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车厢满满的古典装饰风格，华丽高贵。座位之间的桌台上都刻有精美的花纹，头顶处悬挂着精致的水晶吊灯，有种上世纪贵族们专属的蒸汽车厢。
芬格尔还在放置行李，路明非一身轻松地走进车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厢里没看见其他乘客，也没见有乘客下车，这辆列车似乎专门为他们而来。
“怎么样？我们学校迎接列车以前没坐过吧？”芬格尔得意洋洋地道，仿佛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
坐惯了海克斯飞门，这种欧式风格列车他倒是第一次坐。
“没坐过。我们学校后面是不是有个矿区或者石油开发地，挺有钱的。”路明非问道。
“那倒没有，学校主攻方向并不是这里，而是另一项伟大斗争。”芬格尔说，“师弟啊，你脑回路可真异于常人，不亏是级。”
“级很稀有吗？”
“学校里级很少，其中大多数是选择隐入尘烟。”芬格尔轻声说，“据说上个级血统浓度过高，吞枪自杀了。”
血统？吞枪自杀？学院里不会有炼金科技进行变异进化，还是机械飞升？
“哎呀，亲爱的路明非我可总算见到你了！”
在两人交谈时，车厢一端门被打开，一头白发带着眼镜的胖老头正飞快向路明非扑来。
看他没有恶意，路明非任由其抱住。
之前在家里时通过冥想已经记起了以往的记忆，这个教授从一开始就十分看好他，哪怕他没有展现出任何一种特异表现。
古德里安听说到他到达车站的消息时，他正和老朋友在讨论龙族历史。接到电话后，犹如逃兵一般消失在他老友面前，不免成为以后的饭后谈资。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的职称重要有救了！
他一脸兴奋地坐在路明非的对面，再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封含有多国文字版本的保密合同。
“这是学生人身保险合同？还是阶级不平等条约？”路明非发问。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学生。哦，忘了。”古德里安再从文件夹里找了找，“中文版在这。”
“不用担心，学校有些研究部门涉及一些机密，所有学生入学时都签了的，没有任何。芬格尔，对不对？”
“对对对。”芬格尔小鸡啄米般点头回应。
路明非不再多虑，毕竟已经上了车，总不能到时候让他横跨大平洋回家吧，那样太高调了。
看到路明非签完名，古德里安又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次没拿错是中文版本，只不过
“关于遗体是否遣送回国意见书？”路明非忍不住读出了那一行字。
“我们学校会有些危险性活动供学生参加，但都是凭学生自身为主导，不会强制要求的。”教授解释道。
行吧，身边这位读了八年的老学长都身强体壮的，应该没有多大问题，路明非心想。
“卡塞尔学院的课程设置比其他大学来讲比较特殊，包括课程里的教学内容。培养学制大致相同，都是四到五学年制，正常通过学校安排的答辩和考试即可，但也有例外，像是有学生出现反复留级现象。”古德里安无奈地看向一旁吃起列车放置食物的芬格尔。
“另外，你想进一步深造学习，也只能选择本校读研读博。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可以接受学校安排的工作，种类很多几乎遍及全球。”
“课程很特殊？”路明非不禁发问。
难不成这里真有研究外星人秘密基地？
“我们研究的是伟大的生物！”古德里安忽然神情激动，“龙！”
车厢陷入了短暂的平静，路明非神情淡然，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哦。”
“噗！”芬格尔忍不住喷了一大口水，“师弟，我还是第一次见新生这么淡定。”
“不亏是级，心智远超常人。”回过神的古德里安教授称赞道，“看来不需要我过多的引导。”
接下来古德里安教授重新给路明非讲述了一遍新的历史，里面大部分都有龙参与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在瓦罗兰大陆见识多太多奇异怪物，有着哈士奇头的古老神者，嗜血的狼人。
关于龙，他也不是没有去过龙的国度。看似柔弱的女子，转眼之间变成嗜血庞大的魔龙，路明非早已司空见惯。
“所以说，我们学生毕业的条件是四五年都得去屠杀一条龙？”
“那倒不是，毕业没有那么严格。”
“那芬格尔师兄”路明非下意识说出口。
被点到名的人，口里说着厕所在哪，装作没听见直接离开了这节车厢。
“别谈他了，你做好自己就行，不用向他学习。”教授语气冷淡了许多，“看你一幅不相信的样子，我给你看看有关龙族的画作。”
跟着古德里安教授步伐，来到车厢的一处，一幅油画上的帆布被他掀开，露出它完整的模样。
天空是铁青混合着火焰的颜色，主体是棵通天彻地的巨树，它的树枝蔓延八方但都已枯死。
地上满是尸骨，大大小小的形状堆在一起。黑色的巨龙在骨骸腾起，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像是在朝天怒吼。
路明非甚至感受了一丝丝威压。
“它是？”
周围突然一黑，列车似乎驶入隧道，狭小的空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龙族的始祖，黑色的龙王尼德霍格，千年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逆臣们将他尸体放下雪山上，血不断流淌，像瀑布般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高山的冰雪。”有人在黑暗中说道。
是个男孩的声音。
“听起来是位暴君，逆臣们应该蓄谋已久，这一天是注定要到来的。”路明非下意识地作了点评。
车厢又亮了起来，原本古德里安教授的位置出现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孩，正好奇地看着他。
“哥哥，你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是失恋让你蜕变了么。”
路明非不解，朝周围看了看：“谁是你哥哥？不要到处认亲戚，人多力量大差不多是过去式了，现在是英雄的时代。还有教授哪去了？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刹那间，路明非觉得自己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周遭熟悉而又陌生，一切不自然的感觉都来源眼前的男孩。
“青铜的山峰即将融化，大地翻出它的脊骨，海洋露出原本的模样，最终风暴会摧毁一切。”男孩声音平静，“哥哥，你准备好了吗？”
话语伴随着铿锵的钟声，窗外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芝加哥景象不见了，火车行驶在浩瀚的冰原上，远处的巨山上趴着油画上的巨龙。
山脚下成千上万的人类沿着龙的双翼往上爬，他们用尖锐的武器在龙的身躯上戳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孔，每当白色浆液涌出，人们都欢呼雀跃。
“在龙族的历史里，君王的陨落只是一时的，终有一天他会席卷而来，那一天无论如何终将到来。”男孩注视着路明非，黄金般的双瞳仿佛能透出火焰。
“吾重返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路明非随后感受到无边的黑暗向他袭来，感受不到一丝元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