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前日太子带着数万人马去骊山清君侧，咱大秦，要变天了啊！”
“嗐，兄弟你这消息落后了！太子爷哪是去清君侧了，他是带着人帮大王开荒了！”
趁着生意清淡的时候，几位小摊贩聚在一起，谈论着咸阳城的发生的大事。
丑二牵着一头跛脚的老牛，站在不远处，耳朵则一直听着商贩的们对话。
丑二，十一岁，因为他在丑年丑时出生，出生那天，家里的又新添两只小牛犊子，便得了这么个随意的名字。
农忙刚过，丑二每天早早离家放牛，至傍晚时方归。
所幸家里人都不会盯着他放牛，丑二经常偷偷拉着老牛进入集市，帮人运输一些货物，以补贴家用。
事实上，对咸阳城内那些王公贵族的事，丑二一点都不关心。
他只是想从各种信息之中，寻找一些机遇。
小摊贩们说完可笑的嬴柱，又说起那昏聩的老秦王，颁布了一项可笑的律令——从今往后，所有男性，皆只能娶一妻，禁止纳妾！
而在此律令颁布前，娶了多少房妻妾的，皆暂时不予追究。
“哼，真可笑。”
丑二听了，同样觉得老秦王是真的昏聩了。
虽然他才十一岁，但他也知道，很多时候，那些权贵人家，对买进门的女子，可是连个妾室的名分都不给。
比如，他的母亲。
老秦王这昏聩的诏令，注定只会贻笑大方！
“唉，你们说，大秦未来，会怎样？”一个小贩降低了声音。
其他几人闻言，顿时陷入沉默。
五十多岁的老倌说道：“不好说。”
“大王除四贵那些年，是何等的英明神武？”
“但自从那‘科学家’一脉出现在大王身边，大王便十年都不曾上过朝了！”
“十年啊！”老倌伸出十个指头比划着，脸上像是写满了痛惜。
有人立即将这两件事联想起来，“所以，大王这又是想养精蓄锐，一朝灭了‘科学家’一脉？”
老倌摇头，反问道：“但是‘科学家’一脉，并未专政啊！”
“谁说没有！”消息灵通的立即反驳道：“那婚姻法，不就是‘科学家’一脉鼓捣出来的？”
“‘科学家’一脉肯定是挟持了大王，然后假借大王之名，发出这可笑的诏令！”
“你们可能不知道，‘科学家’一脉的人，可牛了！”
“就那天，那位才十岁的传人，胡宇，带着一个小书童，一个伶人，直接团灭了几万大军！”
“这种事，就是武安君再世都做不到吧？”
嘶~
几个小摊贩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三个人团灭几万大军？
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你们想知道，胡宇公子是怎么做到的吗？”那人问。
“想！”
就连丑二，也都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些。
那人低声道：
“我听说，那胡宇是天神降世，他以棋盘为天地，将几万大军都纳入棋盘之中，又让书童舞剑，于棋盘内，斩杀万人。”
“还有那伶人，一曲《权御天下》，令万人跪服！”
那人绘声绘色，仿佛他就在现场。
“最后，胡宇公子，还念了首诗！”
那人抬头望天，“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嘶~
众人一个个皆是瞪大了双眼。
能够当商贩的，多少都有些见识，自然是听得懂这几句诗的含义。
丑二默默念了几遍这首诗，将其记下。
大秦未来会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现在隐约相信，‘科学家’一脉，未来必定发扬光大！
那人显然还没说完，感慨一番后，又转折道：“你们知道，那书童的身份吗？”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那人嘿嘿一笑，道：“他是当今大王的玄孙，嬴政！”
“你们也知道，当今太子爷妻妾众多。”
“他的某个小妾生了个儿子，儿子又在外面拈花惹草，生下了嬴政。”
“这个儿子呢，又是个不负责任的，把买来的女人搞大肚子后，直接跑了！”
“母子二人，漂白在外，孤苦无依，差点被人砍去了头！”
“后来，还是胡宇公子出现，护着嬴政长大至今。”
“我问你们，若是你们，在战场上遇到了这样的爹，会怎么做？”
一时之间，小摊贩们便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事实上，这种事，他们多多少少也做过一些。
当然了，他们没钱，只能去女闾，不像这位，直接把人给买回来。
“杀！”
丑二一声大喝，惊到了众人。
那人扭头，多打量了丑二几眼，问道：“这位小兄弟，可否说说你的理由？”
丑二：“既是敌对，又处在战场上，那么，战场便无父子！”
那人转身，往丑二这边走来。
其他的小商贩则是稍稍远离，能够说出杀父这种话，这小子肯定是个狠人！
“鄙人李牧，不知如何称呼小兄弟？”李牧问道。
“我叫丑二。”丑二不知道李牧想干什么，拉着牛绳的手，紧了紧。
“丑二兄弟，你不必紧张。”李牧转了个圈，表示自己身上没有武器，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一定是家里的庶出，对吧？”
丑二盯着李牧，“附近的邻里，都知道这个事！”
李牧又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那位嬴政公子手下的将军。”
小摊贩们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说过‘科学家’一脉的坏话。
“真的？”丑二稍稍放下了一点戒心。
“当然！”李牧道：“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那位嬴政公子！”
“甚至，你想见胡宇公子，也不是不可能。”
丑二确实有些行动，但，“你为何愿意这么做？”
李牧：“你们知道，老秦王为何要颁布那婚姻法吗？”
“难道不是你们‘科学家’一脉的人，挟持大王颁布的吗！！！”摊贩们在心底狂喊。
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声，都只是等着李牧说下去。
李牧：“当然是为了天下庶子着想啊！”
“跟我一起，去举报你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