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方独树向傅贯宗了解完鬼斧门与北境隶州的情况。
他又在五缘城准备两日,然后在傅家派遣的小队陪同下,北上前往青瘴林。
他需要到伏毒湖寻访一番。
青瘴林位于隆州北端,毗邻着长幽城,距离五缘城隔着几百里的路程。
倘若是凡人赶过去,少说也要几日,修士脚程快一些。
方独树马不停蹄赶了一夜路,次日就已经抵达长幽城,来到了青瘴林边界上。
“方道友,前面的林雾区域就是青瘴森林了!”
殷觉与杜媛娘一左一右立在方独树身侧,指向一里外的浓密绿雾,给方独树做介绍。
那些浓雾里边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绿林,导致雾气呈现淡青色泽,左右延伸了几百里,望不到尽头,雾气高度与大部分林木相差无几,仅仅浮空了数十丈。
远眺观摩,林雾区域就如同一条横亘在平原上的雾气长墙。
在方独树三人的后方,全是一马平川,环境清晰可见,这里也是隆州地界,假如北上穿越林雾区域,就会遁入隶州境内。
方独树瞧了一会儿林雾环境。
未作太久停留。
他转过身,朝后面随行的百十位修士抱了抱拳,说道:“现今已经赶到青瘴林,方某不便耽搁,这就入林一探究竟,多谢诸位沿途相送!”
这些修士里有一半是五缘城傅家人,傅继公赫然在列,早前方独树抵达长幽城时,傅继公与方独树汇合,又结伴赶来青瘴林。
傅昙婆与方阿呆全被方独树留在了五缘城,并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至于余下的一半修士,他们都是掌管长幽城的魏家子弟。
因为长幽城毗邻青瘴林,那些林中的亡命之徒一旦越境,往往会优先祸害长幽城修士,这导致魏家子弟对林中修士深恶痛绝。
此番方独树要进入林中寻找族亲,有可能与林中修士爆发冲突,只要方独树能够多杀几个亡命之徒,魏家子弟就愿意给方独树的行动提供便利。
方独树喊完一句话,领着殷觉与杜媛娘,头也不回的走向林雾。
待他身影快要消失在雾区里,傅继公突然大喊:“小方,如果事不可为,那就赶紧撤回来!”
方独树远远的挥了挥手,却是没有吭声,他很快没入林雾里,就此不见了踪影。
置身在林雾当中,方独树首先想到他的春蚕与夏蛾钟鼎,合璧以后能够施展一式‘绑云缠雾’的神通。
这一座青瘴森林里充斥着浓雾浓云,他施法瞬遁起来,应当可以得心应手。
不过碍于殷觉与杜媛娘在身边,方独树暂时不方便演练。
“殷兄,杜姑娘,这座森林里生长的树木是什么种类?自从入林以来,总能嗅到一股淡淡香味。”青瘴林的雾气并不是自然生出,而是与林木有关。
“全是香樟树!这种树木能够释放一种瘴雾之气,散发有清香,但本身没有毒性!”杜媛娘赶路时,肩头放着两条蚕虫,警戒四周危险。
“虽然无毒,香味却能遮蔽人迹气息,如果有修士潜伏在附近,即使妖宠也很难识别出来!”殷觉手里托着一柄法盘,也有预警威能。
青瘴林里潜伏有许多来自各地的寻宝队伍,以隶州修士为主,他们把青瘴林当成是遁入隆州长幽城的跳板,把整片森林当成是基地。
他们偶尔会离开森林,进入长幽城作奸犯科,等一场行动忙碌完毕,他们会返回森林调息。
这片森林里具体潜伏了多少寻宝修士与亡命之徒,至今没有定数。
如果是不知底细的外来修士冒然闯入森林,一着不慎就会陷入杀机四伏的陷阱里。
所以殷觉与杜媛娘如何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三人在林中穿行一段距离。
殷觉忽然止步,像是有了什么发现。
方独树表现淡定,耐心等候殷觉的下一步提示。
杜媛娘却是紧张起来,她见殷觉翻手握住一柄短斧,目光锁住不远处的一棵樟树,像是侦测到了敌踪。
她悄然摸出一根金色蚕丝,勾在手上,蓄势待发。
这种金蚕丝是使用蚕虫吐丝炼制出来的法器,与方独树春蚕鼎完全不同。
“去!”
殷觉忽一扬臂,把斧头抛投出去,斧身在半空旋转滑行,飞到樟树旁边后,斧刃沿着树干劈斩一圈。
咔嚓!
只见那棵一人环抱的树干,应声断裂,树躯侧翻在地。
奇怪的是,树心并不是实木,而是如同木管一样,竟然是中空状态。
殷觉示警一声:“这是一棵假树,它是被隶州修士炼制出来的藏身傀儡!”
这种藏身傀儡盘踞在众多樟树之间,以假乱真不易分辨,方独树就没有任何察觉。
他凝神细看,见树心里忽然涌现气流,急蹿一道人影出来。
不等这人影飞离树躯,杜媛娘的金蚕丝已经射飞出去,拦腰缠住人影,把他牢牢镇在树上。
这人影矮壮身材,秃着脑门,大约四五十岁,目光甚是凶厉,死死瞪着杜媛娘,手掌快速翻动,捏出一张黄符来。
杜媛娘见这情形,赶紧道:“他是在看守寻宝队伍的哨位,不能让他发送传音符,否则会引来追兵。”
话音未落,方独树的右掌已经前拍出去,破空打出一记气掌。
他的青魔掌含有腐化剧毒,打到矮壮修士面前,一击洞穿矮壮修士的护体灵光。
不等那矮壮修士有所反应,青魔掌已经击中他的手背,连手带符,一起融化。
他的手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掉。
但他仿佛天生不怕疼,突然抽出一柄短刀,一刀削掉自己手腕,防止毒液扩散。
鲜血从他腕处喷洒,被他摄在掌心,嘴里快速念动咒语,鲜血立刻炸成血雾,罩住了他肉身。
方独树判断,这是一种血遁神通,二话不出的急伸左手食指,朝前轻轻一点。
嗖!
指尖立时凝出一根墨绿气指,箭矢般冲飞出去,射入血雾里,一击命中矮壮修士的脑门,此人被气指穿头而过,顿如烂泥一样瘫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