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全家得以活命,全靠张指挥使通风报信了!”
听到这里,朱棣确定张信不是诈降。
为了感恩,也是为了笼络人心。
朱棣快走两步上前,一把就托起了张信。
在托起张信后,朱棣先是拍了拍张信后背,然后就是对着张信一鞠躬。
……
“天子密诏不见了?”
就在朝廷对燕王府一众党羽即将的抓捕,这一千钧一发之际,北平布政使张昺,接到了一个让他头疼的消息。
“是的,我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有找到!”
都指挥使谢贵,这个时候如同被霜打的茄子。
“这了如何是好?”
“朱棣乃是亲王,没有天子用玺的诏书,你们怎么能够让军士们信服?”
“若是朱棣称你我假传圣旨,说不得他还会鼓动军士们!”
北平布政使张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朱棣在北平经营多年,深受军中将士爱戴。
关于这一点,张昺是清楚的。
“不如,我们直接进去拿人!”
谢贵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谢指挥使,你糊涂啊!”
张昺可是文官,他可比武将的谢贵多了一些花花肠子。
“首先,朱棣是亲王,非有天子御笔亲书,你我万万不能动他一根寒毛。”
“第二,燕王府乃是太祖所赐,没有天子诏书,你我不可硬闯。”
“第三,没有诏书示众,朱棣定然会不从你我之言。”
“要是朱棣让燕王府护卫反抗,你我抓还是不抓?”
“要是朱棣死在乱军之中,你我就会让天子背负残害亲叔的罪名,朝廷安能容你我活命?”
作为文官,张昺可比谢贵考虑更多。
“还是张大人想得长远!”
谢贵觉得,这文人的脑子,是比自己这个只知道舞枪弄棒的武将,要多装了一些东西。
谢贵还记得,建文帝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在圣旨里面用的是“请”燕王南下入京。
由此可怜,建文帝不愿意背负屠戮亲族的骂名。
要是自己杀了朱棣,那不就是陷建文帝于不利吗?
到时候,建文帝为了辅助天下悠悠之口,说不定就会让谢贵他们出来当替罪羔羊。
往严重点想,谢贵觉得建文帝也有可能借自己的人头一用。
“那怎么办?”
“不进去,就是有辱皇命!”
“进去,又会祸及自身!”
谢贵很头疼。
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刚刚纳的小妾能在这里,因为那个小妾按摩的手法实在一流。
“还能怎么办?”
“只有回去再找!”
对于谢贵,张昺白了他一眼。
这个谢贵,他是没有脑子?
还是说他今天起床的时候,把脑子放在枕头上没带出门?
对于谢贵,张昺很是鄙夷。
对于建文帝的人事安排,张昺也有些不满。
张昺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商量着做事的同僚,而不是一个毫无主见之徒。
……
建文帝的密诏却不见了,偷盗者并非什么江湖大盗,而是两个朝廷官吏所为。
北平布政使门下的奈亨和李友直,此刻正拿着建文帝密诏,出现在了朱棣的面前。
“这不是天子手书!”
朱棣是认识他侄儿笔迹的。
“这是天子身边近臣代写,执笔之人是方孝孺。”
说话的是奈亨,他本身只是一个小吏,他觉得跟随朱棣起兵,说不得就会换来一个从龙之功。
富贵险中求,这就是奈亨投机取巧的原因。
“我二人感于殿下恩惠,所以冒死偷出秘诏。”
“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杀了我们!”
这次说话的是李友直,他也是一个小吏,他原本是管理北平府仓库的。
“父王,此二人的坚决态度,绝不可能是弄虚作假。”
“就算这笔迹不是建文的,可是这玉玺假不了!”
“而且这笔迹却是是方孝孺的!”
前几次被朱高煦压过风头的朱高炽,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了。
“大哥说的不会错。”
“当初太祖高皇帝让皇孙辈前往京师,命人教授我等文武艺。”
“大哥好学,和建文以及原东宫属官多有往来。”
朱高煦这句话,只是说了一个意思。
朱高炽既然曾经和建文帝亲近过,那么朱高炽就一定认得方孝孺的笔迹。
毕竟方孝孺可是帝师。
“有义士如此,孤重赏!”
“今后孤与二位,当同富贵!”
朱棣知道有功必赏,他知道人心需要收买。
为了收买人心,朱棣不但这个时候让人捧出了白花花的银子,也对以后做了承诺。
“殿下,王府外的官军有异动!”
“而且末将还看清楚了,北平布政使张昺,北平都指挥使谢贵,他们两人亲自带人过来!”
前来禀报的,是张玉。
如果说丘福是朱棣最信任的武将的话,那么张玉和朱能就是朱棣最看重的两员大将。
丘福虽然忠心,可是他比张玉、朱能还是差了一点军事造诣。
丘福是勇将,而张玉和朱能是帅才。
“恭喜殿下!”
“贺喜殿下!”
妖僧姚广孝,突然这个紧张的时刻,拍起了朱棣的马屁。
“先生,喜从何来?”
朱棣还没开口,朱高煦就抢先一步问话。
“贫僧是笑建文帝福薄,也是笑那张昺、谢贵少智。”
“殿下尚未起兵,就有四方英雄来投,这不就是建文福薄吗?”
“张昺、谢贵统领北平诸卫,要是他们率军猛攻,王府只怕也难以招架。”
“但是他们畏手畏脚,这不就是说明他们不敢当机立断,这不就是说明他们缺谋少智吗?”
这个时候情况很危急,所以姚广孝只是浅浅卖了一个关子。
“大师说得好!”
“如果张昺、谢贵他们要是真的硬闯,我们短时间还真的不能敌。”
“但是他们犹犹豫豫,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朱高煦对着姚广孝作了一揖,对着姚广孝一笑。
“我有一计,可逆风翻盘!”
姚广孝回复朱高煦一个微笑:“贫僧也有一计,可破当前困局!”
然后,也不理会众人面面相觑,朱高煦就和姚广孝各自握笔在手,在宣纸上留下墨迹。
“射人先射马。”
这是姚广孝写的。
“擒贼先擒王。”
这是朱高煦写的。
“先生和我儿,这莫不是心意相通!”
朱棣之所以这样称赞,那是因为他看出了姚广孝和朱高煦的心思。
姚广孝和朱高煦,可不是为了炫耀,他们这是为了稳定军心。
现在局势迫在眉急,姚广孝和朱高煦如此成竹在胸,燕王府卫士们也会被感染。
卫士们也会觉得,这一次起兵将会马到功成!
“只是如何诛杀张昺、谢贵?”
朱棣看破姚广孝和朱高煦的计谋,倒是他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