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天不敢冲击长矛阵,只得偏向右方,向齐军右翼冲去。
齐军右翼有不少弓兵阵。没有其他军阵的掩护,弓兵阵面对骑兵就是送人头,因此,他们中军的枪兵阵和戟兵阵不得不向右翼移动,以护卫弓兵阵。
刘浩天又再转移方向,再往右偏,直接奔齐军的中军冲去。
中军正是齐王所在。
齐军大骇,敢情对方一开始从城里跑出来,向东北向奔跑,不是为了突围,而是为了调动我军阵型,他们的真正目标是联军主帅?
为了保护中军的齐王,齐军不得不调集左右两翼的数个枪兵阵和戟兵阵向中间靠拢,将齐王所在军阵围的水泄不通。
刘浩天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带领骑兵营,从敌中军密密麻麻的军阵旁,擦肩而过,向着已略显空虚的右翼冲去,那里已有不少缝隙,他向着一个戟兵阵和弓兵阵之间的缝隙快速冲去。
跟敌中军密集阵型擦肩而过时,他朝里面看了看,只见中央位置,一个满头白发、模样很威严的老者同样朝他看来。
刘浩天虽不认识他,但一眼就猜到他的身份:齐王。
刘浩天因长春功耳聪目明的缘故,视力极好。虽然隔着几百米远,但刘浩天还是看清了他的面庞,他微微一愣:这齐王长的跟父王竟有五分相似。不过随即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他们是同一辈,又都是皇室子孙,有些相似也是很自然的。
齐王也看着刘浩天,不过他看不清刘浩天的面庞,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穿着银白盔甲、骑着白马的年轻人纵横驰骋、威风凛凛。
他轻轻一笑,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屑还是其他的什么。
其实以刘浩天的武功,如果他此时不管不顾,全力向齐王出手的话,是可以将齐王击杀或者擒获的。但是这样做,对整个战局毫无影响。就算齐王阵亡或者被擒,其他的五王也会打入长安,并且如果他此时冲向齐王,那他的五千骑兵靠自己的力量不一定能冲出重围,就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他没有动手,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带领兄弟们冲出重围。
刘浩天转头看向正面,他已经快跟敌戟兵接上了。
他使出一招天罡刀法中的“横扫千军”,凌厉的剑气劈倒一片片的敌军。
有悍不畏死的敌兵想用钩镰枪去钩爪黄飞电的马腿,被他用青龙偃月刀斩为两截;有标枪兵向他投掷标枪,被他反打回去,中标而亡;有神箭手向他突施冷箭,又哪里逃得过他的耳聪目明?
刘浩天这次内力全出,将天罡刀法发挥到极致,这是他有史以来发出的最强怒吼,比当初击溃龙武都要用力的多。
因为他知道,只要冲出这个军阵,他们就彻底成功了,并且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他必须尽最大努力开路,不能让队伍停歇片刻。一旦队伍被拖下来,旁边的军阵马上就会冲上来,到时候插翅难飞。
果然,中军那些密密麻麻的军阵见楚军向旁边冲去,也开始向右移动。
所以刘浩天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刘浩天用尽全力,如同一道奔腾的洪流,硬生生的从对面松散的阵型中,冲出一条康庄大道。
他后面的骑兵们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昨天的主帅已经够威猛的了,没想到今天的主帅更加勇武。如果说昨天的主帅是项籍,那么今天的主帅就是刑天。
楚军在刘浩天开辟的康庄大道下,以仅仅伤亡一百多人的代价,冲出了齐军阵营。
敌骑兵在后面拼命追赶,由于楚军没有丝毫停留,加上夜已深沉,所以他们追出十里后停止了追击。
刘浩天他们终于以伤亡五百人的代价完成了突围。
十分之一的伤亡不高也不低,主要还是最开始跟敌骑兵的正面冲锋,伤亡较大。
楚军突出重围,齐军不再管他们,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前面的城池上。
其他三门也已经准备就绪,叛军们开始了夜战。
明亮的火把将长安的上空照的如同白昼,震天的杀声传到城内,让城内居民瑟瑟发抖。
战斗进行的很残酷,由于守军并不知道圣上已突围,所以他们还是保持着对大汉的忠诚,至死不退。
而叛军这边,由于通过几天的战斗,守军数量在急剧减少,叛军能明显感到守军力量的减弱,所以他们士气大振。他们已经能够大面积的攀上城头,并占据一定的区域。
两边做着最血腥的肉搏,战斗进行到深夜,直到两边都精疲力竭,叛军才慢慢退却。
长安城外五十里
皇帝从马车上下来,他“哎哟”地叫着,舒展下筋骨:“真是快把朕的骨架都给颠散了。”不过他的心情却很愉悦。虽然他在马车里看不到外面的状况,但他却知道,刘浩天已经成功的带他突出了重围,这是他这一个月以来最开心的时刻。
皇帝的话让马车周边的士兵听到,他们惊呆了,敢情这马车里面带的是当今圣上?他们呆立半天,才陆续跪伏在地:“参见陛下。”
刘浩天无语,先前在出发前,他和陈科再三叮嘱皇帝要改掉称呼,不要再说“朕”、“皇叔”、“爱卿”等暴露身份的词语,他们也不参拜,要把皇帝完全当成一个普通士兵对待,以免提前暴露了身份,谁知道他下车第一句话就是“朕”。
好在他们已经突出了重围,周围这些士兵都是自己的属下,应该不会有人去泄露机密,刘浩天也就没再追究。
刘浩天和李特还是秉持着不用参拜的约定,他走过去,对士兵们说道:“皇上在我们军中,现在还不能公告天下,你们不知道的现在也都知道了,所以你们切记,一定要保密,你们要把皇上当着普通人对待,切记不可暴露他的身份,都明白吗?”
士兵们齐声回道:“明白!”
“你们都起来吧!”
皇帝听到刘浩天的话,才想起他们的约定,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当着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看了下四周,只见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是在哪里,故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长安东北方向五十里。”刘浩天回道。
“东北方向?我们不去蜀地吗?”皇帝疑惑的问。
“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此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