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这一大气,接下来就只等秋收了。
范则终于能轻闲一阵子了。
但是,他闲不住。
范老则,范老则,你是一个啥样人儿呀~
你是一个你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儿~
别跟着唱。
啥,你不会唱?
那没事了。
范则利用这段时间,跟念义学了朝鲜话,又跟孙向魁认了女真文字。
孙向魁和怜容也学了些朝鲜话,就是不如范则说得溜,不过日常交流足够用了。
邢远嘛……
不求上进!
所以,范则现在也是会说五国语言的人了。
汉语是母语,英语暂时用不上,不过朝鲜话和女真话还是很有用的。
剩下的一个呢?
那就是范则在大学时期,为了将来就业时能多点选择,在小破站上自学了日语。
当然,另一个目的是追番。
总而言之,范则跟朝鲜人交流的时候,再也不用让念义和林佑过来当翻译官了。
他俩都不胖,没有这个潜质。
秋收过后,茂山内外一片喜悦祥和之色。
今年雨水虽然不算充沛,但有图门江的灌溉,沿河的农田收成都不错。
四个村子加在一起,打上来两千三四百石的粮食。
林家父子,已经搬到棱堡内居住了,同时也把打铁的家什都搬到了工坊。
水力设施已经完工,两架水车,驱动了一个锻锤,一个往复锯。
连接往复锯的那个水车,还设置了一个开关,可以切换到舂米机上,在没有木材加工的时候,能加快粮食的处理进度。
林老爹看着水力锻锤,脸上和嘴里都是不屑,但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却笑得像个孩子。
是真的省力啊。
不过效率嘛,也就那么回事。
因为水车力量有限,带不了太大的锻锤,而且没有齿轮结构,也没办法稳定提高速度。
所以啊,赶紧出发吧。
宋应星,洗干净等着,范则来啦!
出发前,范则把防务和注意事项,都跟念直交待清楚了。
同时也跟林老爹和林佑道了别。
范则本来还想带着林佑一起的,但林佑说怕老爹一个人在这边,会寂寞,便婉言回绝了。
范则也很欣慰,真是个好孩子,那就换成带小石头一起走吧。
林佑:呆。
奸计被识破。
当然,范则是不会棒打鸳鸯的。
就这样,范则、邢远、老孙、怜容、念义五人,踏上了前往大明的旅途。
本来范则是想走陆路到釜山的,但是老村长很热心,给他们联系了在清津的亲戚,准备了两条渔船。
坐船当然比走路快了,大伙也很高兴。
清津位于茂山的东南,要走大概不到二百里的山路。
从清津再往南走四十里,就是范则的宝库,镜城了。
不过范则并没有去镜城的打算,这个阶段,越平静越好。
而镜城那边,也确实很老实。
之所以选择在秋收后启程,也是因为秋冬这段时间,待在茂山也没什么事。
鞑子也好,朝鲜也罢,如果不是有特殊战略意图的时候,还是躲在家里猫冬比较安逸,谁也不愿意在这时候闹腾。
而范则估计此去一行,少说也要几个月,大部分时间都要浪费在路上。
唉,要是有飞机就好了。
等找到宋应星,问问他什么想法,要不先造一架?
宋应星:???
为了这次回大明,范则这边也是牺牲不小。
除了邢远和怜容以外,其他三人都剃了光头。
没办法啊,总不能顶着个鞑子头吧,估计刚在登州上岸,就得让人给捶死。
所以他们三个,一个真和尚,一个假和尚,一个半假和尚。
几日后,众人来到清津。
后世的清津,是朝鲜的第三大城市,也是朝鲜重要的工业港口之一。
不过现在嘛,勉强算是个小渔村吧。
范则按鸡屎台老村长的介绍,找到了清津的老村长。
嘿,搞了半天,还是个老村长联盟。
不过为了区分,就叫清津的老村长为老里长吧。
老里长早为他们准备好了渔船,还安排了船夫,送他们去釜山。
范则也不能亏了人家,从包袱里取了几匹布出来,当作给老里长的谢礼和船夫的船资。
这几匹布,本来就是带过来干这个用的。
范则他们的包袱里,还剩下的,就只有几百两银子和一堆人参了。
银子是在文光安家里抄来的,人参大部分是镜城孝敬的。
因为这次回大明,肯定少不了花销,银子不一定够花,那就拿人参过去。
现在因为跟鞑子开战,辽东的山货渠道都断了,所以这些正经老山参,随便找个药铺,应该都能卖不少钱。
渔船顺着朝鲜东岸,一路南下,没什么波澜,很快就到了釜山附近。
范则没有直接在釜山登陆。
因为他不知道釜山的情况,而念义他们也一直都活动在朝鲜北部的平安和咸镜两道,对这里也不熟悉。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范则决定在离釜山还有十多里的地方上岸,然后从陆路进城。
这样比较方便在远处观察,万一有什么不对,还有反应的机会。
上岸以后,邢远先跪在地上吐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兄弟,咱商量商量呗,别走海路了,从辽东回去吧,我再也不想坐船了,呕……”
范则赶紧拍拍他的背,合计着要不要弄点避孕药给他吃。
好容易等邢远缓过气来,大伙才沿着路向南进发。
刚走没多远,前面路上出现两个人。
他们穿着很怪的衣服,留着很怪的头。
不过这些都是针对别人来说的,范则倒不觉得很怪。
两个人穿着武家着物,其中一个留着月代头,另一个留着人中胡。
这不就是鬼子吗?
武家着物,也就是和服,是日本武士的穿着。
月代头嘛,就是日本古装剧里常见的那种,英年早秃系发型。
当然,从日本的解释来说,这个发形是为了戴头盔凉快。
那两个日本人,抱着膀子站在路中间,皱着眉,扁着嘴,一付生人勿进的样子。
孙向魁在四夷馆干过,是知道倭寇装束的,不由有些紧张起来,跟范则耳语了几句。
念义虽然生得晚,没赶上日本入侵朝鲜的战争,但从寺中师父们的口中,也听过一些倭寇的事情。
而邢远和怜容两人,那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有点好奇。
尤其是邢远,他走在队伍最前头,这会儿更是加快了脚步,想凑近了去看看这俩是什么玩意。
范则刚想阻止,没想到对面的人中胡先开口了。
“忒妹呀楼,¥≈……!”
邢远愣了,说的都是啥,也听不懂啊,还张牙舞爪的,这是想吓唬我?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人中胡不干了,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从腰里抽出太刀,指着邢远,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邢远本来就是想看个新鲜,没什么敌意,可你要是拿刀瞎比划,那可就不惯着你了。
只见他两腿一蹬,猛地从地上弹射出去,迈着大步朝人中胡飞奔过去,路上还顺手抽出了长刀。
人中胡也不废话,提着刀冲邢远过来。
两人瞬间照面,如同电光火石,刀锋直指对方要害,似乎要同归于尽一般。
邢远心里一惊,这搏命一式,可是从未失手,不管是什么样的高手,对上这一招,也要慌忙避让,难道对面……
想自杀?
邢远气息一滞,在身体将要迎上刀刃时,足底发力,纵身跃起,从空中掠过。
而人中胡呢,没有邢远的轻功好,只能一躬身,从地上滚了出去。
等二人都站稳后,这才双双回过头来,都是很气愤的样子。
他娘的,原来这小子也是瞎诈呼。
没错,他们都是假装搏命,让对方惧怕,先行闪避,自然会露出破绽。
这时再攻其不备,百试不爽。
没想到今天真是棋逢对手了,关键还都能在最后时刻收刀,否则现在地上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邢远冷哼一声,是个高手。
那就巧了,老子专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