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戏班子就开始吹吹打打,吸引了好多围观的群众。
戏班子要在这里唱三天,分上午下午和晚上,都是主家定好的戏码,只要到点开唱就可以。
杨玉楼盛装打扮,这几天他也不知道怎么过去的,班主不断开导他,要忘记去想想未来。
世界上的人来来往往,对他们而言终究都是过客。
想了想觉得花姒锦和班主都是对他好,想要忘记一个人,就要从正面面对他开始。
可是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把冯小璃接进凤府的时候,心里还是五味杂粮涌上心头,不知道到底什么味道。
夜幕降临,杨玉楼已经在台上唱了一天了,任谁都不会好受。
可是据说这戏码是冯小璃亲自点的,意味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在他们婚礼上让他摆清自己的身份。
此刻宾朋满座,拜堂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杨玉楼有点心慌,拜了堂,入了洞房就算是真正的成婚了吧。
锣鼓喧天的声音噶然停止,凤云笙来到了戏园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宾客已然不在这里,只有那鸡头岭的老大叶天问坐在那里,陪着二人听戏。
“舅舅,岳父岳母,该拜堂成亲了。”
此话一出,打断了台上的杨玉楼的思路,终于还是吉时已到。
难怪宾客都不在,原来都去那里看热闹了。
但是戏台上的规矩,开唱就必须唱完,他很快恢复思路继续自己的演出。
天虎跑过来喊道“老大,不好了,府里的宾客都跑了?”
叶天问突然起身,猛然发现戏园子的范围只剩下自己带来的五六个人。
他眼神犀利的看向凤云笙问道“这是何意?”
凤云笙双手一摊,“还看不明白吗?就是瓮中捉鳖喽?”
“凤云笙,你这个狡猾的狐狸,不过我有万全的准备,你就真的以为我会单枪匹马来赴会吗?”
这时候,魏玉瑾从园子外面走了进来,笑眯眯说道“你是说你带来的那些伪装在凤府外面的土匪吗,不好意思都被本公子给抓住了。”
叶天问还没有暴怒,就看见他身边的表妹俞婉欣开口大骂“姓凤的,你不是人,居然趁火打劫,来抓我的表哥?”
“为什么不能,我是一镇之长就要守护我的百姓衣食无忧,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
“我呸,你就是假公济私,为了那个戏子,你竟然牺牲我的女儿的幸福?”
“你的女儿手上不止一条人命吧,触犯大周刑法,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只是借助这场婚礼来惩恶扬善而已。”
俞婉欣气的手哆嗦,对着叶天问娇声道“表哥,把他给我拿下,我要把他碎尸万段,还有上面那个不要脸的戏子。”
叶天问果真是爱表妹爱到骨子里,就连现在形势不可逆转,他都把她的话当成圣旨。
天虎猛然窜上台,提着钢刀就跑到杨玉楼面前,此刻台上已经偃旗息鼓,被眼前的状况给闹蒙了。
不是大婚,原来是一场有策划的阴谋,为的就是捉拿鸡头岭的马匪头子。
杨玉楼被人挟持,等到凤云笙跑到近前的时候,为时已晚。
“放了我大哥,去把小璃放出来,让我们离开。?”
魏玉瑾笑了笑,“回不去了,你家现在的老巢应该被我们烧的啥也不剩了?”
叶天问提刀,顿时恼羞成怒,“什么意思?”
“说起来这大婚是我们做的一个局,但是烧了你的老巢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啊!你们欺人太甚!”
天虎手上一紧,钢刀顺着杨玉楼的脖子一抹,就把他踹下台去。
凤云笙这时候真的慌了,算来算去,就是没想到那个天虎会对他下手。
凤云笙跪地痛哭,“玉楼,楼儿你坚持,我去给你找郎中。”
杨玉楼脖子的血止不住,窝在他的怀里想要说话。
“不要说,我懂,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凤云笙小心!”
冯小璃被人从客房带出来的时候,还一心以为是拜堂吉时已到。
出来的时候越来越不对劲,不但没有宾客,就连自己的父母舅舅都不见了,出来竟然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原来今日的大婚居然只是一个局。
她恨,恨杨玉楼,但是看见杨玉楼死在虎叔的手里,她又后悔了。
他死了,他肯定恨死自己了。
看着虎叔拔刀对着凤云笙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可是那人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也想死?
那人对他就那么重要吗?
冯小璃心如死灰,一个健步冲上去为他挡了一刀,刀尖入腹的时候,她笑了。
凤云笙扭身才看见,大吃一惊,放下手里的杨玉楼,转身看着天虎愣愣的发呆,直到被人制服才说道“老大,我不是,不是我,我不是要杀她。”
“小璃……”她的父母撕心裂肺的喊叫,已经唤不回她的生命。
叶天问拼死抵抗,最终双拳难敌四手。
凤云笙两眼泛红,抱起软绵绵的冯小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冯小璃勉强睁开双眼,嘴角流出晶莹的血丝,“我不让你死……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了他,想要同归于尽,我不让……不许你和他一起共赴黄泉,我要,要你记得我为你挡刀,要你一生孤独终老……”
话一说完,冯小璃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凤云笙心里无味杂粮,不知道这个局做的对与否,若是让他失去杨玉楼,他宁愿从来没有去四海客栈,和花姒锦合作设计这个局。
“郎中来了……”
有人大喊一句,拉回了凤云笙的思绪,赶紧抱着他回到自己的新房,这是他自己的住处,他想着就算死也要陪他最后一程。
郎中在房间里忙活了半天,冲血水,消毒,换洗,包扎,最后叹了口气。
凤云笙的心瞬间跌落谷底,瞬间万念俱灰,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跟他一起共赴黄泉。
人身上能有多少血液可流,他一下子流了那么多,肯定必死无疑了,自己怎么还有期盼。
“诶,终于逃过一劫。”
此话一出,凤云笙真想一下子掐死这个大喘气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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