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松问道:“老伯,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人管?”
“这里是柜县,羽村。如今世道,谁管小老百姓的死活?我们穷,地方又偏僻,更没人管了!五个汉子出去报官,三个没见到县太爷的面,一个见着了,但没钱,没理。还有一个也见到了,说大案一大堆都办不完,整天拿这些小事烦他,于是警告我们要是再上告,拿到大牢。”
“听说山海卫是负责这方面的事,你们没寻他们帮助吗?”
“找过了,是县里一个好人告诉我们的。可是,至今没动静。”
黄松对向往的地方失望了一分:难道他们也和帝朝一样,**了吗?
“这个柜县,是在哪个州?”
“哎?”老头疑惑,“你是哪个州的?”
黄松编个谎话:“我跟随师父在山上修行,不知年岁,初次下山,云游自此,故不知此为何地。”
“哦,原来如此!那你就是小仙人了!”
“仙人不敢。”
“这里是云州,鹊城。”
“云州?”黄松皱起了眉头。
那个黑洞还真不一般,竟然能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这种手段,非仙人不可为!
“那这个僵尸,哦,就是你们口中的跳毛怪,你了解多少?”
“原来它叫做僵尸啊!唉,对于它的来历,一言难尽!或许这是老天对我们的惩罚吧!”
聊着,饭做好了。
老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很新的瓷碗,用清水洗干净,给黄松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还炒了一个鸡蛋,一个莴苣。
“吃饭了。”
三人坐在摇晃的桌子上,黄松望着自己碗里香糯可口的白米饭,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简陋的食物,可是,他从来没有感到食物如此珍贵过,珍贵得他难以下咽。
抬头,看见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白米饭,不住地吞咽着口水。
老头用筷子敲他的头:“吃你饭!”
而他们脏破的木碗里,浓稠的浆糊,菜也不吃,只埋头扒着饭。
老头看黄松不吃,让道:“有些简单,你别嫌弃。多吃一点,晚上好有力气打僵尸。我们一村子能不能活就看你了,你要是……”
说着,老头不禁又眼圈通红。
小男孩亦懂事地说:“大善人,大米与鸡蛋可是爷爷藏了好久,一直不舍得给我吃。还说,要等父亲回来吃。今天,都拿出来给你做了饭。你不要辜负了爷爷的一片心意,这是我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我不和你抢,你吃饱饱的,晚上一定要打过那个僵尸。”
黄松鼻头一酸,差点落泪,赶快闷头扒了几口米饭,以掩饰自己。
吃完一碗,老头要给黄松再盛一碗,黄松坚持拒绝:“我已经饱了,再给我吃就是浪费,剩下的米饭与菜,给孙子吃吧!你看他馋的,你能忍心吗?”
爷爷垂下了头,摸着孙子的头:“就依大善人的吧!唉!我这个当爷爷的……”
已经泣不成声。
黄松叹息:穷人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老头道:“既然大善人问起了,我给你讲讲这个绿铜僵的来历。”
“本来,我们村地处偏僻,远离纷争,一村子人还算和乐。可有一天,鹊山忽然喷出一阵黑雾,遮云蔽日,持续整整一天。我们村的刘瞎子也在那天疯了,魔怔一般,谁也拉不住,进了山里,再也没有回来。”
“鹊山黑雾?”黄松隐隐觉得此人恐怕不简单了:一个小小的一阶绿铜僵断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之后一切就恢复了正常。因此,我们担心害怕了两天,就没在意了。无事过了大概一个月,我们村有一个姑娘与河下游的一个村子的小伙子好上了。而那个村与我们村因为河水浇灌问题,素有争执,因此,她的父母死活不同意,我们也不同意。”
“你们这样就有点过分了。”
“事后想来,确实不应该。但当时,我们还做了更激烈的事。那个小伙子听说此事,只身来到了我们村,跪在村口三天三夜,乞求她的父母答应。”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姑娘被父母关了起来,没人给他送吃喝。其实,当时我是动心了,村里也有很多人被他诚心打动,我们商议着去劝说一下姑娘的父母。结果,第四天,那个小伙子消失了。我们认为是他坚持不住了,感觉有些可惜。”
“结果呢?”
“结果是,那天夜里,姑娘偷溜出来,与他私奔。但,自此以后,再也没见他们两人。但从那开始,我们村上山狩猎或者砍柴的男人开始失踪。渐渐地,我们感觉到了不对劲,组织一伙人上山看看怎么回事。唉!就看到了他,面目虽然已经狰狞,可大体还能看出,正在啃食一个人。”
老头说到此,强忍悲痛:“而那个人……就是……就是我很熟悉的一个人……”
黄松明白了!
小男孩的父亲已经死了。
“一开始他还只是在山上,到后来,他就蹦到了村里,凡是他看到的活物,没有一个逃脱。现在夜里,我们都躲在地窖里,捂住口鼻,不敢发声。”
知晓了来龙去脉,黄松心中压上了一颗巨大的石头。
很显然,那个小伙子并不是源头,他只是被感染的一个,真正的源头是鹊山里喷出的那股黑雾作俑者。
而那种级别的,黄松担心自己对付不了。
绿铜僵都要筑基才能对付,那种级别的怪物,怕不是武爵来了都要跪。
或许,这就是山海卫不派人来的原因。
因为,处理不了。
罢了,先除此疮疥,至于后面那个大家伙,既然它还没真正出世,那就再说吧!
“嗯,我了解了。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处理此事。等解决了它,我再给你调查一下黑雾的事。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可能要移村了。”
老头不舍:“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年,也没几年活头了,我不想客死异乡。现在,村里大多都是老人,他们估计与我所想相同。”
“那你得为你的孙子着想。”
老头抚摸着孙子的头,无语泣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