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在地上睡得正香，但是可恶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强行起来了。
最迟11点睡，每天早上6点准时起床，并无拖沓，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夜。
他证明了一个自律的男人的确很可怕。
他挺起身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小萝莉，昨天晚上故事讲的有点太多了，现在感觉嗓子都有点口干舌燥。
那甜美的睡姿很不错，但是一联想到身上的病状，就让人尤为可惜。
她还能活多久呢？
红晶病中期的人会感觉疼痛，幸好后期疼痛神经都被腐蚀掉了，到时候会失去一切的感觉。
1032春神的萌芽，应该算是调查局的镇馆之宝。
据说那是神明陨落之后，尸体上长出的一颗大树，充满了生命与自然的气息，它的种子会寄生在人身上，吸走一切的疾病与苦痛，然后从人的皮肤上钻出来，再枯萎死亡。
只可惜产量十分有限，秋天结果后只有四百多枚种子。
听上去挺多的，但是异闻调查局拥有上万位员工，几千位超凡者，每天都要经历各种伤亡，种子必不可缺。
这些种子还要提供给一些达官贵人，出售部分换取资金，真正留下来的其实真的很少，自己和牧叔能不能调到名额都不一定。
如果想要借出来，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小女孩儿，难度太大了。
杜衡看着金樱子，发现她最近好像气色不错，如果是回光返照的话，那么持续时间也太长了。
而且第一次见面晶体已经突破表面了，按照两天的时间来看，此刻应该长满了面部。
看着熟睡的萝莉，杜衡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掀起了萝莉的袖子，那令他恐惧的红色晶体居然不见了，只有那雪白细嫩的手臂。
杜衡皱起了眉头，显然有些难以置信，随后用手摸了摸她皮肤。
“怎么回事，就连皮肤下的晶体硬块也感觉不到了，太离谱了吧。”
大概动作有些粗鲁，萝莉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金樱子原本睡得正香，感觉到粗糙的大手在摩擦皮肤，原本迷糊的大脑，现在瞬间清醒。
她诧异地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自己的手臂仔细观看着，眼神中透露着难以描述的怪异，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害怕地把手抽了回来：“大哥哥你在干什么。”
杜衡看着小家伙一脸气愤害羞的样子。
他不好意思地摸头说道：“呃，千万不要误会，我就是检查一下你的病情。”
不过眼前的场景很容易让人误会，有点像邪恶大叔诱骗无知小萝莉，然后猥琐地说让叔叔帮你检查身体之类的，容易进局子。
樱子娇柔地小声说：“大哥哥是喜欢偷摸女孩的变态。”
杜衡无奈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抱歉，我行的端坐的正，随你怎么说吧。不过看样子你恢复的很不错啊，红晶病居然不在加重，反而在消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樱子回复：“因为神救了我，祂派修女大姐姐治好了我身上的疾病。”
杜衡来了兴趣追问道：“修女大姐姐长什么样子？以及是怎么治疗你的，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樱子思考说：“她很漂亮很温柔，有着红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至于怎么救我的，不知道没印象了。”
杜衡疑惑地说：“这……教会的人，应该没有能力治疗这种疾病，不然的话把这名声传出去，那信徒不噌噌噌的往上涨啊，凭借这种筹码，哪怕与政府联手都没有问题了。”
杜衡又看了看自己胸膛，那一朵阿卡丽的鲜花。
花是预防疾病，但是已经发病了就不管用了，而且只对佩戴者起效，周围人都是没有用的，这是经过上百次的实验，春神的萌芽都难以治愈红晶病毒，2031咒具物局限性太强了，所以应该和它无关。
“总不能是昨天流星许愿成功了吧？也许你是真的被神怜爱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这位萝莉好像不用死了，杜衡感觉内心一阵愉悦。
所以原本持续一个星期照看目标的任务，恐怕得更改了。
但是她父亲临走，好像也没给萝莉留钱，毕竟是托付给调查局照顾了。
一个小女孩想要在这乱糟糟的环境生活下去，还是有些困难的，身上还有不确定因素的传染病。
自己还是得再照顾几天，直到她父亲平安无事回来。
杜衡站起身走了出去，然后开始拨打牧叔的电话。
“喂，你小子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出事儿了吗？”
“没事儿，倒不如说有条好消息。”
“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杜衡站在门口说：“还记得那位超凡犯罪者的女儿吧？她身上的病毒正在减弱，逐渐康复起来了。”
对面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说：
“你确定不是在拿叔开心吧？还是她已经去世了，你精神错乱了？”
“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是在康复，不然按照第一次见面那种症状，不出两天，她的脸上都会长满结晶的，但现在手臂上的结晶消失了。和这个有关系的，可能是因为红发绿眼的修女来过。”
牧叔捕捉到了关键点：“红发？你昨天追击这个人物，是不是也有这种特征。”
毕竟句芒大城基本上居住的都是黄种人，头发都偏黑灰，红发的确太稀有了，哪怕是染的，普通人也很难驾驭这种颜色。
杜衡一愣，脑子瞬间豁然开朗。
