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早上七点左右，肆虐一晚的大风停了。
三名突奴伙夫提着桶来到水缸旁，接了六桶然后开始做饭。
弄好之后分发下去，二百多号人开始吃饭。
早餐依然有昨天摘的果子。
有些兵吃不惯这么酸的，要么咬两口不吃了，要么送给别人。
吃完之后，开始时都没啥异样，该干嘛干嘛。
五十名骑兵日常去监视都护府了。
来到目的地距离二三百米左右，他们来回溜达转圈。
一名突奴人道：“你们说，还要多久才能把这个城池攻下来？”
旁边的同伴道：“唐军太强了，只靠我们部落感觉不行。”
“是啊，这半个月我们又损失了近百人。”
“只能等了，等唐军没粮食全饿死。”
“也不知道尊敬的可汗部队怎么样了，有没有攻进中原腹地？”
“恐怕还没有，不然早就来支援了。”
突奴兵边转悠边闲聊，到了中午直接返回营地。
这个时间属于交接班，该西边的兵来巡逻了。
吃过午饭。
突奴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忙活的忙活。
此时，有个人突然觉得头晕眼花，头痛欲裂。
砰！
然后不受控制的后仰着摔倒。
接着他表情扭曲看着极其痛苦，面部和颈部肌肉僵硬，身体不停抽搐。
其余人见状直接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正疑惑的同时，又有几名突奴人也纷纷倒地。
表现的和他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惊得面面相觑，但还不等搞清楚状况，更多的人接连倒了。
不出片刻就倒了五六十个，并且不断增加。
那些正常人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同伴，直接傻在原地，一头的问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是怎么了？！！
让人更惊愕的情况紧随其后，只见他们抽搐的同时四肢变得僵直。
后背开始向上弓起，角弓反张，双脚内收。
看着就像一张反过来的弓。
并且越来越夸张，感觉脊椎随时都会折断。
与此同时，最开始倒下的那几人呼吸停止，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死了。
五个。
十个。
三十个。
五十个。
倒下的越来越多，死的也越来越多。
甚至还有马匹。
最后只有二十几人还站着，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这可怕一幕。
他们真的傻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恢复意识，立刻上马向大部队营地方向狂奔。
欲谷设，大本营。
听完汇报后阿史那台脸露惊愕，手里的酒杯直接滑落。
什——么？！！！
“备马！！！”
他暴怒的冲出穹顶，带着五百骑兵飞速前往案发地。
等看到一地弓着死的尸体后，他们也是震惊的呆住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可怕的状况？！
他们从未进入过中原，一直在西域和草原生活。
从未没见过，也没机会见识牵机药的效果。
所以根本猜不出真相。
但基本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能发生群体性突然死亡的事无非两种。
一，瘟疫。
二，吃了有毒食物。
军师立刻质问道：“你们都吃过什么？说！！”
幸存者急忙如实回答，包括昨天摘来的那种果子。
军师追问：“在哪里？给我拿过来！”
一名突奴兵赶紧跑到粮库拿过来一把，众人瞪大眼睛仔细查看。
没见过也没吃过。
单单从外表看，似乎也没问题啊。
军师继续质问：“从哪里摘的？！”
突奴兵颤颤巍巍道：“昨天……昨天傍晚路过一片树林时摘的。”
“因为太酸受不了，所以我没有吃。”
旁边的人附和：“我……我也只尝了一口。”
“还有我，一口没吃。”
“我也是……”
那二十多人纷纷搭腔，要么尝了尝要么直接没吃。
军师看了一眼双眼充满血丝，随时都要杀人的阿史那台，了然了。
看来，就是这个果子的问题。
里面包含某种毒素，稍微吃点没事，吃多了就死。
所以他们躲过了一劫。
阿史那台也清楚了原因，阴着脸不吭声，散发的杀气让人胆寒。
他的血压已经到顶了。
围攻都护府虽然死了几十名手下，但那属于正事。
完全可以接受。
但眼下啥都没干，却白白损失了上百人。
自身实力和势力大大受损，搁谁身上也他吗无法接受啊。
“啊——！！”
他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怒火，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
直接将最近的幸存者踹飞。
接着对那些人拳打脚踢。
虽然无比狂怒，但也没被冲昏了理智。
知道不能用武器直接杀了，不然又损失一点实力。
而被打的幸存者不敢躲避更不敢还手，只能无奈的忍受着痛苦。
一会儿这个鼻梁折了，一会儿那个肋骨断了。
惨叫连连。
军师等人也不敢阻拦，在一边默默看着。
等终于发泄完毕，那二十多名幸存者已经满脸是血，浑身是伤。
阿史那台咬牙道：“是-谁-下-令-摘-得-果-子！”
一名突奴兵忍着痛道：“是……是卑失持力百长。”
此时这个百长也已经死了。
他这人没有什么忌口，吃了不少果子。
阿史那台道：“把他的尸体剁了喂狼！心脏拿来给我下酒！”
“谁敢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诛杀三族！”
手下们被他吓的瑟瑟发抖，立刻照办。
随后将其余尸体就地掩埋，带着所有物资原路返回。
路上，阿史那台依然阴着脸不啃声。
除了郁闷他也再思考，还有没有第二种中毒的可能性呢？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对了，会不会是水源问题？
唐军在河里下毒了？！
好像也不对，自己也一直在喝那条河的水，包括今天早上。
他吗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旁边的军师试探道：“尊敬的王，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果子有毒，不如我们故意送给唐军？”
“他们已经没多少食物了，就算知道有问题，也绝对挡不住饥饿的痛苦。”
“如此，我们能更早攻下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