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股市凄惨无比,兜兜转转20几年的光景,大盘又疲软的回到了3000点以下。
9月的沪市依然骄阳当空,已过40岁的叶开一看就是个营养过剩的油腻中年人,挺着个大肚腩坐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内心却只感觉仿佛今年的冬日来的猝不及防。
浑身发冷。
成也股市败也股市,年轻时靠着股市发家的叶开可谓得到了金钱所能带来的所有东西,当之无愧的幸运儿,呼朋唤友,挥金如土,如今人到中年一贫如洗。
难怪昔日高朋满座的客厅,如今冷冷清清。
曾经的朋友躲着他不说,这两年背后还给他取了个瘟神的名号,避之不及,唯恐碰到沾染了霉运。
豪宅抵押给银行,贷款到期也快不属于自己了,豪车早已折价亏本变卖出去。
如今晚饭都没着落的叶开只得灰溜溜的去父母家蹭饭。
从顶楼48层坐电梯下来如果没有其他住户同时坐电梯平时需要两分钟左右时间。
今日却不同,叶开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起那一刻,几秒的时间就哐当一声巨响,随着电梯自由落地摔到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一团白色迷雾涌了进来,惊魂未定的叶开颤颤巍巍走出电梯,等迷雾散尽,出现在眼前的世界与以往截然不同,但依稀又有着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似梦又如幻。
不对怎么电梯出来就是马路了,豪华的中央大厅呢?小区内覆盖的绿化呢?
什么鬼,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头在一望,叶开目瞪口呆,自己住了十年的高档公寓变成了一片棚屋区。
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年代?这里还是我居住了十几年的徐家汇吗?
叶开重生了。
叶开仔细观察了周边的环境,交通大学没错还在,东方商厦也在。
太平洋百货呢?美罗城呢?
美罗城位置上的建筑怎么是大千美食林?
这个名字好熟悉,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还存活于上一个世纪90年代。
叶开无比清醒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一定是穿越了。
记忆的混沌,加上对这个时代久远而产生的陌生感,稍稍有些不安。
现在到底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呢?
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此时又是在哪里呢?
好复杂,年代的久远想的脑壳都疼。
90年代开始沪市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到处都是修建的工地,盖高楼,建地铁,修大桥。到处施工,这不港汇广场的工地就在眼前,此时还在打地基,吵杂的声音高分贝的噪音使得叶开更无法静下心来。
情况不太对,昏暗的棚屋区走出来几个半大不大十六七岁模样得小男生。
身影彼此散落缺少着一致性,个个仿佛身体是拖着两条腿在走路,是懒散还是嚣张的感觉叶开内心是有争议的。
突然想起来90年代末沪市可不是什么岁月静好的年代,小流氓多到不行,拗分(抢钱),打仗莫子(不良青年),撩菜(撩妹),都是这个时代小流氓的标签。
而且转吃窝边草对落单得个人下手,拿你钱也不全拿走,给你留个几块钱回家或者吃饭,甚至看你得鞋子衣服不错,也不是扒走而是跟你换掉一身得行头。
叶开刚想离开为时已晚,已经被围上了。
“小啊弟,身浪向(身上)钞票有伐?”
带头得是一个戴着蛤蟆镜留着郭富城发型得小男生,站到跟前仰起头看向叶开,脚看起来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抖个不停,连接着身体也不停的晃着,恣着牙冲叶开神气活现得说话。
一句小啊弟得称呼弄得叶开哭笑不得,自己都40多岁得人了,怎么被一帮孩子称呼小啊弟?
看着眼前这些男生,也不知道谁教的他们,流氓的标签难道就是要抖吗?真是个缺德加没见识的家伙。
咦~不对,叶开抓住眼前的小男生,手上使劲防止他继续抖,才看清小男生蛤蟆镜里倒映出得自己明显就和他们差不多大,这张清瘦得脸熟悉却又陌生。
叶开满意的放开小男孩后,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意识到自己得外形不在是个中年发福得大叔,而是回到了翩翩少年时光。
意外加惊喜的叶开不自控笑了起来。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缺少社会毒打的年龄,亲眼目睹叶开抓住自己这边领头的人,莫名笑的很得意的样子,便有点沉不住气,呱噪起来,让一个同龄人耻笑,气氛突然就变得凶恶起来。
叶开外形变回来孩子心智却是40岁的中年人,当然不会胆怯,不慌不忙的开口道“你们混哪里的?知道我是混长宁的吗?”
叶开作为过来人,深知当年学生党出身的小流氓区最多最狠最有名,区作为上只角地区的流氓只是徒有其表而已,是最怂最被瞧不起的。
一听叶开说自己混长宁的果然一群小流氓的气势泄了许多,虽然同是流氓,区可是这群混混心中得圣地,出来得都是六亲不认得狠角色。
而且与这些徐汇出来的小流氓不同,人家天然带着一身的彪悍气场,而这群小流氓留着郭天王的发型,一看就是港台风骨子里缺乏狠劲。
叶开正眼都不带瞧得说道:“哥问你们几个问题,说的上来得哥请你们大千美食林吃鸡腿喝啤酒。”
在一群小流氓看来,这人如此气定神闲,绝非善类,不一般呀,肯定是几个区报的上名的大哥,不然依往常惯例一个普通小屁孩肯定就是乖乖掏钱装孙子的样子,便一改刚才得气焰。
巴结道:“哥,有撒事体,阿拉一定帮弄解决。”
叶开龇牙笑了一下两手端着肩膀瞄了一下小流氓们然后开口问道:
“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星期几?”
小流氓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一种被大哥戏虐的猜忌上了头。
带头得毕竟不同于其他小流氓,心理素质有着明显的优势加上有一定得觉悟。
能蹭一顿饭,已经是哥赏识了,这么简单得问题,哥是多看的起我们呀。
“哥,今天是阳历1998年9月15号星期天,阴历是1998年·······哥我也不知道。”
“行了,这就可以了。”叶开掏出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几百块钱,抖着票子数了5张10块给到带头得小流氓。
小流氓们拿到钱欢天喜地得还给叶开行个礼,奔大千美食林去了,只要回答一个简单问题就有钱拿这是最愉快的一次拗分经历。
从今以后徐汇的流氓称呼也改了,不是最怂的流氓了,是最热心助人的流氓,拗分的同时喜欢给人解答问题。
叶开依稀记起来98年自己还住在卢湾区,老式公房正逢南北高架得建设准备拆迁,当时得拆迁可不像现在旧宅民众集体盼着,拆迁就意为着一夜暴富。
当年得市政拆迁更多得是奉献精神,政府铺贴每家每户才2000到5000的金额,你没看错就是2000到5000的补偿款。
当年叶家拆迁可是一件亏到南天门得事,虽然爷爷奶奶不一起住,叶家户口上却填满着三代人,拆迁后能分到浦东东昌路小区三套房,东昌路现在可是毗邻陆家嘴的区域,直线距离不到2公里。之后看来这真是件增加了很多财富的事情。
但是老年人和父母当年固执思想就是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最后用三套房跟单位换了一套闸北区的三室小高层,按之后的房价结算至少亏了一半都不止。
看来回到98年第一件事就是要说服父母及老人不要折腾房子的事,越折腾越往后会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