里。朱雨深中午因为赶时间,只吃了一碗面条。此刻虽还不到吃晚饭的点,嗅着菜香的他已经感到饿了。
朱雨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中断了辅导,问谢大华女儿道:“你爸爸在哪里?”
小丫头说她爸爸前天和叔叔到江西收猪毛去了,要十来天才能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朱雨深顿时焦急起来。他虽然饿了,但此刻只一门心思想快点辅导完这个小丫头,然后抓紧走。现在这种情况迫使他要注意避嫌,因为敏感的他已经从谢大华那暧昧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东西。
但是,这个小丫头很好学,又爱问。请教的这些都是她长期积累的疑难问题,她想今天问个够。毕竟朱雨深也难得能来她家专门辅导她。责任心强、诲人不倦的朱雨深只有耐着性子教着她。
夏至边上的天黑的迟,不觉间已到了晚饭时间。请客吃饭的邻家传出了猜拳声,这时天还没黑下来。朱雨深还有两道题没教好时,谢大华已把几个菜和汤摆到了桌子上。并打开了酒瓶,摆到了朱雨深的面前。
做好这一切后。谢大华叫女儿停下来,和老师先吃饭。但朱雨深还是坚持先把题目教完。他们速战速决,终于全部解答完了。
小丫头伸了个懒腰,表情放松地去洗了个手。此时谢大华已帮朱雨深斟好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点点,劝他开始吃吧。
一来朱雨深已是比较饿了,加之他也想抓紧吃过走人,没什么好推辞的了。于是他拿起杯子,就如和老弟兄在一起喝洒的做法一样,向谢大华扬了一下杯子,自己就喝了一口酒。然后就享受起谢大华的厨艺了。
谢大华用嘴唇碰了一下杯子。她叫女儿抓紧吃饭,吃过了到楼上用太阳能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她自己却慢吞细咽地吃着,她用手抓了一些葱花放到了朱雨深面前盛肉汤的海碗里。
两杯酒下肚后,从门前涨满河水的柳树村里吹来一阵凉爽的风,朱雨深的眼睛闭了一下,感觉昏昏沉沉的。此时,小丫头饭已吃好了。谢大华叫她上楼去,没事就呆在楼上。
女儿一走,谢大华就打开了话闸子。她先说她老公这段时间老是出远门贩猪毛卖,也没挣到什么钱,但人还在家里呆不了几天。她一个人又是忙店里的生意,又要照顾女儿,都累死了。
朱雨深安慰她说:“小丫头的成绩不错,而且学习态度很好。如果继续保持,将来考个名牌大学可能不成问题。”
谢大华说:“那就好!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现在就指望好好培养她,希望她将来过上幸福的生活。”
朱雨深放下筷子看着谢大华,觉得她的心里可能藏着千言万语,他看到她的眼里已然闪着泪花。而且由于伤感,她有点支撑不住,她的前胸贴在了桌子上。
朱雨深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子上。那白衬衫,那圆润的样子和谢五妹的身子比较相似,但更诱人。他在少量酒精的刺激下,有一丝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
谢大华注意到了朱雨深的馋相,本能地双臂向中间收了一下。然后她伏在桌子上,用右手撑着下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朱雨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回想起来了,她的目光和十来年前,那次在团员文艺会上看他时是一样的。只不过她那时还是一个纯情的少女,如今已是尝过人世艰辛的、风姿绰约的少妇了。时光竟是如此匆匆!
想到这里,朱雨深不免伤感——自己这么多年来,可谓一直在虚掷光阴。只是从一个无限憧憬未来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落魄不堪的大龄青年。此时此刻,还要讨好这个女人,委曲求全。以期望赢得她的信任,从而施舍一点可贵的帮助,让他获得平凡女友的父母的认可。这不能不让他黯然神伤。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相持了几分钟,屋子里静得出奇,邻家的吵闹声一下子就显得强大起来。朱雨深知道谢大华除了喝了一口酒,吃了一点菜之外,几乎都是看着他在吃。为了打破尴尬,他说自己喝好了,等下还要骑车,不能喝了。他叫谢大华吃菜。
他说:“你烧这么多菜自己为什么不吃?这个时候有些菜不能留。”
谢大华眼睛看着他,右手伸出去夹了夹菜,却没夹住。她抱歉地笑了一下,说:“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只不过更稳重了些。”
接着谢大华提起了往事。朱雨深前面所想到的过河及团员文艺会的事,她都说到了。她说,自从那次帮她过河,他这个老实本份的男生就在她心里留下比较好的印象。在团员文艺会上,她把他的名字和人对了号。
后来,她向别人打听过他的事。有人告诉她,朱雨深虽然在学校算是名人了,但他家里很穷,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能否过下去。这些情况让她不由得一惊。于是再次看到朱雨深时,她已没有了以前心潮澎湃,代之以冷静地谛视着他的寒酸相、他的举动。
她也希望他将来会好起来,但她不想以身拭法——也就是把自己的终身幸福的赌注押在他身上。因为这样一来,他如果穷一辈子,她将怎么办?她的心已经排斥他了。
朱雨深听着谢大华诉说心声。这些话却刺到了他的自尊,不觉间他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战。天色已经昏暗,他却不想走了。他准备把这个有心计的女人要向他倾诉的话听完。(。。)
ps: 女性的关爱一般只会给予长相佳又比较优秀的男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