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暮雪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时,所有人一阵毛骨悚然,这不是一般的音乐,而是一阵充斥着血腥、暴力、变态与压抑的旋律。
王暮雪翻开手提包不停地找着手机,神色慌乱,但奈何她越紧张就越找不到。
沉闷而带着隐隐恐怖的乐曲仍旧继续着,整个会议室中的氛围变得阴郁而诡异。
柴胡跟蒋一帆都怔怔地看着王暮雪,看着她最后干脆直接站起身,把手提包上下颠倒,死命在桌子上抖了好几下。
伴随着劈里啪啦的声响,跌落到桌子上的东西有黑色水笔、精装笔记本、白色充电线、粉色唇膏、防晒霜以及创可贴等。
当然,还有让柴胡和蒋一帆看到后赶忙将眼神避开的两片淡蓝色卫生巾。
而王暮雪的手机也终于现身,哐啷一声跌落在黄褐色木制桌上。
她赶忙接起了电话,如士兵跟首长汇报工作一样正声道:“曹总!”
办公室里没有呼吸声,意外的是,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并没传来任何声音,王暮雪把手机离开耳朵看了看,奇怪,是通的呀……
“喂?曹总?”王暮雪面带疑惑地重复道,“曹总听得到吗?喂?”
“嗯。”此时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曹平生的一句应答。
王暮雪看了看蒋一帆,又看了看柴胡,见他们都正屏息凝神地看着自己,于是王暮雪表情僵硬地试探道:“曹总……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顿了顿,才平静道:“你要多干活。”
“好的曹总!”王暮雪回答。
“嗯。”
在曹平生一句简单的“嗯”后,电话便突然被挂断了,留下王暮雪在“嘟嘟”声中一片凌乱。
“曹总说了什么?”见王暮雪放下了电话,柴胡双手撑在桌上,急切地开口问道。
“他说要我多干活……”王暮雪尴尬地回答。
“还有呢?”
王暮雪两手一摊:“没了……”
“啊?!”柴胡茫然至极,而一旁的蒋一帆也是一脸不解。
蒋一帆认识曹平生的时间并不算短,如果曹平生主动打电话,肯定有事要吩咐或者有情绪要发泄,他的发泄时间多则半小时,少则也要骂上五六分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挂掉?
王暮雪在一片寂静中坐回位置上,将桌子上散乱的东西快速装回了包里,而此时会议室中沉默的三个人心里所想都不一样。
王暮雪想的是,曹平生让她多干活,是不是意味着对她的期许增大了?
是不是作为女性,入职这个部门的可能性从零变成了零点零几?
因为她这么想,所以她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了起来,从而整理桌面的速度都越来越快。
而手仍然撑在桌面上,一动也未动的柴胡想的是,曹平生专门打电话给王暮雪让她多做,是不是意味着王暮雪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明和证券的大门?
那么曹平生会不会有天也打电话给自己,让自己多做?
总经理突然鼓励和督促王暮雪,会不会是她的父母给曹平生专门打了招呼?
而此时的蒋一帆,已经放弃了对于曹平生行为的揣摩,他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笑容如春日阳光的王暮雪,会用这样一首阴森扭曲的歌做手机铃声,难道她的内心其实是阴暗苦涩的?
“你的手机铃声是什么歌?”蒋一帆道。
“‘afaker’!”王暮雪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恐怖?!这首歌的恐怖指数可以排进世界前五哦!”
“你怎么会用它做手机铃声?”蒋一帆故作随意问道。
“对啊暮雪,你该不会有杀人倾向吧?我听说有些人听恐怖的歌听多了,精神失常,晚上把室友杀了。”柴胡突然插话道。
王暮雪闻言朝柴胡吐了吐舌头:“才不是!这只针对一个人。”
“曹总?”蒋一帆跟柴胡同时道,眼神有些惊愕。
“对,我一看到曹总就想到这首歌,太可怕了,我觉得他那样的人应该耐心很差,所以这提醒我只要听到这首歌,断头血流都要接啊!”
王暮雪话音落下后,蒋一帆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实话,这是王暮雪和柴胡认识蒋一帆以来,他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柴胡对于蒋一帆今日的情绪比王暮雪更敏感,因为他发现今天蒋一帆虽然如先前一样中规中矩地布置任务,指导工作,却没再同他主动多说一句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很奇妙,好似从未僵化,但又十分僵化。
没有收到蒋一帆微信回复的柴胡,屡次想问蒋一帆关于自己今早七点半发的那句“现代军工”的回答如何看,但他始终没敢开口。
而这时青阳明和证券28层会议室,两个戴着眼镜的大男人依旧大眼瞪小眼。
王立松的表情是犯愣,是不解;而曹平生的脸拉得老长,一脸鄙夷地瞪着王立松道:“怎么?老子只是提了提王暮雪,又没说让她想法子!”
“可是曹总……”
“可是什么可是!”王立松还没说完,曹平生直接厉声打断并站了起来,皮椅被他向后推得老远,边朝门走边骂道,“还有差不多四个月,你赶紧出去搞两个项目回来!搞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说着他便用力拉开了会议室的门,外面不少竖得直直的耳朵骤然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