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戏班。
马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杨玉楼正在昏昏欲睡。
迎接他的是整个戏班的人,看来这个戏班对于这个头牌杨玉楼很是看重。
班主董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容看着严肃,但是眼神里闪现丝丝的关心。
他面对魏玉瑾等人的时候,面露感激之情,“多谢魏少侠和锦娘的搭救之恩,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免费邀请各位看戏。”
说话之间,杨玉楼悠悠转醒,被人掺着走下来的时候,看见班主后,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眼神掠过班主董生,看向他身后摆手弄姿的陆无双,忽生怒火。
“你这个小贱蹄子,竟敢在路上买凶杀人?”
说完不顾自己的伤势,直接扑向班主身后的一名男子。
那名叫做陆无双的男子,容颜秀丽,还带着那么一丝心底的稚气,可是他的眼神那么邪魅,给人一种对谁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对着杨玉楼嘘寒问暖,只是用眼睛夹了他一眼。
听到他的叫嚣和诬陷,立即反击道“杨玉楼,你不要假公济私诬陷我,还买凶杀人,有那钱我早就吃香的喝辣的,和你争什么头牌?”
花姒锦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二人在戏班里是处于竞争关系。
杨玉楼误会陆无双买凶杀人,所以才这样和他针锋相对。
班主已经见怪不怪,但是今天有外人在场,他只好怒喝一声让其二人不要丢人现眼。
杨玉楼热情邀请花姒锦等人进去休息。
花姒锦本打算就这样离开,想等他醒来在帮自己回忆孩子的下落。
现在看他伤也好了,精神头也来了,那就进去歇歇。
班主等人见他无恙,便都自行散去。
花姒锦被杨玉楼邀请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进屋也不扭捏,解开斗篷直接丢在自己的屏风上面。
换来身旁的小徒给他们沏了热茶,花姒锦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居住的环境。
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装修,只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一个化妆的梳妆台,朴素无华。
可以从房间看出,这个戏班的条件不是很好。
进来的时候,了解到这个戏班有东西两个小院,一边房间住着班主和他们花旦和青衣的角们。
另一边放着杂物和一些没有名气的是兄弟们和学徒。
因为院子不大,又在隔壁租了房子作为戏院,两个院子打通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出。
“杨大哥,你就住在这里吗?”
杨月楼是个戏痴,喜欢唱戏,就连平日说话,走路都能看到戏里的影子。
他饰演的花旦婉转曲折,缠绵、凄楚动人。
饰演的青衣唱功稳重,饰演的角色端庄,稳重,都是一些贤妻良母或是贞节烈女的形象。
在这里一年多,积攒了不少的他的戏迷,不过大都是以消遣他为乐,极少有真心喜欢他的唱功和他对戏曲的热爱的忠实听众。
他微微笑了笑,“条件无所谓,其他的师兄弟们还睡在通铺,我有间单独的房间就不错了。”
听他的语气,对于物质要求不是很高。
“对了,你们来这住哪,我若是想起什么到哪去找你们?”
魏玉瑾见状,听他的语气好像没有想起什么,“我们就住在四海客栈,有时间去我们那坐坐。”
“看时间吧,晚上堂会很多,几乎出不了门,我有时间去找你们。”
有闲聊了一会,花姒锦等人离开。
杨玉楼才拖着破败的身子回来,回手关上房门,他知道班主很忙只会打发小徒来帮自己上药,小徒出门走后,他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凉,然后又是清清凉凉的感觉,他有点贪恋这种感觉。
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知道是谁还能对自己这么好,真想就这样一直舒服的睡下去。
“怎么又挨了一身的伤回来?”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一个激灵起身,眼前正在床头坐着的是那极少有人欣赏他的唱功,和喜欢他对艺术执着的人之一,宜阳镇镇长凤云笙。
仅仅三十岁就已经是做到了镇长的位置,而且做事干净利落,雷厉风行,家里有钱有势,人称凤五爷。
“凤,凤五爷。”
杨玉楼有点心惊,之前和他见面都是在戏台,偶尔也只是点头问候的交情,可是今天他却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怎么,怕我吗?”
杨玉楼心跳加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有点要窒息的感觉,意外又惊喜。
不因为别的,自打凤五爷开始听他的戏开始,打掉了一个地头蛇的欺负,就没有人再来闹过他们的场子,大家都知道这里有凤五爷罩着,可以放心唱戏。
所以一呆就是一年,虽然生活清苦,总比一些大的府城被人欺负好上很多。
杨玉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怕那就转过来,我给你上药。”
胸口已经被他上了药,可是身上还有多处没有涂抹,杨玉楼紧紧攥着衣衫,看样子是把他当成了那些老流氓了。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凤五爷脸色微变,有些不好看。
“没有,只是刚刚小徒已经上过药了。”
凤五爷听了解释,眉头才舒展开来。
“我的药是朋友从京城带来的,上好的刀疮药,要想早日上台就赶紧别废话。”
杨玉楼最怕就是因为自身原因耽误了班主的日程,果然也是这句话奏效。
羞涩的把衣服脱了精光,被上药是无比艰难的事情,好在凤五爷也只是上药而已。
脸红脖子粗的穿好衣衫,看着面色沉静的凤五爷,说道“谢谢五爷关心,对了今日遇险多亏了锦娘和魏公子帮忙,我想托五爷帮个忙?”
“锦娘,刚见面就叫的这样亲切吗?”
凤五爷脸色不好的问。
“你误会了,锦娘本名叫花姒锦,总不能叫人花姑娘,有点不太礼貌,就随着大叫这样叫了,而且人家身边还有个魏公子呢?”
杨玉楼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个称呼,同时也在疑惑他为啥在乎这个称谓。
他只认为,凤五爷喜欢听戏,而且没有要紧事,那是场场必到。
今日前来应该是让自己身子早日康复才急于亲自登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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