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福州城的很多人,都恍惚间如见仙家。
灵动至极的飞仙身法。
缥缈精巧的凌波微步。
几乎被李云歌和李秋水玩出了花。
两人就似月光下的谪仙,在屋檐或天际琼宇之上你追我赶,你来我往,缠绵无间。
他俩的身姿,本就是世上难寻的绰约超凡。
又有两门灵动缥缈的身法加持,二者相辅相成,身心缠绵之下,还真就让无数福州城人家,忽一抬头望去,便惺忪间以为自己撞见了神仙降凡。
更有酸腐书生,情不自禁吟诵起了,太白先贤颂仙家的诗章。
诸如梁伯祝英的唯美故事,亦无形浮现于他们脑海,心驰神往。
“哇!小林子,快看仙人!”
一个银铃般的激动声音,在福州城的街道上响起。
正是华山派掌门之女,岳灵珊。
李云歌体验卡到期前夕,这群人终是紧赶慢赶的到了。
不过现在是准小两口的约会时间,身边并不见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等人。
林平之这段时间,受了罗阳竹林雅舍的刺激,心情始终低迷万分,走不出那种举目无亲,复仇无力的悲恸。
所以一到了他福州老家,岳灵珊便拉着他出来散心,想要自己的小林子,重新拾起希望与干劲,拥抱未来二人的美好生活。
悲痛总会过去。
人不能永远沉浸在灰色的记忆里。
有干劲,才有改变悲哀人生的希望。
这是岳灵珊的想法。
所以她在林平之面前,总是兴致勃勃,积极跳脱的。
更想借助这次重归故乡,让小林子走出低迷消极。
只是如果不出意外,一切都按照原著那般进行下去的话,岳灵珊的所有希望,终归是只会破灭的。
迎接她的,只有一个自宫的太监新郎,以及痛心而亡的悲凉结局。
就看拥有上帝视角的李云歌,有没有那一缕善心了。
唯有他,才可能改变注定的悲凉。
“那不是仙人。”
目送高空琼宇上,那两尊缥缈灵动的虚幻身影瞬息远去,林平之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抑郁了。
世间的绝尘高手,原来这么多吗?
走到哪,都可以遇见一两个。
可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不是父亲母亲?
为什么不是师傅?
我如果有那种谪仙人风姿的十之二三,也不会如此绝望了。
如今,到底要修行多久,要如何去努力,才能看到复仇希望呢?
就凭华山剑法?
还是凭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在哪的辟邪剑谱?
可如果没有希望,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只是武道高手而已,我们永远永远,也难以企及的高手。”
林平之怅然若失。
“不要这样。”
岳灵珊轻抚他的脸庞,柔情道:
“万一还有机会呢?我相信小林子的,也会永远陪着你的,无论你是否贫弱。”
说罢,她又提起了干劲,看向两位“仙家”离去的方向,牵上林平之的手,道:
“走吧,我们去看看!
刚才我见两位仙人,好像朝着那边降落而去了。
去一睹他们的芳华!
为自己打打气,也欣赏下绝代高手应有的风采。
你如果想要成为他们,也要像他们那样积极哦。
而且万一人家也如我一样,这般欣赏你,传你一招半式,说不定真就有机会了呢!”
“嗯。”
林平之强颜欢笑,道:“灵珊想看,那便去看看吧。”
两人牵着手,向李云歌所在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两条街外,正如原著那般,在月下散步的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也自然目睹了刚才仙人凌空的唯美景象。
夫妇二人一合计,便也改变了散步方向,朝着“仙家”所在而去。
他们不是女儿那样的小孩子。
当然不会认为,世上有什么天人下凡了。
既然是绝代高手,又刚好在福州城内,作为自认为一代宗师的华山掌门,肯定是要去拜会一下的。
即便人家不愿搭理自己,那也能求得一个赏心悦目了。
这般能人异士,生平能得见几回呀。
事实上不止他们。
提早就已经埋伏在福州城,准备抢夺《辟邪剑谱》,而跟踪岳灵珊、林平之两人的嵩山派门徒,也同样向着同一地点而去。
这一切,虽然都是发生在自己身后的,不过李云歌却早已了然于胸。
他的气机横扫之下,半个福州城的任何异动,只要想知道,世上就没有几个能够瞒过他的。
明天体验卡就到期了。
也是自己和李秋水离别的日子。
就借助这些人,赚最后一笔外快吧。
李云歌空降在福州城最高的一处塔楼上,李秋水紧随其后,落于他的臂膀。
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的。
她落下后,便顺由李云歌的臂膀,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钻入他的怀中。
轻轻倚靠,柔柔相拥。
“云郎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含情脉脉,仰头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李云歌诧异道。
“我好歹也是个大宗师啊。”
李秋水嗔了他一眼,道:“你也太小瞧我了,身后跟来的那些人,我难道感知不到?你落下后,又抬头眺望那头,就像是在等候什么似的,难道其中有云郎认识的人?”
哦。
我还以为你这么敏锐。
将我明天会不辞而别,都察觉到了啊。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
李云歌抚弄她的发丝,道:“的确有几个,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一面的记忆,可不算太好,至少对于他们是那样的。”
“几只小虫子,曾得罪过云郎?”
李秋水好奇道:“那你也太过于心善了吧,我观他们,不仅没有缺胳膊少腿,更没有受任何内伤。”
李云歌瞥了她一眼,从她发梢上收回手掌,道:“你都视人家为小虫子了,又说这些话干什么呢,我有必要为了他们动气,故意去掰掉几只虫子的腿脚吗?”
“云郎……”
李秋水感受到他轻抚自己发丝的手掌挪去,忽地心头一慌。
还以为自己又嘴瓢,让他所不喜了呢。
是啊。
我云郎天纵魔主,傲骨凌云,又怎么会将几个不入流的江湖草莽,放在心上呢?
就算置气,一脚踩死就是了。
自己说他为什么没让人家断胳膊少腿,不是将他视为山匪盗寇一般的存在了吗?
他堂堂李云歌。
古往今后都难寻的天地大英才。
会自降身份的,主动出手折磨几个不入流的草莽?
李秋水心有所想,自认罪过,便连忙贴上,将他挪开的手掌,重新放倒了自己背后的发丝上。
并生怕他又拿走的,反手紧紧握住。
自艾自怨道:
“倒是我又轻看云郎了,你也莫生怪罪,我毕竟是此生首回,遇见你这般存在,以凡夫俗子之心度人,也实属正常。
此后不会了。
你的所有言行,我必都不会去质疑,只愿接受与追随。
可千万莫要不喜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