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滔面色阴晴不定,这封信可是烫手的山芋。
向帝国之外走私战略物资,特别是兵器甲胄,他们怎么敢啊?
但他们确实就这样做了,好像还不是一次两次。
想着怎么收起来这些东西,谁知道功法和书信又从手中消失了。
原来系统钓到的东西是可以存入系统空间的,这样就安全多了。
“少爷!少爷!”叶淳砰砰砰敲着院门,边敲边喊道。
叶滔回过神来,暂且不想这些事情,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毕竟太多东西无法解释,苟住才是王道。
想着便快步走过去打开院门问道:“发生了何事这么急?”
“舅老爷回来了,正在前院。”说完又小心看了看叶滔。
“是被抬回来的,少爷还是快去看看吧!”
叶滔一听,“腾”的一声就冲向前院,人还未到,就听到嘈杂声,夹杂着哭喊。
只见门板上躺着一肤色麦黄、身形魁梧、闭着眼睛的中年汉子。
面色苍白,身有大片血迹,但呼吸还算平稳,面相倒是与叶滔有几分相似。
这正是舅舅孙玉海,母亲握着舅舅的手,泪眼婆娑,嘴里碎念道:“叫你一天到晚不着家,非要出去混!”
旁边站着几位身穿劲装的练家子,脸色风尘仆仆,想必都是架海帮的人。
刚刚就是他们抬人回来的,听着叶母的话,面色也不太自然。
听说已派人去请了孙大夫,这才略放心,走过去抬手一圈礼,引众位叔伯偏厅说话。
分宾主坐好,让下人上了茶水,这才问起事情缘由。
说起舅舅孙玉海,不顾外公和家人反对,自从学得武艺便开始混迹帮派。
因家有薄财、为人义气又不拘小节,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深受架海帮帮主汪拓洲器重,委任为义刀堂堂主,视为心腹。
架海帮说起来虽是南江府本地帮派,但做的营生却涉及南方近一千多里。
自南江府沿江南下,千余里后直通大海,海岸周边所属区域皆归属南越府,南越府主产雪盐和海货。
汪拓洲便出自南越府沿海,早年因风鸣岛盗匪冲击村镇家破人亡,受伤后借水遁逃脱。
后亡命天涯,北上学武,浪迹江湖,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得遇机缘,习练《五气架海功》。
此后沿江而下如鱼得水,多剿山贼盗匪,又使得一手沛然刀法,如惊涛骇浪绵延不绝。
汪拓洲武功有成重回南越,杀入风鸣岛,尽屠盗匪,报得家仇,震惊南越府。
府主汤继照亲自接见,盛名之下无虚士,畅谈之下,激赏不已,欲委以重任,辞而不受。
回首往事,感叹下不觉实力已悄然破镜入了六品,算是一方有数的高手了。
辞别府主,再无约束,汪拓洲一路向北,游历至南江府城,巧遇游侠孙玉海一行。
所谓不打不相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听他讲述过往恩仇,敬其所做所为,敬其实力,引为豪杰。
闲聊又说起雪盐等物资琐事,机缘巧合,这才创立架海帮。
造船、造车、招人一气呵成,专营南越府雪盐海货北运,收货运输,南来北往颇有声势。
又让人送信去南越府,府主汤继照闻知大喜,当即回信表示大力支持。
此次孙玉海带人轻货先行,走沿江山路北上,将近南江府城,队伍修整。
他一人往前走了一会儿,正好方便一下,顺便看看江边路况和水势。
忽然撞见前面江岸之上一男子好像在抛尸,正欲喝问,那人见事情败露,冲杀过来欲要灭口。
只见那男子双手持灰黑色匕首,十指灵巧,匕首如柳叶翻飞,刀芒神出鬼没,专往身上要害招呼,乃是纯粹的杀人手法。
孙玉海得汪拓洲传授《五气架海功》,所学刀法确实叶家传的燎原刀法。
他资质还算不错,也入了七品,胜在真气浑厚,后劲十足。
混迹江湖多年,他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领教了对方的诡异路数,他也一改大开大合的招式。
只见钢刀翻飞,拍、挑、架、挡,借助兵器之长与厚重,与对手周旋。
五气架海功虽然后劲足,但爆发力一般,那男子利用双手刃的灵巧和腾挪的步伐,时时攻其不备。
孙玉海只能见招拆招,加上步法一般,一番交手之下已在那诡异的双匕首下数处中招。
浑身血迹斑斑,勉力支撑下大声呼叫帮众来援。
众人长刀长棍长剑长枪,人数众多犹如枪阵,抢攻之下那男子见占不到便宜。
一个杀招爆发之下又连伤两人,然后借机闪身而退,一脚将尸体往江中踢下,便钻入丛林消失不见。
孙玉海脱力加上失血,躺在地上不动,强压精神劝住要追的兄弟。
穷寇莫追,谨防有诈,这才晕了过去,因帮主外出不在帮中,这才抬回叶府。
“诸位叔伯可知对方是何人?”叶滔问道。
众人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这号人物,但看武功路数应该是杀手死士之类的,已派人画了图形留意查看。
“对了,那人抛下的尸体冲走了吗?”叶滔突然又问道。
一位名叫严旗的汉子回道:“这倒没有,当时他仓促踢下尸体,被岸边礁石所阻。”
“我等留下了人手,委托路过的渡江帮船只帮忙打捞,应该快有消息传来。”
正说着,有帮众带着一人快步走来,那人背着斗笠艄公打扮,但步伐沉稳明显是练家子。
来人介绍自称渡江帮耿远,有要事相询,叶滔相请入座。
架海帮那帮众说道:“严舵主,事情不对头,我们留下的人和渡江帮在附近共打捞出三具尸体,都如干尸,气血不存。”说完又看了看耿远。
耿远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其中一人乃是我帮失踪的阮二,已确认。”
叶滔不由站起,脱口而出:“之前失踪的阮氏兄弟之一?”
耿远点头称是,又说到阮二年轻时受伤,最右两个脚趾,一个少了一节,一个是整个小脚指都没了,所以被帮众认出。
君悦客栈二楼房间,慧通缓缓收功,睁开双眼,目光深邃,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少顷,隔壁和对面房门都开了,各有两个年青的光头客汇入慧通房间,门又很快关上了。
“广玄,我们来此也有数日了,你等探查的如何了?”慧通问道。
其中一年轻光头,面容不俗,沉着稳重,回答道:“回禀师伯,探清楚了,赤硫山铁矿已连续开采多年,储量确实不小。”
“虽名义上属于南江府,确实如广智所言,实际是吴、黄、郑、梁四家把持。”他便是广玄。
“府主吴宗弼正是出自吴家,负责官面上的事和交易,属于主理人。”
“黄家只负责矿上的事,郑家负责走货,梁家负责兵甲打造,如此一来反而简单了,我们只需直接联系吴宗弼即可。”
城主府,书房里,没有掌灯,吴宗弼与师爷俞书斋隔桌而坐。
一人面前放着一盏热茶,茶汽缥缈升腾,拂过鼻翼,隐入黑瓦。
俞书斋四十有余,文士打扮,也曾勤学苦读挑灯夜战博取官身。
但命运在皇权,机会在世家,后只能依附于同乡豪族吴家,跟随吴宗弼,处理文书,出谋划策,已有近二十载。
“元杰如何了?可有大碍?”俞书斋问道。
“哼,魔功就是魔功,难登大雅之堂,练个武功都要造下诸多杀孽,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吴元杰说道。
虽神情不忿,但看这神色,恐怕他担心的仅仅是儿子的身体,对那魔爪下的冤魂未必有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