“你是说二者之间存在着什么关联？值得考虑，原本以为只是一位传教的骗子，现在拥有这样的能力，得好好的查一查了。”
牧叔磁性的嗓音说：“不管怎么样，那小姑娘病情在好转，的确是种好事儿，待会儿我过来找你，如果真的是对方治好的话，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那就是朋友。”
杜衡摸着脑袋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感觉那个红发的女人，的确挺好的。”
牧叔又问：“但愿吧。反正上头给的压力算是暂时解决了，现在局内正在开派对呢，你要不要过来？”
“免了，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牧叔说：“说实话，把小姑娘交给你照顾，的确有点不负责任，既然她病快好了，那我就过去看看，顺便再聊聊工作上的事。”
“行吧，我等你快一点儿。”
杜衡叹了一口气，洗漱一番，又去做起了早餐。
看着金樱子安静地吃完，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要是妹妹的话，肯定会吐槽各种手艺差，麻烦事又多。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儿了，就陪樱子在这里看电视。
就是电视屏幕有点少，考虑下次赞助这家资金，换个更好的电视。
一个节目还没看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
樱子主动跑去开门，格外期盼父亲的回归。
然而令她失落，门外站着一位奇怪的大叔，戴着副墨镜，穿着件宽大的风衣。
他摆出个帅气的微笑说：“嗨，你好，小家伙。”
“你……好，叔叔。”
萝莉小声地说着，随后跑到杜衡身旁。
牧叔有一些无奈，自己长得也不吓人吧，干嘛那么怕自己？
杜衡站起说：“这丫头有些害羞很正常。樱子你忘了吗？前几天和他见过面的。”
“我没忘，还记得，就是有点……”
牧叔微笑说：“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而已。”
然后提起手中的两斤水果，苹果、橘子、香蕉都有，要知道城中的蔬菜价格都很高，更别提水果了。
“没这个必要的，我会自己买。”
杜衡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把水果接了过去。
“这就没多贵，给孩子补身体，又不是给你的。”
“咦，好歹我经历那么多场大战，身体也很虚啊。”说完就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压根就懒得洗。
牧叔担忧地看着金樱子，虽然知道她可能病好了。但还是有点恐惧红晶病毒，于是隔了两米远。
毕竟他不像杜衡一样，身上有着阿卡丽的鲜花抵挡。
牧叔忽然问：“樱子，对吧？听说你身上的病要好了，能让大叔看一下你的手臂吗？”
樱子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习惯把自己遮掩起来了。
杜衡摸着丫头的头说：“听话，你给牧叔叔看一下手臂，他是好人。”
金樱子这才点点头，卷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
牧叔认真查看了一下，夸奖道：“嗯，的确没什么事儿了，而且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越来越漂亮了，嘿。”
金樱子害羞地说：“谢谢牧叔叔，那个……我想问一问爸爸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地方住吗？吃的怎么样？”
小丫头的眼神中写满了对父亲的担忧。
牧叔说：“放心吧，你爸爸的情况很好，最多一个星期后就回来了。”
樱子激动地说：“真的吗？那太好了，等爸爸回来，看到我身上的病好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牧叔说：“在此期间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惹麻烦哟。”
樱子说：“放心好了，我会听话的。”
杜衡忽然把牧叔拉到了屋外。
小声地说：“一个星期？不是说，至少要一个月吗？”
牧叔说：“对，我替他担保了。他也没有被恶魔侵蚀过的痕迹。对方无条件加入了我们，现在正在配合做能力测试。
“你还别说他能力真变态呀，一米厚的墙都能直接开个门，而且不管是什么材质，哪怕是金刚石，不过只对无生命的管用。”
杜衡点点头说：“这的确挺厉害的呀，这样的话加上局内的补贴，这对父女以后的生活就能好点了，唉，我也终于能解放了。”
他问：“怎么，照顾小丫头很累吗？”
杜衡说：“没有，比照顾妹妹好多了，至少这丫头嘴不臭，听话又乖。”
牧叔说：“对了，上次的银行抢劫案有了进展。”
“人都抓到了？”
“不是，只抓到了那个胖子。那个独眼老头可能是经过化妆的，身份无法查明。而且胖子什么都不知道，准确的说是独眼老头先找到他们，然后才建立了抢劫团，胖子只负责资金的提供。”
“那还算个锤子进展。”
“不，还是有的，治安局上次被洗劫了，丢失了点儿枪。而抢劫者正好是伪戏，你猜怎么着，从那些劫匪身上弄到的枪型号，刚好是丢失的那一批。而伪戏的伪字其实是伪装的意思，因为他的面具，也是一件咒具物，拥有寄生洗脑的功能，最主要的是还可以变化容貌。”
杜衡严肃地说：“你是说伪戏就是独眼老头？”
牧叔摇摇头说：“不确定，但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
杜衡握紧了拳头狠狠捶在墙壁上，一想到自己梦想抓到的罪犯，居然失误放走了，瞬间就变得无比懊恼。
牧叔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了，还是有机会的嘛。这件事先放一边，咱们先去查查那个神秘的红发女人。”
杜衡点了点头，对小丫头嘱咐一番。
便准备开车载着牧叔，去往附近的派出所翻查监控。