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也不再纠结这些小事,反正自己也不懂,不如全权交给老徐头做主好了:“对了,老爷子,我最近手里的钱又宽裕了一些,不知道还能不能麻烦您老人家再帮我踅摸几根?哪怕品质稍微差一些都无所谓,只要是野生长白山人参就行。”
徐天雄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贤侄信任我,那我就直接交给我吧,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它当做自己的事来办的。不知道贤弟有多少预算?”
“8000块钱!”不装了,我就是拥有8000块钱的富二代。
老徐头也吃了一惊,按理说,他也见过有钱人,但是上周只能拿出2000块钱的张峰这周就能拿出8000块钱来,他不是小学老师吗,而且爹妈都死了,在哪搞的这么多钱?
莫不是那个姓高的丫头友情赞助的,老徐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张峰接着说道:“老爷子,我明天把钱都交给您,您费心帮我收购,主要以野山参为主。如果野山参不好买,可以搭配一些安宫牛黄丸和虫草,对了,还要两瓶虎骨酒。”
虎骨酒不准备卖了,是带给自己母亲的礼物。
徐天雄也没犹豫:“没问题,交给我!购买品质好的野山参需要时间,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8000块钱全部给你买成野山参!”
“不用!老爷子,我只有两周的时间,下下周这个时候,我就要提货。你尽量买,不用太为难,能买多少是多少,剩下的钱就换成安宫牛黄丸和虫草。”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留个地址,你明天把钱送到那里去!”既然张峰愿意相信自己,那就把这件事办好。
“好,谢谢你,老爷子,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都记在心里了。”
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一方面人家能给你把事办得妥妥帖帖,一方面双方都对对方放心。
“又在胡说八道了,今后,我们两家就是一辈子的交情!”
“对,对!”张峰颔首:“一辈子的交情!”
很快,酒席开宴了,里屋摆了一桌,都是儿媳妇的娘家人,高婷婷带着张丽张涵也坐在里面;外屋也摆了一桌,都是喝酒的男人,徐远志的岳父坐在上首,张峰被人强按着挨着他坐下了。
张峰没记住老人家的名字,不重要的配角,不配有名字。
但是两个人聊了两句,感觉老头知书达理,说话文绉绉的。
房间里的这两桌,都是尊贵的客人,其他同事、邻居、亲戚都坐在院里。
10个人一桌,小孩不算人,哦,不算人头。
这是张峰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吃席,大人们热烈地聊着天,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疯跑,露天厨房传来一阵阵的香味,勾引着人的馋虫,让张峰觉得别有一番趣味,这和后世在大酒店里吃饭的感觉完全不同。
很快菜就上来了,是老四九城里独具特色的“二八席”。
何为“二八席”,通俗地讲,就是由八个碗菜和八个盘菜组成。
八个碗菜具有固定的菜式,用肉均为猪五花肉,且全部用水煮后再过油炸,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走油肉。
八个碗分别是:红、白条子,就是冻豆腐上盖肉条;红、白剪子,就是冻豆腐上盖肉块;四个吊锅分别是海菜吊锅,粉条吊锅,豆腐瘦肉白菜吊锅,丸子豆腐吊锅。
这个年代,仅仅是这上好的五花肉都不好买,由此可见徐天雄的大气。
厨师也不错,把肉做的肥而不腻,酥烂爽口。
八个盘菜包括四盘凉菜和四盘炒菜,用菜多以时令蔬菜为主,这个时候的时令菜当然是以白菜为主,张峰吃到了梦寐以求的乾隆白菜。
除此之外,还有白菜粉条、白菜炒豆筋,另外一个白菜做的菜据同桌客人讲,叫八宝财袋,就是一片白菜叶包裹着木耳、小葱、豆腐丁、胡萝卜等八种菜,既好听,又好吃,颜值也高。
除了白菜做的菜之外,还有猪头肉、灌肠、花生米、炒葱头4个菜。
拢共十六个菜,盘子大碗也大,桌子小,满满当当的,看着就馋人。
主食有米饭、馒头、棒米粥,客人随用随取。
另外,还有地道的老京城二锅头,就是这个味儿。
这一桌子菜,粗略算下来,没有十三四块钱根本下不来,8桌就是一百多了。
收礼能收几个钱?
这年头,来吃满月酒的,大多送点小礼物,能包一块钱红包的,那就是非常重要的亲戚和比较要好的朋友。
更何况,现在无论是粮食,还是肉,都是定量管控,买米买肉都得拿粮票肉票。
单就肉来说,这8张桌子没有30斤肉根本拿不下来。
老徐头家里两年都未必能发这么多肉票,所以这些肉票要么是别人送的,要么是黑市上买的。
别人送的搭人情,黑市上买的费钱,由此可见,这老徐头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啊。
“妈妈,肉真好吃,下次我还来吃。”
一个小孩咬着红烧肉,舍不得吞下去,太香了。
这句话不小心被老徐头听到了,从兜里抓了一把糖塞给了小孩:“孩子,借你吉言,明年你还来吃。”
老徐头已经三代单传了,当然希望自己孙子这一辈多几个兄弟。
嘿嘿,不是作者重男轻女,五六十年代,除了大户人家或者干部子弟,一般普通老百姓家就没有给女孩做满月酒的。
“妈,席面真好,比咱家过年都吃得好。”
又有孩子狠狠咬着肉,吃得满嘴流油。
“好吃就多吃点,这肉肥吃了长个儿。”
这妈妈听着想落泪,可家里条件就那样,哪能怎么造,十六个菜,一半都都是荤的,量还足。
就是十个大人一桌,都能吃美了,何况每桌都搭着有孩子,最后发现菜居然吃不完!
“招呼不周啊!大家吃好喝好了。”老徐头转了一圈,看各桌上的菜还多,也就放下了心。
安排好厨师和自己几个帮忙的徒弟重新开了一桌,然后进了屋里,陪着主桌上的男人们开始喝酒。
一场大酒喝下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