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回应疯子一般的小曾的,依旧还是一把飞刀。
而终于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守庭那张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脸,疯狂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啊,他已经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他早就告诉过我该如何才能活下去,是我,我拒绝了那种平淡但却安稳的生活。】
回想起赵守庭对自己说过的最后那句忠告,他仰头倒在地上,瞪圆的双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上的灯,却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明。
。。。
赵守庭看着小曾的尸体,心中终于还是升起了一点的痛心,以及深深的无奈。
人性之恶,哪怕他早在人生前四十年多中见识过无数次了,如今再一次见到,而且还是在自己曾经帮助过,甚至可以算是有活命之恩的人身上看到,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愤懑,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当年的他就算是差点被害死,却也没有再继续想要复仇的原因,除了妻儿的安危之外,更多就是因为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恶,心中无比的清楚,就算他以恶制恶,最终换来的,也不过只是更多的,无穷无尽的恶。
而那样的日子,他已经过的太久,心中太过厌倦了,倒不如让那种恶随着那个在海上死掉的自己一同消逝,重新以新的身份开始全新的生活,平淡的,不用有太多负担的生活。
可惜,自己还是太过小看了人性之恶。
哪怕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被一点的利益所激发出的人性之恶竟然都能够到达现在这种令他都感到心惊的地步。
唯一能够令他心中稍稍感到安慰的,支撑他仍旧愿意相信人性还有光辉,还是可以信任的,或许就只有之前荀长青和奥利维亚不顾自身安危,跑去森高大楼去营救他的做法了。
。。。
赵守庭心中正感慨万千之时,面上神色突然一动,猛地转过头来。
“啪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的同时,手持各式长短武器的十余名协盛堂成员举着一面巨大厚重的护盾屏障走了进来。
巨大的护盾屏障甚至将整个房间都彻底的堵死。
而这时,穿着一身剪裁合体,十分修身西装的孝哥一边鼓着掌,一边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赵守庭,真不愧是能够在陈副堂主以及协盛堂众多精英手轻易逃走并从容离开的强者,”
他放下了鼓掌的双手,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赵守庭。
“不过,这个名字,应当并非是你的名字吧?我可不相信这样的实力是人会是一个无名之辈。”
“名字不过只是个代号而已。”
被十几把枪指着的赵守庭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惧色,甚至一脸平静的在赌桌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就像是你,在你的父亲面前,在协盛堂里永远都是倪永孝,但在你不愿被帮派打扰的那个私人圈子里,你就只会是弗朗西斯。”
倪永孝眼底露出一抹杀意,但很快便消失无踪。
“看来三年前你打算用协盛堂作为隐匿身份的藏身地之时就详细调查过整个协盛堂了。”
他眯起眼睛,选择了相同的套路。
“不过,能够调查到这种程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我现在对你真正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好奇害死猫,这可是几百年前的祖先们就告诫过的真理。”
赵守庭挑了挑眉头,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呵呵。”
倪永孝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
“这么说,如果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也可以来帮我了?”
“你?”
赵守庭好奇的看着他。
“你已经如此的迫不及待了吗?还是说,你打算搞一个新协盛堂?”
“你连弗朗西斯这个名字都了解的如此清楚,我可不相信你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倪永孝耸了耸肩。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邀请可是十分真诚的。”
“就算我答应了你的邀请,我可不认为你的父亲会这么放任。”
“不放任又能如何?”
倪永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协盛堂可远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保守,而他也不可能永远都不露面。”
“他,他成功了?!”
赵守庭愣了半秒,继而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连这种机密你都能够刺探到,看来你的身份确实比我所猜测的还要隐秘。”
倪永孝收起脸上的冷笑,眼中露出一抹计谋得逞后的自得。
“啧,我果然是老了,”
明白自己中计的赵守庭不由的撇了撇嘴。
“呵,阁下太谦虚了,阁下不过是太久没有接触到这些令人生厌的勾当罢了。”
倪永孝却没有跟着嘲讽,反而十分客套的用上了敬词。
真诚才是最好的套路。
显然他刚刚对赵守庭所说的那些并非都是编造出来的。
“或许吧。”
赵守庭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这些令人生厌的勾当,而我也不愿再接触这些让人厌烦的东西。否则我也不会一直在那家修车厂中过着平淡的生活。”
“阁下不必担心。”
倪永孝却似乎不愿就此放弃,微笑着继续劝说。
“这些令人生厌的勾当,阁下不必接触太久,待到一切结束,无论阁下想要离开,还是继续回到那间修车厂继续过阁下希望的平凡生活,我都绝不会阻拦。”
“哈哈。”
赵守庭大笑起来。
“人都是贪婪的,就如同赌场之中,见好就收之人凤毛麟角,得陇望蜀之辈犹如过江之鲫,如今有求于我自是冠冕堂皇,未来却必是变本加厉,下令之人向来如此,否则,我又岂会沦落至此,必须隐姓埋名才能换得半日清净?”
“如此说来,阁下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倪永孝脸上笑容转冷,。
赵守庭却摇了摇头。
“敬酒、罚酒与我无干,我喝酒从来都是自斟自饮,潇洒痛快。”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变,换成了西班牙语,厉声喝道。
“动手!”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