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殿。
韩天择坐在茶榻之上修炼,大约两个时辰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低头看着自已的双手,强而有力,有一种握力爆炸的感觉。
“修炼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是因为那道剑吟么”韩天择感受着刚才的修炼,与之前的相比,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至于为何如此,除了那一道剑吟,他想不到其它。
韩天择神色一动,眉头紧皱,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亦是出现若隐若现的剑吟。
犹如梵音一般。
“修为加深剑吟也加深?天天在脑海回荡,那不是受刑一样”韩天择面色有些苦意。
想想未来,若是自已的修为加深,一道剑吟不停的在自已脑海之中回荡。
这就是酷刑。
仿佛就像,灯泡开到最大,不让睡觉。
韩天择只是想了一下,浑身一颤。
‘推演脑海出现剑吟原因’韩天择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推演。
【推演失败。】
得到反馈,韩天择眉头一皱。
“先吃饭,慢慢分析,不是功法问题,就是外在原因,若是能离开这里,一下就可以验证”韩天择肚子咕咕作响,心中思索着。
推演并不是万能的,像不能推演人的经历,思想一样,是有局限性的,不过这局限性,与功能相比,依然很香。
不过,在这湖心殿中,他没有办法实验,因为无法离开。
韩天择走到湖心殿的入口,此时入口处,放着一个木箱。
打开,里面是一些饭菜,韩天择拿进湖心殿。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就把木箱拿了出来。
“味道不咋滴”韩天择回味一下。
肉是好肉,菜也是新鲜菜,厨师的手法上来说,也没得说。
可是吃惯了前世,哪怕是清淡口的饭菜,再吃这种除了食材新鲜火候到位,味道其实只能算一般,因为没有调味品加持。
当然,韩天择就心里吐槽一下,不可能去提议。
要不然,不送了难受的还是自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吃饭喝足,韩天择再一次进入修炼。
随着进入修炼,那一道剑吟再一次强盛了起来。
在韩天择的脑海制造的剑吟更强。
数天,韩天择基本都是在燥杂的燥音修炼中渡过。
醒来吃饭,吃完修炼。
身体的打熬,让韩天择感受自已的力量越来越强。
这几天的时间,大事没有发生,每日勤练,每日打扫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在第二天里,那些披甲持锐的士卒,离开了湖心殿的周围,不知去向,原本他想着看能不能去看一看,可想了想,并没有实行。
同日,一道书生打扮的青年,不时会站在湖边,静立,有时高歌有时则是吟诗。
不过,此人只要出现,常是背负双手。
在别人眼中,韩天择不清楚,可在他的眼中,此人多少有点神经病。
天天一幅吾有万千之才,快看我的模样。
如此高调,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韩天择心中吐槽一番,吃完行膳,正待进入修炼。
他开始享受着身体充实的感觉,就像是前世,久不运动的人,在经历了运动之后,会慢慢喜欢那种掌控身体的自在感。
现在韩天择就是如此。
“兄台,我有酒一壶,邀尔共饮,然否”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
窗边韩天择闻方,透过窗边看着湖边之人。
“廊道有凉亭,在下恭候兄台。”那书生仿佛知道韩天择在顾虑什么,洒脱一笑。
韩天择缄口思索,沉吟片刻起身,迈步走出湖心殿。
站在湖心殿外,他已经看到了湖心殿门前的廊道尽头,一道书生身影由远而近,廊道的中间,则是一道凉亭。
韩天择试探性迈步,走上廊道,发现并没有事情发生,同样迈步走向中间凉亭。
“兄台,在下叶玄,字良辰”书生走近,拱手作揖。
名为出生而取,字是成年所取。
韩天择尽管心中有些不太适应,依然拱手作揖。
字是成年而取,他刚刚成年,还未就来的及取字,就来了湖心殿。
福至心灵,顺势而取。
“韩天择,字长生”
“韩兄请坐”叶玄伸手一引,顺势坐下。
然后把腰间一壶酒拿出,顺势又拿出两个杯盏。
“韩兄,面逢数日也是缘,你我皆为读书人,今天不聊其它,以诗会友如何?”叶玄算是自来熟。
他在长公主府上数日,知道一些情况。
几日游湖,隔窗而望。
那一道身影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扫地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一般。
这反倒吸引了叶玄的目光,读书人入赘是被人所不耻的存在,更何况眼前入赘守灵镇魂。
可对方好似并不以为意,这反倒让他平添了几分好奇。
再加上长公主明明没死,竟然会同意这一道婚事,还有一种将错就错的意思。
眼前人,不会是应该不会,应该是算计
叶玄一刹那,仿佛想通了一些什么,可瞬间就否定了。
“可。”韩天择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应了一句。
因为他摸不准眼前人到底是谁。
不过,这几日,他没少抄诗,倒也不抗拒。
就以目前来说,他需要与外界的接触,掌握更多的信息,现在的他就像是孤岛。
“即是是喝酒,那我们就以酒作诗我先?”
“你先。”韩天择言简意赅。
叶玄倒也不以为意,举杯而碰,随后站立。
“对酌玉液齿留香,浑厚可口话心肠”
叶玄一手持杯,一手于背,朗声开口,声音回荡,保持着姿势良久,中间略有停顿后,才悠悠再次开口:
“一饮而尽色胆起,一宿糊涂百事荒。”
韩天择默默的看着这个背影。
‘诗好不好先不说,td,莫名想冲上去揍一顿是怎么回事’
韩天择强忍着出手的冲动,然后,一拍手掌:“好诗,好诗。”
叶玄闻言,这才缓缓的转身,看向韩天择:“韩兄,该你了。”
韩天择手轻抬,控制住想起身的想法,低头看向石桌。
石桌上,有酒有杯。
略作沉吟,不急不缓的开口:
“可怜白雪曲,未遇知音人。”
话一开口,叶玄闻言,神情不可察觉的一楞。
题是酒,而此句,并不点题。
不过,叶玄细品一下,感觉词意,倒是没有说什么。
“恓惶戎旅下,蹉跎淮海滨。”韩天择再一句,近乎没有停顿的再次开口:“涧树含朝雨,山鸟哢馀春”
叶玄则是细品之下,慢慢陷入沉默。
看了一眼韩天择,又抬头看了一眼湖心殿。
悲伤不安的羁旅。
失意流落在这淮海滨。
沾满清晨的雨露,代表着是希望。
可山鸟却知春色将暮,无能为力下只能悲啼吟诗。
笼中鸟,狱中客。
叶玄原本对眼前韩天择是好奇的,可现在他明白是自已再一次揭开对方的伤疤。
他的心沉重,一种感同身受的沉重。
甚至感受着词意,有一种不吐不快,想把长公主未死的消息告诉对方的冲动。
可话到嘴边,沉默了。
而这时,韩天择却是拿起了酒杯,伸手示意。
叶玄秒懂,把酒杯放在石桌之上,任由韩天择倒满。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叶玄呆立,默默的看着酒杯,又看了看酒壶。
他在告诉我如今自已来的正合适
他在视我为知已
是那种不管前程如何,不管有没有希望,不管是不是在无力悲鸣
一壶酒,一知已,此生足以!!
叶玄缓缓的坐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透露着和善笑容,与自已年纪想仿的人。
有时他在感慨着自已人生的可悲,可却处处遇到贵人,可眼前人呢
“佩服,我敬你一杯。”叶玄沉默片刻,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酒中,一切尽在心里。
倒也坦荡韩天择心中嘀咕了一下,同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